丑奴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日不是被你撞见去谷子坛了嘛!怕你怪我不听你的,所以想来给你道个歉,可到了门口就不知道该说什么,瞧你门前月朗星稀,便不由自主坐下赏起月来!”
杜若心中好笑,嗔道:“不曾想,杜儿在大叔眼中,竟是个泼辣形象,嘻嘻,早知道我会责怪你,你还去凑热闹?千羽阁shā rén如麻,才不会管你是谁,为达目的,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的,你又不会武功,可不危险?”
大叔摸了摸自己的残鼻,道:“我好歹大半辈子都沾着点江湖的边,这种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会,不去可实在可惜了!你那时和钟无情那个老贼说了些什么啊?他就把你二师伯放了?”
杜若心道原来大叔不仅是个爱凑热闹的主,还热衷八卦,笑道:“大叔……你好歹掩饰一下这热切的目光吧,不要这么阿婆!我不过是骗他知道我三师伯的下落,谁知道这老贼这么好骗,哈哈哈……”
杜若故意着重说了老贼两字,呼应了丑奴方才恶意满满的称呼,两人不由相视一笑,甚是默契。
好容易收起笑,丑奴问道:“你这是要出门吗?”
杜若这才想起自己的正经事,道:“是啊,去见个朋友,大叔,你慢慢悠哉,我走了!”
“等一下!”丑奴急忙跳下栏杆,站直转身面对着杜若,拦道:“你诓了钟无情,他为了得到李尹殷的消息,指不定在外头部下什么天罗地网来抓你,你可不要……”
杜若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打断道:“就在炎武楼里,不去外面,你放心,我就是去问几句话的事儿,溜个身儿就回来了,你且赏月吧!”
丑奴见她气定神闲,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只好点点头,嘱咐道:“好吧,那你可小心点,早去早回!”
杜若一副甭抄心的模样,摆摆手便转身向天字房走去。
屋内依旧是烛火秉亮,杜若乖巧地敲了敲门,细着嗓子道:“坊主,在吗?我是杜沐若,找您有点事,方便吗?”
“不方便!”
黑梓没好气地回道,同时唰地大开两扇门,凶巴巴地看着她道:“你又有什么事儿?”
杜若咬了咬上唇,将不服强行吞下,嬉皮笑脸道:“黑大哥,难道以后每次我来找你们,你都要加个又字吗?你不防说你双来了,这样才显得我来得勤!”
黑梓一时反应不过来,疑惑道:“什么鸟语,说得什么?”
一根肠子通大脑,杜若懒得和他啰嗦,往他臂下一钻,便进了房间,虽立即便被黑梓抓住后襟,但杜若还是看到了歪坐在榻上的杜浮。
只见坊主身着鹅huáng sè的薄衫,精瘦的身形一览无遗,在烛光掩映下,竟有丝近乎妩媚的妖娆。
杜若惊艳的神色似乎过于堂而皇之,杜浮看着她便多了分戏谑,柔声道:“过来啊!”
杜若暗忖,清风拂面,必有阴谋,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了些,谨慎道:“坊主啊,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就是希望您能替我解解惑,我三师伯身上究竟藏着什么宝贝啊?”
杜浮打了个哈欠,倦懒道:“还以为你是来找我保命的呢,怎么反而好奇起这些虚头巴脑的事儿来了?”
“坊主今日也去了谷子坛吗?我怎么没看见你,我可特意找了你一圈呢!”
“哦,是吗?”杜浮挑眉看她,揶揄道:“我还以为你一心只想着出风头,没想到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找我,你贴在钟无情耳朵边上的时候,就没发现我就坐在你眼前吗?”
杜若被他刺得有些恼了,但嘴上还是强撑起一个弧度,笑道:“坊主,你就别挖苦我了,我那时骗钟无情那宝贝在我身上,现在可真是骑虎难下了,钟无情肯定不会放过我了,可我连什么宝贝都没弄清楚,就不明不白地遭这殃,也太憋屈了,还请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告诉我一声,行不?”
“不行!”
一番话,低声下气,还特意挤出一点泪花,居然只换回两个如此斩钉截铁的字,杜若咬牙看着他,恨声道:“算我看错人了,自私自利,无情无义,枉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总这样,连屁大点事都不肯告诉我,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想到,你就是蛇蝎心肠,冷血动物!活该一辈子孤家寡人,没人亲,没人爱……”
坊主脸色越来越青,杜若声音也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声细如蚊,开始的义愤填膺竟又再一次沦为畏畏缩缩。杜若恭恭谨谨地看着他,大气不敢出,心里暗自发毛。
杜浮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