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事部对削减预算有很大的意见。”薛垣转述了厨师长的那番话,“如果这样下去,他们会很难办……”
“我对厨房的意见没有丝毫兴趣。”叶白藏打断他,“倒是你,你居然会觉得,你有资格直接向我汇报这些事?”
叶白藏眼里闪着冷笑,“你最好弄清楚,你现在的工作只是帮我‘训狗’。要是你以为,这样就让你有越级汇报的权力了,那你最好还是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做人最重要的是记住自己的身份。”
这是相当刻薄的讥嘲,足以让普通人羞赧得面红耳赤、自尊心被挫进尘土里。
然而,薛垣已经可以对这样的羞辱坦然相应。
“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应该把我听到的声音如实传达,至于渠道是什么,都无所谓。”
这话表面是在说,薛垣替厨房传话是公事公办,但实际上却在表示,他以叶白藏的耳目自居。
这种弦外之音,叶白藏不会听不出。但他不接这个茬,慢条斯理做着其它的事,半晌才答:“你觉得,以你的人缘,能听到多少句真话?”
“我的人缘确实一直都不好。这是我的缺点,但也是我的优点。我不会假装,总是直话直说,所以才会得罪那么多人。我也不知道我听到的话里有多少句是真的,我只能如实传递那些不同的意见。”
叶白藏不置一词。又过了半晌,说:“我要去餐厅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都在路上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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