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73章 演技(1/2)

    庭院正中央。

    一路怨声载道,我皱眉瞧着伫立在锦鲤池边的他万般不情愿地走过去。

    他手心里托着一捧面包屑,朝我端了端。

    风景如画,鱼儿很美,他很帅,但我真的是疲于应付,没精力再跟他斗智斗勇了,更不想去和他一起玩儿什么浪漫,喂什么鱼,“能不能现在就别烦我了?我都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一滞,有些结结巴巴。

    他看我的眼神直勾勾地,没有一点儿责怪我故意不解风情的意思,而是带着探究和一种我并不明了的情绪,让我忐忑心慌不敢再靠前半步,下意识地挪步向他侧方的红色砖墙边。

    他目光依旧,定定看着靠墙立正站好,像是被混混劫了道,胆小怯懦的学生一样的我,眸若清泉,“我在想,如果我也把我的二分之一狼魂给你,会不会我们血的结合也能变得不一样。孩子的父亲,也可以是我。”

    二分之一狼魂?血的结合?孩子的父亲?他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见他杵在那里一动不动,难得跟我保持一个于我来说相对安全合理的距离,且并不打算粘过来的样子,稍稍放下心,想了想,小心措辞问出脑中疑惑,“我和焱我和兰焱的血到底怎么了?”

    “问都不问我跟你的事情,呵,果然是从来没有爱过我啊。”他自嘲似的笑了下。

    “彼此彼此吧,你也没爱过我。”我没什么语气表情地回敬。

    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你跟我这儿装什么装?我应该问什么?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可问的事情么?我知道你温予淼是个好演员,你们暗月出来的人全部堪比奥斯卡影帝影后级,一个两个都非常专业也非常敬业,我已经承认过很多次了,怎么还就没完没了了?

    他敛起眉眼,像是缓冲我的话又像是思忖考虑,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问道,“如果我说不是呢?”

    不是?他该不是想说他爱

    “哦,那我只能说你演技惊”我虽心里有些紧张起来,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冷淡没兴趣的样子,更是想要挖苦他一句来给自己讨一个心安。

    “你问过我是不是还拿你当我的朋友,我否认了。你确实不是我的朋友,从来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他打断我,一点儿没有生气的意思,而且女朋友这三个字尤其声调加重,吐字发音咬得清楚而缓慢。

    他这明显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我更加心惊肉跳,差点儿落荒而逃,“你我觉得我们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朋友女朋友这种表演游戏你也该玩儿够了。”

    我拒绝跟他讨论这种暧昧而无意义的事情,抨击一句,不想再谈再陪玩儿。

    “不,你错了。这个游戏我不玩儿很久了,早就玩儿够了。”他并不让我转换话题,又一次否认了我。

    我被他笑里隐隐泛起的哀伤所惊,然而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回道,“是你错了。在你开始这个游戏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没有了不玩儿的资格。”

    说完,我别过视线不去看他,不想再让他那好像被我伤害到,又笑又悲的矛盾表情所干扰而心里不舒服。

    余光知道他也不瞧我了,而是扭过去单膝着地蹲下身,将手中拿了好久的面包屑一点点撒向池中,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出水争食翻腾的锦鲤,沉默了半晌才又缓缓开口,“即便是游戏的苦肉计也是要有感情在里面才能演的,你以为随便个什么人,我就会那么倾力倾情地无私奉献,全身投入地忘我出演了?”

    我一顿,盯着他那只外表看似与正常无异的右眼,犹犹豫豫,话到嘴边几次张口闭口,终于还是问出了一句,“暗月那么多医生研究人员的,就没有人能治你的眼睛么?”

    他再一次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治?我就要瞎着,让你这辈子心里都有根刺,觉得对不起我。”

    他始终带笑,这会儿更是语气平常,好像理当如此。

    “”我无言以对。

    我承认我忍不住立场不坚定地关心了一下他。

    可以说温予淼是我目前为止,短暂、谨慎、被条条框框所束缚的人生里唯一一个自己选择的朋友,结果却也是错得最为离谱的一个敌人。不谈是不是在姜雪雅之后将计就计,他终归是为我牺牲掉一只眼睛,救了我的“男朋友”,可同时还是把我利用得最为彻底的人。

    对他的感情,我是复杂的,怨是肯定有的,可要说恨,我自己都鄙视自己,是真恨不起来他。我对他没付出过爱情,而他骗了我的友情,本身两不相欠,而且在把我和兰焱弄来暗月受尽屈辱之后,我恼他、厌他、恶他更都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情。可是这个本应理所当然的平衡却被那只顶替我受伤废掉的眼睛给破坏了,让我就是没办法放开了整颗心去对他像对孟涵瑶和tk那样咬牙切齿地痛恨。

    默然,我们都没说话了,此时周围只有阵阵虫鸣和池塘里锦鲤翻出的水花声。

    好一会儿之后,他拍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回首凝视着我,“这世上确实是没有‘如果当时’这种幻想挽救曾经失误的可笑存在,但是有‘改变结局’的时下现在可以把握。”

    什么如果当时,改变结局的?他这话说的语焉不详,云山雾罩的,我是越听越懵,但他说完驻足停留片刻便一步步向我走来,直觉让我脑中对该行为警铃大响,有一种不太对劲儿的危机感。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撒开腿顺着墙根儿就往别处狂奔。

    刚跑没几步,被他一把扣住肩膀,我不胜惶恐,其实腿都软了,但还是壮着胆子警告他,“你,你想干什么?!放手!焱,焱烈快回来了!!!”

    人在感到莫名紧张害怕的环境中,潜意识里总会选择可以遮挡自己后背的地方,比如角落,可是面对眼前这种情况其实并不适合。真想踹死自己!自以为是,按照惯性思维只觉得他从来没有跟我做过什么出格过分的事情,便对他太过大意了,早知道刚才不站在墙边了,根本不利于撤退!

    “他?你觉得他就是可以保护你,可以值得信任的人么?呵。银月出来的人,除了你这张被莫名推向风口浪尖的白纸,包括那个表面看着头脑最简单的兰焱都没你想的那么善良和单纯。”他轻蔑嗤笑一声,靠近我,单臂撑在我身后的墙上,另一只手抓上我的胳膊不让我逃离。

    我垂下脑袋紧紧贴着墙,恨不得有个洞能让我钻进去躲开他的壁咚才好,“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我们不是这种可怕的距离,我一准儿蹦起来直接炸了。兰焱是他能论断的?我不想管兰焱对旁人是不是邪恶与城府,或者别的什么个鬼神样子,因为他那么做就一定有那么做的理由。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但是过往太多的例子告诉我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至少我不需要去质疑我身边的亲人,我必然完全无条件地相信他。

    银月以外的兰焱待人接物到底怎样我不了解也不太知道,我只知道他从来都将我捧在手心里,对我是掏衝ai臀的好便够了。

    然而因着害怕,本该义正辞严的质问都没有一点儿的气势和震慑力。

    “我并不想说什么,只是想提醒你,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兰焱跟我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一样的危险。或者我应该换句话来说,你身边的每一个跟你有牵扯的人,都是如此,只是表现方式不同。”从我头顶上方传来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同时充满了让人想要尖叫的压迫感。

    “”温予淼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的脑子已经转不动去推敲了,大气不敢乱喘,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想着怎么摆脱这让人腿软的

    灵机一动,一道精光飞速从脑中闪过,我抬起膝盖狠顶过去。

    “妹妹,再提醒一下你,你现在可是穿着短裙哦,还好我帮你挡着,要是走光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虽然这样说着,但他方才扯我胳膊的那只大掌转去端着我的右侧大腿,且并不准备放下,接着,他扬起手挥挥作赶人状,凑到我耳旁,“我肯定一生气会直接挖了那个人的眼珠子的,那多不好啊。”

    他如无其事地轻声吐出恐怖恶毒的言语,模样就好像诉说着体贴甜蜜的情话。

    本侍立于附近,一直也目不斜视的几名保镖守卫朝他恭敬地微躬了躬身,便都退了下去。

    “你放开我!!!”这姿势这距离都令人羞愤难当,那些人一走,没了被围观的压力,我的火更大了,大嚷着边往回抽腿边使劲向外推他。

    “我说过吧,如果你能挣脱的掉,我自然放开咯!”他不仅纹丝不动,左手还稍一用力,扯着我的大腿将我拽得与他更近,“既然是试验么,就总要考虑到多种可能性-吧?现在我也想参加。”

    他不疾不徐地说着,动作不似平常的斯文,相反,极其粗鲁与不雅,但是嘴角依然挂着暖人的浅笑,盯着我眼睛的那对眸子更是清澈似水,好像要直接望进我的内心最深处。

    什么叫他也想参加?他想参加跟我有什么关系?!想被抽血赶紧找实验室的那些人去啊,有的是白大褂候着好么!他那身份地位,还能随便夹三儿呢!

    “你精神病吧?!你给我”我边痛骂边两手抵着他抗拒,但是本就一介女流力气比不过他,又是单腿站立,姿势极其辛苦难拿,用劲儿都不容易,更遑论想弄开他?简直痴人说梦。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见我火冒三丈的样子笑意更深,且越发柔和,没一会儿,撑墙作阻挡的右手挪了过来,捏上我的下巴,抬起凑近。

    这个,这个动作!!!!!

    脑中迅速闪过他话里的片段,我这才幡然醒悟,他要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