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本来有一块的！”杜若眉头一皱，气道：“可惜被一个臭不要脸的人抢去了！”

    远方，正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杜浮突然打了个喷嚏，一旁黑梓连忙取出一细绒披肩，给他盖上，心疼道：“坊主，南方天气阴潮，你可别染了风寒啊！要不要叫暗黎慢一点！”

    杜浮捂着鼻子冷冷看着前方，凝肃道：“不，要更快，济泠诡谲莫测，天一钱庄绝不能再被他生吞了！”

    只听马蹄声隆隆，一辆华贵夺目的马车疾驰而过，扬起一路飞溅的尘土，引得一旁泥田里锄草的农夫们纷纷注目而视。

    这一头，丑奴的脸却难看得紧，他硬挺着发干的嗓子道：“被人抢了？被谁抢了？那咱们可得去讨回来啊，彩玉可不是那么容易买到的宝贝啊！”

    闻言，正暗暗咒骂坊主的杜若更加气不过，委屈道：“别提了，他不让说，肯定讨不回来了，那个人喜怒无常又身怀绝技，我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他还仗着自己武功高，非说我爹的玉佩是昔日武林第一美人杜娧怡的，我只反驳了一句，就被他差点掐死！”

    丑奴眼神一凛，便不再追问，只笑道：“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彩玉投其所好，我们不还救过他女儿嘛！到时候，肯定有办法可以见到宁毋言！”

    杜若见他这般笃定，也乐观起来，仔细侧耳听了一圈，才细声道：“大叔，那就我们两现在就出发，不要带钱沐易，行么？”

    “为什么？他不正好也要经过越州，等到了那儿再借口和他分开，不就行了？”

    杜若心中一涩，连带着声音也有些苦巴巴的，自责道：“昨天我差点害死他，不能再和他一路了，大叔，你也……”

    丑奴不悦地打断她的话：“我本就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丑鬼，可阎王爷嫌我埋汰不收我，你就不要和我婆婆妈妈的了，没了我这个拐棍，你可寸步难行啊！”

    杜若拇指紧摁着中指，嘴角不由自主地想下耷拉，但她强忍着泪意，笑道：“大叔，有时候真觉得你就像我爹一样，不，你比他还好，他把我丢在华山不闻不问，你却像守护神一样时时刻刻陪着我！”

    丑奴见她说到了动情处，便摸了摸她的头，无奈道：“你把我从穷山僻壤里救出来，我不粘着你，还能粘着谁呢？以后可别这么肉麻兮兮的，我年纪大了，可受不了这唧唧歪歪劲儿！”

    杜若噗哧笑出声来，又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道：“那今晚我们便和师兄分道扬镳吧！”

    丑奴神情复杂，却还是答应了她。

    钱沐易端着饭食上来的时候，只见丑奴正在给杜若笨手笨脚地绾发，惹得钱沐易笑得前俯后仰，直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叔，你这是……什么审美啊，简直不忍直视啊！”

    杜若一听，立即摸索着自己的头发，竟是个双挂式圆髻，不满道：“大叔，你搞什么！这是给六七岁小屁孩扎的头发吧！天啊！我现在一定难看死啦！”

    丑奴赧然地散开她的头发，重新简单盘了个锥髻，嘟囔道：“哪里难看了，我就觉得两边圆鼓鼓的很可爱啊，偶尔当当小女孩，不好吗？”

    杜若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后这段时间，自己的发型恐怕是要惨不忍睹了。她只能将悲愤化为食欲，接连吃了好几碗，同时也为晚上彻夜赶路做好了准备。

    果然，骑了近一夜的马，丑奴肚子便一直“咕咕”响个不停，身后杜若却始终是精神抖擞的样子。圆月光色浓亮，马蹄特特，阴凉的夜风吹在脸上，杜若的前方虽只有漫无边际的漆黑，她仍觉得松快极了！

    丑奴已经将她的口述写成了一封信，她还是很担心钱沐易会不顾一切地追上他们。这一夜，她既思念着他，又害怕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直到她在一片茫茫暗色中，感受到眼前的熹微，这种矛盾的心情，才淡了下去。天亮了，经过整整一夜的疾驰，他应该追不上自己了吧！

    之后，杜若和丑奴避开人群和官道，在马背上荒野里过了约有十余日，终于一路无阻地来到了寿州城，杜若仿佛许久没有听到这么热闹嘈杂的集市了。

    突然，一阵令人食指大动的异香萦绕在二人的鼻尖。整整半个月风餐露宿的生活，只是闻着这酒楼里传来的菜香，她便再也走不动道了，苦苦央求道：“大叔，都到越州了，我们就去馆子里吃一顿吧，万一明天去碎雨峡就嗝屁了，可连顿排场好点的断头饭都没吃上啊！”

    丑奴狠狠呸了她一记，却拿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