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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丢 狗(2/2)

。上工、收工,它一路娇吠,四脚腾空地欢蹦打转。凉凉的小鼻头,在你腿弯依恋地频频触碰,送接老远。哪怕去臭气熏天的猪圈边入厕,叫上它,它都忠实的蹲门边。对面菜园,钻进偷嘴猪了,你指着一吆喝,它就飞快去撵。它有小男孩的野性,满脑子怪念头:时而乱吠,把过路大牛搞得不知所措;时而警伏着,猛跃起,把别家母鸡,直追到水田扑腾才罢。它还会吵架——它跟赶牛伢跑,唤不回。弄回来你吼它,它竟一改平时温顺,全不认人了,凶相毕露龇着牙,狺狺半天。让你又气又好笑。伢们已不敢打我俩屋前走,就大人过路往门里多瞧两眼,它都不依不饶。吃两勺包谷饭,它成天把个笨拙的尾巴棍摇着,屋前屋后辛勤尽责。天黑收工,因为有它的殷殷等待,我俩觉着,这长七间的木排房亲切多了。有了家的感觉。

    为填饱肚子,我俩费尽心思:

    捉青蛙不难。夜里拎条长裤,裤脚打上结,当口袋。捏个电筒,寻田埂。明晃晃的电光里,全不设防的鼓鼓眼精灵,任你抓。连夜再一只只的斩首,剥皮,去爪,除内脏。从此日日茄子烧蛙腿,餐餐乳白的蛙架汤。见着村边乱坟里大堆的螺蛳壳、蛤蟆肠,一村老小,无不是倒抽凉气。只可惜,架不住这夜夜“扫荡”,田里青蛙,也日见稀少。

    拾田螺更简单。提着桶,我俩顺沟田走。多的是。赶大的捡,小的不要。难的是吃。不知是常规的烹饪手法已过时,还是拾的净都些千岁螺精,任你彻夜炖煮,整锅水都几次熬干,颗颗螺肉,却跟橡胶丸似的。凭着重庆人对食文化天生的执着和鬼灵——再都捞出来,一颗颗的改刀切片。于是烧锅。火烧得灶门吐出二尺长舌,铁锅透红,再壮着胆子倒下螺片。一阵烟火冲梁、几不见人。夹杂着放鞭似的炸响的特高温物理、化学反应,成就了糊巴烂焦的一碗。拈两片尝尝。虽说品相差点,总算勉强能吃了。但餐后两腮帮子又酸又疼,张嘴都难。于是干活再不知饿,但要放屁,难为情。有时人前的生憋着,欲徐徐的低调处理,却反倒哼出怪腔来。悠悠扬扬,似吹起单簧管。

    随着时间推移,我俩,再把目标转向小学晒坝旁,树上体形肥硕的喜鹊、乌鸦。瞧那肥硕的一只只,当得小母鸡呀。我尽可能地平静。手捏实弹上膛、能随时扬手发射的弹弓,操着手吹起口哨,人畜无害地悠然向猎物靠近。要知道,在土家,鸟儿总伴人左右:田边,犁后;牛栏里,屋瓦上。人鸟间,似伸手可及,不设防。可……仿佛能看透人心,它们没等我走近,即展翅飞开。从此不论远近,见我就大环回地切飞、满天彰喧地“呱呱”怪叫着飞逃。像拿了铁证,公布桩未遂谋杀案。叫谁不火起——个死鸟,我…我还啥都没干呀!

    原来你早被它盯上,在树梢、地旁,不即不离的长久跟着。仔细观察你的一言一行,小心揣摩你的动向、心思。

    唉,“神鸦鹊,鬼老鸹”,说法不虚哟。

    棋差一招,就锁定那些低智商,试试运气。我俩支起簸箕罩麻雀,晒坝边趴了大半天,亦无所获。

    广食性物种的特长,被我俩给发挥到极致,也难从根本上改变现状。虽说团团吃不了一点,但我俩整日高强度体力活,连吃苕都等不及剥皮了,哪还肯省一口喂它。

    开源不如截流。赶集天,我去公社拿信,带着小狗,绕道丢了。那儿叫观音凹,楼房大尊巨石下,常挂几条红布,摆几双指头长的绣花鞋,聚集着十里八乡有难人的祁愿。周围荒无人家,却是沟外相邻几个大队,去公社赶集的路口。我来此需七弯八拐十几里,还得趟条小河。虽说三步一回头的,但终下狠心离开了。让其自谋生路。想必它即便带有指南针,也再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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