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69章 望月*(1/2)

    晚间。回到房内。

    分别洗好澡之后,我爬上床,忸忸怩怩,期期艾艾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你不睡么?”

    看看四周,整间屋子只有这么一张床,但都不用怎么多琢磨,我也知道兰焱这一个多月肯定是跟我一个房间,寸步不离地守着。

    这儿可不像吴煜凡家我那个卧室,还有个什么单人床或者沙发床之类的,我应该就是跟他一直一起在双人床上睡的吧?再一想到之前tk说的什么喂食擦身换衣,那我岂不是一早便全被他看光光了

    “看你这脸红的。你先睡,我不困。”他笑着打趣,坐到床前,让我躺下,又给盖好了被子。

    我扯扯他的袖口,“怎么会不困的?别耽误时间了,你,你快上来吧”

    那张瘦削到有些内陷的脸,青色的眼下和比我刚醒见他那会儿还要布满血丝的眼白,这些全分明显示他快筋疲力尽的样子了。跟他同床而眠,虽然让我有点儿羞赧无措,但现在根本就不是在意这些矫情小心思的时候和环境。

    他还是笑了下,胡乱揉揉我的头发,掖了掖被角,起身关上床头灯。

    接着,他走去坐到了窗旁的单人沙发上,身子深深下陷似委靡,可同时又抬起头望向夜空,月光打在他过分俊朗的脸上,更衬得那侧颜如鬼斧神工刀刻一般完美。

    却也显得格外忧伤。

    “我不上去睡,你好好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睡。”他轻声缓缓说道。

    我怎么可能让他随便一个理由打马虎眼蒙混过关,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睡在哪儿?为什么要等我睡着再睡啊?”

    他少见地并没有回我的话。

    是对月祈祷?还是迷茫问解?亦或只是寻求赦免

    呆呆地瞧了好一会儿,依然看不穿想不破他的心思。

    我爬起来拉开一点点窗帘,扒上窗框跪趴倚在床头,顺着他的目光方向也望向天空。

    云软似絮,深蓝的高空之上,月色溶溶,皎洁似银盘,洒下的那一片银光将整个夜色都衬得温柔而恬静。

    “以前予以前有人跟我说,夜晚的时候,看着头顶的那一轮明月,就会接到亲人的思念,找到回家的路。”

    话是学校组织野营时温予淼在山里跟我说的,不管他当初是抱着何种目的来接近的我,但歪打正着,我真的被他这一句给治愈到了。所以同样的,我希望这句话也能安慰兰焱,让他多多少少打起一些精神。

    作为一个狼族,因着对月亮的崇拜,这句话说给兰焱听,按道理自然应该比说给我听效果要更显著。当然,他们对月这种朝圣一般的虔诚心情,我也是在暗月这里今天醒来以后才有所体会,以前并没有听弈哥他们提起过,只记得忱哥说过,我的名字起得好罢了。

    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温予淼便已经透露过他“家乡”的这个崇拜,仅仅是借题发挥由衷的安慰低落消沉的我,还是因着兰焱说的对我的“调查”基础,试探我是否真的懵懂无知,这两者到底是只占其一,还是二者皆具,程度孰轻孰重我都不好判断。可我明白一点,那就是但凡我知道一点儿这方面的事情,也会联想或者说至少怀疑到他是狼族的可能。

    然而,我的成长环境活在了一个被周围人尽力营造的真空童话里,让我无从知晓那一切,无怪乎鹿谨在我变成半血族后醒来那时会说出一句“欢迎来到现实世界”。

    仰望圆月,我并没有看兰焱什么反应,但却听到他呼吸一窒。

    果然。

    “焱烈啊,咱们是一家人,我不相信弈哥他们会一直怪你。”顿了顿,我继续道,“就算真的那样了,也有我在。”

    这句话并不仅仅是安慰,而是实话,是说不说出口未来都真的会去做的承诺,是我这种无能之人拼尽全力也仅能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情而已了。

    沉默。

    他没有回应我,我也没再说了。

    也许平静只浮于表面,我们两个人一起看着窗外的夜空其实各怀心事,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照不宣,总归在月白风清之下静享此刻难得的安宁与美好。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就不怪我么?明明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却硬是把你卷进这么危险的”他似踌躇了很久,终于还是开了口。

    本就是个低音炮,现下带着自责和羞愧的语气,他说话更是低了好几度,仿佛一个惹了祸主动来讨惩罚的孩子。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打断他,“因为是焱烈你,所以没关系。”旋即,又转去用玩笑的轻松口气扭头对他说道,“不过你是不是也要把我逼成情圣才行?就不能赶紧睡觉么?”

    没有回答我,没有回以同样的笑,他坐在沙发上更是没有凑过来,“以后只喝我的血,好不好?从来我的身体都是最好最壮的,在这里和暗月那些人比也一样,所以让你吃饱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而且现在他们还不需要我的血了,我更不会有事情了,真的,你放心吧。不要喝别人的,只要我的,好不好?如果真的心疼我,就不要饿肚子,更不要喝温予淼或者任何别的谁的血,好不好?”

    借着月光我能感觉到他在那边盯着我的眼睛,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倔强,反复打包票的言语间急切中甚至还带着抹不去挥不开的浓浓哀求。

    “给我点儿时间,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然后找一个小十啊,之前的事情我没办法改变了,但是以后,都有我在,你的事情我来扛,我一个人养得起你,不需要任何别的人一起,好不好?”话说一半,他没再继续下去,而是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那个问题上。

    以我之心血侍奉,以我之心意供养,只有我,好不好?

    思绪纷飞,我恍然想到了当年他告白时候那连续三个可不可以,只是这次的好不好还多了一个,是四个。

    长大以后,经历得多了,反而比以前更要执着太多。

    触目伤怀,百味杂陈,我尽力笑言,“我是不是还是没有别的可选?”

    他一愣,估计同样想起了这段纯真青涩的往事,微微牵动起嘴角,“看来是没有了。”

    那笑有些甜。

    回答亦如那年。

    这就是兰焱,明明用着询问恳求的温柔语气,但实际却一直有着让你完全无法逃避拒绝的强势。

    我鄙视地撇撇嘴,讽刺一句,“这么多年你都没变,还是一样的人面兽心,表面纯真,内里腹黑。”

    “你也一样没变啊,就是喜欢破坏我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粉红气氛。”他先回敬了我,之后倒也厚脸皮地乐得大方承认,“是啊是啊,我呢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