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是松了松。
李行之微微低了头,道:“是我对不住你。”
他对这些事确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觉得程姚瑛不至于做的太出格,只要不损害他的利益的话,李行之懒的伸那么长的手。
但是这回,他莫名还挺懊悔的,懊悔之余,还有些心疼。
“你既然是欢喜的亲爹……也是由于我的疏忽,让你被程姚瑛折磨了大半年,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违背仁义道德,我都允你。”
南子慕微微挑了一双桃花眼,要笑不笑道:“当真?”
李行之:“当真。”
“我要你将怀孕的程姚瑛也关到那个屋子里去,不准她死,关足至她临盆,然后丢给她一块瓷片,让她自己把肚子划开,将孩子取出来。”南子慕说,“不让她也经历一遍,那可太不公平了。”
“侯爷您说,是也不是?”
李行之犹豫道:“可前提是仁义道德……”
“那是你的仁义道德,侯爷的夫人可没把这四个字放在心上。”南子慕面无表情地说,“我差点就被她害死了,报仇还要管什么仁义道德吗?”
“大人,我把小欢喜带回来了。”红玉怀里的小世子还在抽泣,她将孩子抱到南子慕的眼前,南子慕看了他一眼,小欢喜就乖乖地将自己的脸在红玉的衣襟上蹭了几下。
南子慕这才伸手将他接过去。
红玉看向自己领子上的鼻涕和眼泪,张了张嘴,气的愣是没能说出话来。
王大虎没忍住笑了几声。
“个小白眼狼,老娘辛辛苦苦把你抱回来的……”红玉轻轻拍了拍欢喜的屁股泄愤。
南子慕哭笑不得道:“你怎么和一个孩子计较,他还什么都不懂呢。”
红玉白了他一眼:“你放屁。”
南子慕没理会后边那个站成柱子的李行之,沉吟片刻后,正色道:“怎么了去这么久?不是就让你打程姚瑛一顿,然后再把生毛水抹她身上吗?”
“侯爷!”院子门口有下人大喊:“侯爷,夫人出事了!春燕姐被人杀害,丢在池塘中,您快去看看吧!”
“红玉!”南子慕惊道,“你把人给杀了?”
红玉没什么大表情,只轻描淡写道:“唔……失手而已,让她死的便宜了。”
“……”李行之依旧一脸懵,出了屋子问那位跑进来的家仆,“怎么回事?”
家仆道:“方才夫人院里的一位丫头照点去喂鱼,撒鱼食的时候发现那池塘有些不对劲,就俯下身子去看了一看,结果就发现了死在池塘里的春燕……”
李行之顿了顿,问:“那程姚瑛呢,她出什么事了?”
“夫人她……她,您还是自己去看吧,奴才……奴才实在形容不来。”
李行之没急着走,反而折回去对南子慕道:“你先别走,等等我,回来我们再商量,好吗?”
“千万……”他补充道,“我很快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南子慕看向红玉,不高兴道,“你也跟上。”
南子慕一路上一言不发,红玉没忍住用余光瞄他,那张脸黑的吓人。红玉受不了他这样,忙捧就一张“知错就改”的脸,希望南子慕能从宽处理:“我知错了,下次保证不会……”
南子慕一偏头:“还有下次?这次你就被劈熟了,还能有下次?”
他被这一口莫名其妙的怒气堵的喉咙发紧。
红玉和王大虎都是他看着长大了,连着灵智都是他一一开的。用“视如己出”这个词有点恶心了,但在南子慕的心里,是着实将他们当做亲人来看待的。
红玉和王大虎不似他这般懈怠,该修炼的时间绝不休息,不该修炼的时间也不会像他一样用来打瞌睡。
就因为替他杀了人,这么努力才得来的近千年修为,就要功亏一篑了吗?
他南子慕的仙体、神力,都是一睁开眼就有的,所以他是神时候不怎么在意,丟了神格也并没有太难过。只当是天地为罚他千秋万载以来的懒惰,将这些收回去了。
可是红玉呢?
她又凭什么?
“那个□□燕的你能不能救?”南子慕出乎意料地冷静,“要杀也是我来杀,你动什么手?这样——你将她救活,我自己动手,好不好?”
他半哄着开口。
红玉撅了撅嘴:“没法救,她都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