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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议荐举(2/2)

徐惠一次而已,再说徐惠又不是像武照那样的危险人物,即使没能如愿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影响。

    当然,有句话叫做,“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李元婴现在还是江南道黜陟大使,荐举官员本就是他份内的事情,而徐孝德又确实是一个清廉如水的官员,而且其学识也一点都不亚于弘文馆内的那些直学士。李元婴琢磨着是不是把徐孝德荐举到秘书省为官,秘书郎、著作郎一下子恐怕当不成,而校书郎只是九品官,也排除在外,要不就给他谋一个著作佐郎算了,正好去帮孙思邈编写《千金要方》,还可以让孙思邈关照一下徐孝德。嗯,以徐孝德的性子,既然能够和虬髯客成为知交,想来也能讨得孙思邈的欢喜。

    当年阎立本都能加为银青光禄大夫,著作佐郎只是一个从六品上的官职,而且并非清要官,只要能够说动让侯君集支持,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徐孝德能够进京,那什么事情也都迎刃而解了!

    唉,李元婴不愧为古往今来所有女婿的好榜样!这不,连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李元婴就已经把徐孝德的安排考虑得如此周密,连让孙思邈关照都考虑进去了。

    不过说到荐举官员,李元婴有些头疼,独孤延寿要不要也一并荐举上去呢?如果独孤延寿能够重新入朝的话肯定对李元婴有好处,一来独孤家因为当年独孤怀恩的谋反而没落,如果独孤延寿能够重入中枢,肯定会对李元婴感恩戴德,独孤家毕竟是当年的西魏八柱国之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第二,也是最重要的,独孤延寿当年在幽州为官的时候曾与薛万彻不合,只要李元婴点明薛万彻乃是李泰的心腹,独孤延寿即使不会站在李泰的对面也不可能为李泰所用。

    当年如果不是李泰的从中作梗,推波助澜,李祐又岂会丧心病狂地招募刺客刺杀李元婴,所以李元婴和李泰之间不可能会有任何缓和。但是李泰如今的强势连太子李承乾都要避其锋芒,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强势只会越来越强,直到最后李承乾被废,长孙无忌黄雀在后才消失。

    所以李元婴必须要未雨绸缪,可以说李元婴在朝中除了有李世民的圣眷外并没有多少依仗。可是,即使李世民对李元婴的圣眷也不可能比得过他的亲儿子李泰。而在朝中,阎立本只是一个刑部侍郎,虞世南和魏征都是半只脚已经踩进棺材里的人了,而褚遂良现在也还没有发迹。

    唯有一个卢承庆,位虽不高但权甚重,而且深得李世民的倚重,可惜只是名义上的滕王府属官而已,再加上李元婴虽为亲王却并非皇子,不像晋王府长史马周那样一下子就打上了晋王李治的烙印,故而与李元婴也没有多么地亲近,所以在接下来李泰日渐强势的几年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由于李元婴的插手,使得李治娶了长孙无忌的女儿,让原本处于超然地位的长孙无忌一下子就倾向了李治这边。当然,即使长孙无忌还是像以前那样保持着不偏不倚的态度,那也要李承乾和李泰他们肯信才行。再加上李世民任命了御史大夫马周为晋王府长史,使得李治后面的实力比起历史上增强了不少。但是李治的人毕竟是李治的人,长孙无忌跟李元婴疏无好感就不必说了,到了关键时刻,马周也不见得就会替李元婴说话。

    只可惜独孤延寿却是一柄双刃剑,因为独孤怀恩的谋反,使得独孤家处于弱势地位,这对于李元婴来说当然有好处,可是也正是因为独孤家曾经谋反过,使得李元婴有些举棋不定。也不知举荐独孤延寿会不会引起李世民的反感呢?

    “滕王殿下!您在想些什么呢?”刘仁轨见李元婴眉头紧皱,出神地看着远处一望无垠的太湖水面,不禁狐疑道。

    “呃?嗯!”李元婴这才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刘仁轨,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允文允武,但是刘仁轨虽为李元婴和李大亮一起举荐给李世民的人,不过李元婴也不可能把他脑袋里想着的这些东西跟刘仁轨去交流。

    李元婴按了按额头,轻叹道:“没什么,正则不必担心!可能是这几天有些劳累了,刚才被湖风一吹,感觉有些头疼!”

    “头疼!”刘仁轨顿时就紧张起来,慌忙道:“殿下自从在卞山上下来后,从乌程县到武康县,再马不停蹄地来长城县,这几天时间确实没有好好休息过!仁轨估计这条船在天黑之前应该到不了无锡县,殿下还是先回船舱去休息一下吧!”

    “也好!”李元婴缓步离开甲板,独孤延寿的问题想得实在头疼,还是先回去睡上一觉好了。

    不过虽然李元婴已经回船舱里去休息了,但刘仁轨还是觉得不甚妥当,滕王殿下头疼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连忙寻到阎立本,把刚才的事情跟他禀报一下。

    “什么?滕王殿下头疼!”阎立本脸色顿变,慌忙就要去找虬髯客,要知道在项王祠中,虬髯客仅凭三剂草药就把姚璹的病给治愈了,医术肯定不凡。不过随即想想,虬髯客虽然与他们同行,不过李元婴曾经交代过无事不得打扰虬髯客,而且阎立本也有自知之明,他恐怕也请不来虬髯客。

    于是阎立本只好去找薛仁贵,一来薛仁贵乃是药王孙思邈的半个嫡传弟子,其能力这一年的时间里阎立本也都见识到了。而且虬髯客还是薛仁贵的师伯祖,就算是请虬髯客为李元婴医治,那也得让薛仁贵出马。

    李元婴哪能想到,他不过是随便寻找了一个小借口而已,却把全船的人都给惊动了,当然没有包括虬髯客。看到阎立本、张天水、薛仁贵、刘仁轨、郝处俊以及李治和姚璹都出现在了他的床边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李元婴一头雾水地问道:“王师,张卿!你们这是怎么了?”

    阎立本关切道:“大王,刚才立本听正则说大王突然头疼,心急不已,便去请来仁贵!仁贵,你还是快些给大王号一下脉吧!”

    李治也是一脸紧张,弱弱地问道:“薛……薛将军!小皇叔应该不会也患有头风吧!”也难怪李治会如此紧张,因为他就有头风病史,虽然很少会发作,不过疼起来还真是要人命,连孙思邈也只能舒缓疼痛,而无法将其病根除去。

    李元婴顿时恍然,笑着便把手从薛仁贵的手上拿了回来,莞尔道:“诸位不必紧张,某只不过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而被湖风吹得有些头疼而已,不会是头风病的!”

    阎立本却没有丝毫放松,对薛仁贵问道:“仁贵,如何?”

    薛仁贵点头道:“晋王殿下宽心,阎公宽心!滕王殿下没有什么大碍,薛礼这就让郭舍人去熬一剂药即可!”

    “真的没有关系吗?”阎立本蹙了蹙眉,迟疑道:“要不仁贵,你去请一下你的师伯祖怎么样?”

    “这个……”薛仁贵心里犹豫了一下,颔首道:“也好,比起师伯祖的医术,薛礼不过是末流耳!”

    “仁贵兄,王师!不要去打搅避尘道长静修了!元婴的身子骨怎么样,元婴自知!”对于阎立本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心,李元婴心里当然也有些感动。当初在得知阎立本的哥哥将作大匠阎立德乃是李泰的老丈人时,李元婴心里那个悔啊!好不容易选了一个各方面都甚好的王师,结果竟然是死对头的姻亲,却没有想到阎立本这个王师还真是选对了!

    李元婴微笑道:“诸位都回去吧,某还能拉上两石弓呢,岂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人!”

    姚璹却撇撇嘴,轻声嘟囔道:“刚才还说自己是被湖风吹得头疼呢,这会儿又说自己不是弱不禁风的人!”

    虽然只是小声嘀咕,不过船舱里李元婴的房间并不算大,姚璹的自言自语当然也都一字不漏地钻入了众人的耳朵里,一下子就让本来有些紧张凝重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阎立本捋了捋长须颔首笑道:“既然如此那立本就不打扰大王的歇息了!”

    ※※※※

    喝了薛仁贵所开的药,李元婴美美地睡了一个下午,等到李元婴再次醒来,船外早已漆黑一片,残月也早已被阴云给遮了起来,唯有湖面上时不时地闪着点点渔火。

    只是虽然这宁静的太湖夜景确实如画一般,可惜湖面上那阵阵寒风却让李元婴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来这几天免不了又要下雨了。梅雨就是梅雨,虽然迟来了一个多月,但它毕竟是梅雨,自从卞山上那场大暴雨结束后,这十几天时间以来,又断断续续地下过了好几场的大雨。算了,还是回船舱里去吧!

    不过下午睡得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使得李元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子里又不由想到了独孤延寿这个名字。头疼,还是头疼啊!

    “殿下!您是不是又头疼了!”守夜的郭迁看到李元婴一手扶着额头翻来覆去,顿时惨无人色,失声叫道。

    李元婴从床上翻坐起来,摇头叱道:“别瞎说!”重重地叹了一气,抬头道:“郭迁,你过去看一下王师他躺下了没有,如果还没有歇息就让他过来一趟,不过已经躺下了就不要去打扰王师了!”

    “喏!”只是郭迁又迟疑道:“不过殿下,您没事吧!”

    被李元婴瞪了一眼,郭迁这才匆忙离去。

    少顷,阎立本就披着长袍匆匆推门而入,紧张地问道:“大王,刚才郭舍人说殿下头疼又犯了……”

    李元婴看到阎立本衣衫不整的样子,就知道阎立本肯定是被郭迁给叫起来的,对郭迁冷叱道:“郭迁,孤不是说过,如果王师已经躺下了,你就不要再去打扰王师歇息了!难道你把孤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不成!”

    “可是殿下……可是殿下……”郭迁也有些委屈,嗫嚅了几下。

    阎立本连忙道:“立本谢大王关心!不过大王还是不要再责怪郭舍人了,毕竟郭舍人也是在担心大王的病情嘛!”

    “唉,算了!郭迁,你去门外守着吧!”李元婴也只是在阎立本面前装装样子而已,郭迁从小跟着李元婴长大,这可是绝对的心腹。

    阎立本顿时脸色一凛,让郭迁在外面守门,难道滕王要跟他说什么秘密不成……

    李元婴指了指床边道:“王师,您也别站着了,就坐在元婴旁边吧!”

    “立本不敢!”

    李元婴不悦道:“所谓天地君亲师,王师若如此,那置元婴于何地!”

    阎立本也就只好坐在李元婴的床边,狐疑道:“大王深夜召立本于此,不知所谓何事?”

    阎立本坐下,李元婴却从床边站了起来,在房间内不大的空间里来回踱了几步,犹豫半晌才说道:“元婴下午的时候为何而头疼,王师可知否?”

    “大王不是说连日劳累,湖风入体所致吗?”阎立本正襟危坐,不过对于李元婴之问,却装了一个糊涂。心里同样纳闷,难道是因为魏王泰的缘故,能让滕王殿下如此烦忧,而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好像也就只有魏王泰了。

    李元婴微微一笑,却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不知王师认为湖州刺史独孤延寿此人如何?”

    “独孤延寿?”阎立本面露讶色,原以为李元婴是要跟他说李泰的事情,没想到却是独孤延寿。阎立本低头思绪一会儿,眼睛突然睁大,也从床边站了起来,惊诧道:“大王是说您要向圣人荐举独孤延寿?”

    “不错!”李元婴点点头,自顾说道:“这些日子在湖州,王师曾经深入乌程县,并且武康、长城两县王师也曾随同元婴去过,对于湖州三县的情况,恐怕王师比元婴更加清楚,难道王师认为独孤延寿受不得元婴的荐举吗?”

    阎立本苦笑道:“既然大王因为独孤延寿而头疼了一下午,难道还要立本说出来吗?不错,从湖州三县的情况上看,以及姚处平对于独孤延寿的印象,立本也知道独孤延寿不失为一个良吏!可是大王,独孤延寿再是良吏也绕不开他是独孤家的人,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元贞皇后的缘故,恐怕现在连独孤延寿这个人都不会有!”

    “这么说王师也不赞成元婴向皇兄荐举独孤延寿?”

    阎立本低叹一声,无奈道:“如若独孤延寿只是一个乌程令的话,那大王荐举独孤延寿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是独孤延寿乃是正四品下的通议大夫、湖州刺史!大王若荐举独孤延寿,那圣人又该如何安排?诸司侍郎呢,还是上州刺史!”

    “独孤怀恩的谋反已经过去多年,独孤家也算是本朝外戚,皇兄他应该不会还顾虑这些吧!”李元婴自个儿也不怎么自信。

    没有顾虑?阎立本心里暗道,如果圣人没有顾虑的话,那独孤延寿也不会被外放到湖州这样的天南之地当一任刺史了。

    “大王,有个问题不知立本当讲否?”阎立本见李元婴执意打算荐举独孤延寿,不由问了一句。

    李元婴指了指门外道:“此间仅元婴与王师二人,王师还有何话不可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