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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流落拜他乡(1/2)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池青衣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这一句诗,她记得小时候盘坐在爸爸腿上,爸爸教她唐诗五百首。

    但她从小就爱偷懒,万万不肯记忆枯燥难懂的字词,但爸爸每次都以这两句开头,他告诉池青衣“我们的姓氏就来自这句诗,不是么?爸爸妈妈又爱听京剧,所以你的名字才是青衣啊。”

    每每记到这里,池青衣就想笑,青衣明明是正旦的俗称,正旦在京剧中是一大重要角色,但通常都是青年甚至中年的女性,动作幅度小,而且表现力非常平稳,主要是靠唱功赢得舞台角色的表现力和传达力。

    池青衣就搞不明白了,或许她想爸爸真的是老了,喜欢的角色都是中年大妈们,可是自己刚出生时爸爸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啊,怎么就那么爱大妈们了?

    池青衣分明看见爸爸在向她招手,眼里都是慈爱的味道,她起身也向他走去。

    结果却头痛得厉害,浑身像散了架似得疼,谁那么仇恨她硬是把她机器人一样的零件一块块地拆开玩弄了,她一睁眼,眼泪就花花地流了一地。

    自己躺在极其干净的地面上,还是硬生生的水泥地面,尽管干净到没有灰尘,她还是很好奇为什么旁边是张颜色浓郁偏红的雕花镂空小床,自己却睡在地上。

    接着就走进来一个梳着一左一右两个圆滚滚发髻的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只是池青衣没力气笑了,因为那女孩身上穿的服装太复古,和她看的宫斗剧里面的清廷服装类似。好像是旗袍布料的绸缎,在阳光的闪耀下泛着金光。

    她咧开嘴巴,笑了笑,想说,我是在梦里吗?但嘴巴已然没有了力气,浑身还是疼,女孩子轻柔柔地走过来,扶起来池青衣“三xiǎo jiě,您醒了?可是摔疼了吧。”

    “难怪我身上疼,原来是从床上掉下来了。”池青衣调皮地打量着女孩,顺手摸了摸身边的小床。

    “这床也太小了,和大学宿舍一样宽,难怪我会掉下来。再说这床也没铺东西啊,睡得我好累。”

    她仍自我絮叨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有时候一觉醒来,人的精神状况,身体状况都和从前不同了。只是池青衣的状况怕是更难能解释了。

    池青衣肚子饿得不行,看到精美却仍旧很复古的小桌上放着果盘,她拿过一串葡萄就一粒一粒地塞进了嘴巴。

    女孩用很好奇的眼光看着池青衣,良久,小心地问道:“三xiǎo jiě随我换衣服去吧,您已经昏睡了有段时间了,老爷夫人们都担心着呢,我现在带您去换衣,然后我先去禀告老爷夫人。然后您也该去给他们请安了。”

    池青衣雪白的脸蛋在那些丝丝缕缕渗进格子窗户缝隙进的阳光衬托下很是好看,年轻的血液和力量永远是一个时代最需要的东西。

    乌黑的眼睛向下眨巴着,睫毛很长也很密,形成了小小的低矮灌木。然后她双眉轻轻柔柔地想要拥抱彼此,“对了,你干嘛一直叫我三xiǎo jiě?我们当真是第一次见面吧。”池青衣斯文地从嘴巴中吐出一粒粒的葡萄籽,到处找不到纸巾。只好暂时放在了桌子上。

    女孩似乎被吓了一下,又似乎觉得很好笑,但显然她知道尊卑的礼数,忍住笑意“三xiǎo jiě惯会取笑我了,我自小跟着您,我的名字还是您起的呢,您说叫雪莉洋气,还有个什么英文名,我不会读的。”女孩略微精致的脸上也洒出了些许红光。

    “哦,好吧,雪莉,你听我说,我喜欢的人和我最要好的闺蜜在一起了,我成了被骗的那个,然后我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也莫名其妙地被认作三xiǎo jiě,感谢你家的葡萄和床——或者地板,我得先回家了,或者回公司。看情况吧。”

    池青衣稍微拍打下自己身上的尘土,就伸手做再见姿势,冲着女孩的方向摆了摆手。准备出房门。前脚刚迈出门槛,迎面就撞来了硕大的黑影,虎得她一愣,一个人立在了门槛前。

    “沫儿,你又淘气了,我听下人说了你起身了,特意过来瞧瞧你,你看你还是那么莽撞。不过起色看起来还是很差,脸色太白了,厨房那边我交代过了,今天给你炖乳鸽汤喝,好好补一补气色。”

    眼前这个体格健壮,一身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还有他嘴里所谓的“沫儿”都加剧了池青衣心中的疑惑,她甚至有点想哭了,今天真的过得很不顺,而且还遇上这么奇怪的人家。

    真是命运硬是来捉弄,躲也躲不掉的。

    她稍微仰头正视着眼前这个魁梧,虎背熊腰的大汉,她能感受到他眼神里满满的爱意,但是这一切实在是难以理解,池青衣想既然如此,自己还是得好好解释清楚。他们家也可以去找所谓的“沫儿”,而自己呢也可以回归自己的小世界,小圈子。

    “这位大叔您好,如果您是这家主人的话,我想特意表示下感谢。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沫儿’是三xiǎo jiě?那应该是你的女儿了?又或者我们是在演戏吗?群众演员?民国戏?不然大叔你们穿成这样子是要做什么呢?”

    池青衣伸出双手在胸前交叉,做了个揖。男子大笑起来,上嘴唇上黑色茂盛的左右两片八字胡一颤一颤,似乎也在嘲笑池青衣的荒唐。

    “雪莉,快点给xiǎo jiě梳洗干净,今晚是总督女儿生日,她也必须要去。我看她这脑子肯定是摔坏了,希望不要一直这样,我是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看好她!”

    然后他径直走到池青衣面前,把两手分别搭在池青衣窄窄的肩膀上。

    “快去收拾吧,宝贝女儿,你终于醒了,爸爸妈妈在客厅等你。希望你一会别在长辈们面前糊涂了。”声音巨大而响亮,在整个房间穿透着。

    池青衣这次是真的害怕了,演戏也不带这么演的啊。

    她极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着她晕倒前的所有事件,试图把它们连成线,可是记忆已然成了碎片,她只记得林笑然和宁孟脸上当时刻下的无辜。

    她只能问眼前的雪莉了,她应该可以告诉自己想知道的一切。而且她这个状态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除了眼前的雪莉。

    “雪莉,我的记忆非常模糊,完全不知道发生的一切了,你给我说说我是怎么晕倒的吧。还有这个地方包括刚才那个大叔。还有你叫我三xiǎo jiě?还有这个白沫。所有的这一切。”

    池青衣一慌,就左手右手合在一起不安地搓动,目光涣散着不敢正视面前的人。

    “三xiǎo jiě,您别着急,我慢慢和您说。我知道您是没有休息好。前天老爷从山西调兵回来了,家里人都很开心,正好您从市井买了风筝回来,这个季节放风筝也是很好的。您就带着我和其他几个丫头在后花园放风筝,后来风筝线缠上了亭子右边的一棵老槐树的枝桠,您就想借着亭子旁的房顶把风筝线解开,您总说‘要给一切生灵以自由,自由最可贵,万不可被剥夺’。张怀给您搬来了梯子,当然,自小您跟随老爷在军队长大也练成了胆大勇敢吧,您成功地爬上了屋顶,慢慢靠近老槐树。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红叶偏偏多嘴,跑过来和您说安府的二少爷订婚的事情,就那时,不知道怎么了,您就从屋顶失足跌倒,然后您现在就在这里问我这个那个了。”

    池青衣和听故事似得听得极其认真,但是她还是不懂,难道真的自己痴呆了?抑或精神错乱?从雪莉的神态上看,她并不像撒谎,可是她分明不认识这些所有的人。

    但为了解开谜团,她只好继续发问:“那你刚才说的安府二少爷和我又有何关系?老爷就是我爸爸?我是白沫?这里的三xiǎo jiě?”

    池青衣干脆靠近了雪莉,温柔地笑成了一碗蜜。

    “xiǎo jiě真是糊涂了,我先帮您梳洗吧,这样子给您说,我们还可以快点,因为今晚郭紫菱xiǎo jiě的生日宴设在六点十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