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诺卡将希达留给由希扶着,一个箭步冲到甲板上的传声筒旁边,对将希达方才的话语告诉了梅加耶拉。
坐在月光舟驾驶座上的女仆长立刻将这些话语翻译成第八粒子的编码信号,送到了空中所有和月光舟相关的飞行单位那里。
做完这些之后,莉诺卡伫立在舰桥上,仰望着战端再开的天空,寒风夹杂着冰冷的雨点打湿了她的脸颊,浸入她的衣衫,让刺骨的寒意渗入骨髓。
莉诺卡知道由希在叫自己,不用杂用女仆提醒她也知道,再继续伫立在这样寒冷的大雨中自己的身体铁定是要出问题的,而且在战斗中暴露在甲板上本身就是非常不安全的事情,身后打开的舱口也为敌人提供了一个异常方便的侵入点。
不回到船舱里去不行,所以莉诺卡侧过脸,应了正搀扶着希达往船舱里走的由希一声,却再一次将目光转回了正在交战的天空。
尽管自从得知爷爷在五十二区所作的事情后就一直盘亘在莉诺卡心中的疑惑依然未能散去,但是这个时候少女的心中渐渐的产生了新的疑惑:面对现在的局面,现在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少女那比大多数男性还要有力的手指紧紧的掐着传声筒的边缘,豆大的雨点滑过她那白的指节顺着手肘一直流进袖子的深处,不甘心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咬紧自己的嘴唇——
帕露菲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我,迷锁也用自己的一切保护了它的子民,可是,连翅膀都没有的我,连飞翔都做不到的我,究竟能为正奋战在生死边缘地那些伙伴们做些什么呢?
莉诺卡不由得想起弗朗西斯曾经的教诲:“想要飞翔地时候才现没有翅膀,想要改变些什么的时候才现压根不具备改变的力量,到那时候一定会因为不甘心而忿然落泪吧。”那时候年龄还小的莉诺卡不明白弗朗西斯地话语,现在她才猛然现。自己明白得似乎太晚了。
新的带着温度的液体从莉诺卡的眼眶中滑下,在少女那冰冷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稍纵即逝的印记。虽然依然搞不明白保护对自己重要的人和夺走别人地重要地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没有力量时那种无力感就像一把利刃,深深的刺入了莉诺卡的心扉。
就在莉诺卡抓着传声筒独自流泪的当儿,一小队自律式兵器脱离了空中的战团。气势汹汹的向着正环绕此时整个空域最巨大的浮空构造体——瓦尔哈拉要塞飞行的月光舟杀来。
由于知道自己搭载地轻量型光束兵器对月光舟的干扰力场无能为力,这一小队自律式兵器统统抽出了反射着幽幽寒光的近战兵刃,闪着红光的嗜血的双眼在划破厚重地漆黑地雨幕。在接近战舰的前一刻,原本呈大三角队形俯冲而来自律兵器没忽然向四面八方散开,她们地尾巴在留下的轨迹在空中形成一朵向下绽放的喇叭花。
莉诺卡身后不远的地方,月光舟的炮塔在自律兵器们散开的同时凶猛的开火,可是尽管有经验丰富的恩莱科操作。面对自律兵器们那出色的机动性月光舟的防御火力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不过炮塔射击造成的光影总算是让莉诺卡从自己的思绪中解脱出来。少女猛然现,三只头顶湿漉漉的狗儿的娇小少女正高举着手里的长剑,从三个方向朝自己杀过来。以往的战斗经验立刻告诉莉诺卡,虽然自己勉强可以避开三人的斩击,但是被她们落入自己身后的舱口中的话,由希和希达就危险了。
莉诺卡条件反射的向后伸出手,想要拔出自己的大锤子,却意外的现现在她什么武器都没带。
而仅仅是这短短的一瞬间,三名自律兵器少女形成的三条亮线的前端就已经逼近到距离莉诺卡不到十米的地方。莉诺卡就连她们那面无表情的脸颊都看得一清二楚。
莉诺卡原本就已经很冷的身体忽然哆嗦起来,现自己在害怕的少女连表现害羞或者惭愧的时间都没有,刀刃就已经逼近到她的鼻子底下,眼看着就要将她的身体切成四段……
莉诺卡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等待着锋镝切入自己身体时的感觉——但愿不会太痛吧……
可下一刻。却是鲜血扑面而来。不。那不一定是鲜血,因为完全没有鲜血应有的咸腥味。可是那粘稠、温热的感觉,却又和莉诺卡脑海中的对鲜血的印象异常的相符。
莉诺卡睁开眼睛,刚好看见还闪着些微第八色光点的红色液体中飞扬的金,被切断的兵刃贴着莉诺卡的脑门飞过,削断了少女额前的几缕丝。
由三名自律兵器少女转化而来的碎肉和骨头飞过莉诺卡的身边,散入雨幕消失不见。
莉斯伫立在莉诺卡前方的甲板上,注视着因为她的加入而收拢阵型和月光舟脱离接触,开始有条不紊的退却的自律兵器小队——这只小部队下一刻就被天上某一点射来的密集光球火力彻底从天空中抹消了(火力来自徐向北,莉诺卡没空识,能见度又太低所以看不到)。
“谢……”莉诺卡道谢的话语还没说出来,就有什么东西被金的女仆装少女丢到她脚边的甲板上,出沉重的碰撞声。
莉诺卡低下头,进入她眼帘的是一条来自另一名少女的手臂,手臂上端的断面显得异常的平整,筋腱也好,骨骼和神经也好,都被切得整整显然它的主人在失去它的时候并没有花费很多的时间——切割多半在几微秒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吧。
这件意料之外的东西让莉诺卡心中百感交集,从手臂切面上留出的鲜血将少女的脚边染得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