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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8、元宵观灯(2/2)

灯也不分体序,有些杂乱。但家家悬挂,户户摆放,整个南街就是一片灯的海洋,有花鸟虫鱼,有人物故事,有观音送子,有王母赴会,有乌龟献宝,有麒麟纳福,各类花灯争奇斗艳。

    李炟几个看了一阵灯,又伸长脖子看了一会杂耍,大家都有些累了。季唯文领着来到一个卖汤圆的摊位前,每人吃了一碗汤圆。

    卖汤圆的旁边是一个吹糖人的老人,季玉、季珏放下汤圆碗就去看老人吹糖人。

    只见老人从锅里取出一小块加热的糖料,糖料由蔗糖和麦芽糖调制,软硬适度,一边用草管吹气,一边用手捏出各种造型,不一会,一个手持金箍棒的孙悟空就活灵活现地呈现在大家面前。老人顺手取下一截竹棍,将糖人插在身旁的草把子上。

    再看那草把子,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糖人。有十二生肖,有生活器物,有人物肖像,有常见果蔬。

    季唯文见李炟看的用心,知道小孩子都喜欢糖人,就给每人买了一个。李炟要了个西瓜的,他觉得西瓜个大,用糖料多,吃赶来分量足。李炟拿到糖人,舔了舔,很甜,没有马上吃,因为糖人首先是用来欣赏的,然后才能吃。

    “现在还不能吃,太热,把舌头粘掉了。”李梅提醒到。大家都知道这是大人骗孩子话,但却都信以为真,因为即使孩子也舍不得吃掉那唯妙唯俏的糖人。

    玉书楼前围了很多人,季唯文他们好奇地上前观看。

    原来是一帮文人吟诗作赋、喝酒观灯。五七个文人围着一张巨大的书案,书案上一边摆放酒菜,一边摆放宣纸。大家喝一阵酒,酒引泉思,诗兴来潮,便放下酒樽,拿起狼毫,挥毫泼墨,自由奔放,好不快活。书案后面的木架上悬挂着写好的诗词。

    只见,有吟元宵月色的:月正圆时灯正新,满城灯月白如银。团团月下灯千盏,灼灼灯中月一轮。

    有写观灯女子的:腰似三春杨柳,脸如二月桃花,冰肌玉骨占精华,况在灯前月下。

    有写灯会热闹场面的:眩服华妆着相逢,六街灯火闹儿童。长衫我亦何为者,也在游人笑语中。

    文人每作一首诗,都引来一片叫好声。

    游人对特别喜欢的诗作,也可当场买下,在案上放下愿意出的银子,自己将诗包好带走,双方不讲价钱多少。

    也有女子因为喜欢某个文人,用大包的银子换取文人的诗作,以表达自己的爱意。如果文人也有意,会快步追上去,将姑娘的银子奉还,换取姑娘随身带的发卡、丝娟、手帕、耳坠等,作为定情之物,元宵灯会又成就一段好姻缘。

    季唯文他们正看得高兴,一个饮酒少年走过来说:“这不是季兄吗?”

    说话的是汝南顾家晚辈顾明洋,与季唯文兄弟同在汝南红罗山书院读书。

    顾季两家同为汝南三大家族,因家族利益不和。明面上客客气气,私底下勾心斗角,互相拆台。顾家在汝南以诗书传家,自视高雅,看不起做官经商的季家。而有钱有势的季家更不把一群酸文人的顾家放在眼里,关键是顾家这帮文人祖祖辈辈连个举人都没考取过。在学而优则仕的当代,参加不了会试,也就进不了官僚队伍,学问虽好,连季家世代幕僚都不如,只能做教书先生。汝南红罗山书院的先生大多出自顾家,顾家因桃满天下而渐渐势大,成为汝南三大家族之一,种瓜得豆,种非所收也。

    “季兄,元宵佳节,多美好的时刻,请留下你的大作。”顾明洋明知季唯文不擅长诗赋,偏要拉着他往书案走。边走边对围观的人群讲:“这是汝南长史的大公子,才高八斗,请季公子留下墨宝”,他就是要看季家出洋相。

    季唯文脸涨得通红。平时在书院,想上半天才能憋出一首蹩脚的歪诗,现在吵闹的厉害,哪有灵感作诗,而作不出诗来,连家父的脸都丢了。

    正为难间,季唯文看到了李炟,立即来了底气,慢慢地说:“我季家也是读书人,作诗何难,如果让我七岁的小表弟来一首岂不更妙。”

    众人一听七岁的孩子能作诗,纷纷叫好。

    李炟也明白了季表兄的意思,便健步走到案前,略一沉吟,抓起大号的毛笔,浓墨重彩地写下欧阳修的《生查子元夕》: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好一个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立意深刻,情景交融,好诗”!

    “妙,写景记情,睹物思人。”

    “同是元夜,花灯依旧,但已物是人非,好!”

    众人喝彩!

    季唯文高兴地抱起李炟用力地亲了一口,并恶狠狠地看了顾明洋一眼,带着大家离去。

    李炟摸掉脸上季唯文的口水,直恶心。要知道他看上去是个七岁的孩子,实际今年已二十七岁了。

    季玉、季珏姐妹俩走了几步又跑回去,把自己的压岁钱全掏出来,换走了李炟的诗。

    李炟觉得俩个小表妹越来越可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