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子很乱,他得理一理,那些女人们之间的筹谋算计,他一个字儿都不想听。
夏文正扭过头看着夏浅枝,眼里的火热似乎要将她灼伤。但那滚烫的情绪里,又有一丝犹豫,退缩,还有深深潜伏着的无尽痛苦与焦虑。夏浅枝看不懂他这复杂的情绪,挺着小胸脯任由他打量自己。
片刻后,夏文正收回目光,大踏步向外走了。剩下几个女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总归自己也不想和这座侯府有什么牵扯,就如庄嬷嬷所说,自己父亲究竟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她有母亲就足够了。这些无权无势又渴望权势的人才会攀着一根稻草不撒手呢。
夏浅枝最先回了神,把最开始装了一滴自己的血的玉碗往前推了推:“祖母也别说我与姐姐不友爱,我的血在这儿了,就是不知道姐姐还喝不喝的下。”
老夫人对今日发生的事心里没底,不好随意开口。白氏冷着脸刺了一句:“总归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大小姐是真真正正的侯府小姐,以后必要荣华富贵,长命百岁,有什么喝不下的。”
看来做好决裂准备的不只是她一个,夏浅枝站起来摆弄摆弄自己身上带着的各色配饰,把一直捏在手里的金牌揣好,也走了。
回了自己的东风苑,她放松精神,才觉出头疼来。
庄嬷嬷给她包了手上的伤口,对寒衣暖衣两个少不得一番数落:“你们两个跟着郡主出门,郡主让人伤了,两个丫头毫发无损的回来,你们心里都没点儿成算吗?”
寒衣暖衣不敢分辨,跪在夏浅枝的绣凳旁嗫喏着认错。
夏浅枝心烦,摆摆手:“嬷嬷,算了,这件事她们也有难处。她们打不过奉国侯的兵,心里有成算又怎么样?”
庄嬷嬷打了一下自己的嘴:“郡主宽和,是老婆子我多嘴了。不说了,小一弘要回来了,我这就带她们接小一弘去。”寒衣暖衣赶紧谢恩,仿佛卸下了千斤的担子。
庄嬷嬷领着两个丫头去了外间,重新板起脸,比之前还严肃几分:“郡主宽和,你们也把自己当主子了?打不过侯爷的兵就不反抗,这叫什么理由?东风苑里的丫头们都是领着郡主给发的月钱,你们应该知道自己领的钱比侯府其它同级的丫鬟多了多少。”
无论作为县主还是郡主,夏浅枝都是记在皇家金册上,有品级有封地的,自然也就有俸钱和食邑。她不缺钱,发给院里下人的月钱就沿用了长公主在时的标准,比这府里同级下人要多出一半。所以这座小小的东风苑虽然偏僻,她的主人虽然不受宠,可是在东风苑里当差的丫鬟小厮们出门走动,还都是抬着头挺着胸的。这也在无形中说明了一件事:即使没有奉国侯的宠爱,二小姐过得生活仍然比大小姐要好。
庄嬷嬷严肃的看着两个丫头:“领着郡主的月钱不给郡主做事,既然如此,老婆子我去跟郡主说说,干脆请两个能打赢奉国侯的兵的丫头回来,想来郡主也不会拒绝的。”
寒衣暖衣忙再次跪下,自己给自己掌嘴:“嬷嬷,奴婢们知道错了,再不敢了。”在东风苑当差,活儿少,月钱多,万一家里有什么事,郡主仁德说不定也还能帮衬一把。若是真的放她们出府,她们恐怕也过不惯贫苦的日子了。
再说,她二人确实是没经过事儿今天一时慌了傻了,本心里还是很向着夏浅枝的。
“先去接陈家娃娃,别耽误了郡主正事。等夜了郡主睡下,你们俩都给我去外面跪一宿,反省反省。”庄嬷嬷抬手放人。
奉国侯今日的表现太奇怪了……
自己和夏清荷不是亲姐妹,他很吃惊。自己是他的亲女儿,他更吃惊。也就是说,奉国侯一直以为自己和夏清荷是亲姐妹,但自己不是她的女儿。
夏浅枝无意识的咬住之间的伤口,细微的痛楚传来,反而让她的思绪更加清晰明澈。
也就是说,奉国侯一直觉得,自己和夏清荷都不是她的亲女儿。有这种可能吗?一个男人,为了荣华富贵被公主戴了绿帽子,他忍了;被一个妾室戴绿帽子,他也能忍?
她摊开七巧板,把各色各形状的玉板当做奉国侯府里的几个人,再次试图理顺他们之间的关系。
白氏似乎非常笃定夏清荷的身世没有问题,那种神态反应实在不像是作假的。她给奉国侯戴绿帽子,对她而言也毫无好处,只会给她和夏清荷惹去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