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
徐清夏自是看在眼里,忙推了推道:“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习武之人受伤是常事。公子自然乘坐轿辇。我骑马护卫便是。”
仲昊摇摇头,“这么多护卫少你一人何妨,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府里的那些丫环仆妇着想,你要是再病倒,她们又得巴巴的伺候你,这不是添堵吗?怎么,”仲昊靠在松软的淡蓝色锦垫上,展开玉骨扇,“清夏公子竟如此不仁爱,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啊。”
即便是歪理,仲昊也总能说的让人难以反驳。在这点上,徐清夏是被吃的死死的。他无奈的笑了笑,将自己的马鞭交给一旁的小堂,矮身坐进了轿子。
仲昊似乎很满意这结果,闭目微笑。“小堂,告诉他们,今晚我们去云霞阁,让绿梦,彩烟作陪。”
“是,公子。”
扶哲送来荷歌苏醒的消息时,同时送来了浮屠城的信札。恪听完荷歌的事,只淡淡应了个“嗯”,便打发扶哲回去了。倒是对手里小洛送来的锦书看了又看。
青凤分了杯茶给恪,恪的心情很好,放下手里的锦书,微笑着接在手里。
“这几日天好,午后我陪你出去走走。”
“她叫荷歌是吗?”青凤忽然开口问道,恪正要喝茶的嘴就停在了杯沿上。水汽蒸腾,正好遮住了他微动的眼睑。
“嗯。”
“哥哥可以请她同来。我这里常年寂静,若是她能和我……”
“不可!”
青凤话还未说完,就被恪扬声打断。小屋里一时安静了下来。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把空气内漂浮的尘埃都照射的一清二楚。
恪的手指握着茶碗,微微泛白。
青凤伸出手抚上了恪的手,将那只茶碗取了下来。
“哥哥可是担心山路难走,伤了她?”青凤眉眼含笑,一只手托着腮,侧头瞧着他。
这模样……
不只是哪个春日午后。书馆的院子里,那株桃树刚发出一些花苞。
“长得好快呀。”荷歌笑嘻嘻的绕着桃树左看右看,提着紫烟色的裙摆小跑到自己身边。
“恪,我厉害吗?真的被我植活了。”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兴奋。
“嗯。”恪应了一声,连头也没有抬。
对面的人坐了下来,一双绣着彩云蝴蝶纹样的小鞋子从裙摆里露了出来,快速的晃个不停。
恪的余光看得一清二楚。
“花树自然开花,何来如此喜悦?”
“那可不一样,这树是我亲手种植又亲手浇灌,因为我,才有它。”
恪依旧没有抬头,心里觉得这样的论调太过呆傻。
“知道你在笑话我,虽然是小事,但是做成了,就值得高兴。”荷歌说着,愉悦的叹了口气,“只要再过几天,这棵树就能花枝满头,那时候应该可漂亮了。”
恪抬起头,正对上荷歌明媚的笑眼,彼时她也是如青凤这般,拖着腮,侧头瞧着自己。眼中似有金光闪烁,奕奕有神。
“方才是我唐突了。”青凤的声音传来,恪不动声色的回了神。“我这里的确难找,不若梵静寺好寻,又清净,最适宜病后之人散心。”
“梵静寺?”
青凤愉悦的点点头,将恪茶碗里已经有些微凉的茶水倒尽,重新续上。“自然没有比那里更合适了。”
“庙中皆是男子,恐怕…”
“少住几日,又有哥哥的亲自照抚,应该无妨。”青凤微微笑着。她知道,话倒此时,恪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他早就已经动摇,方才扶哲来时,他对荷歌一事虽看似没有反应,但自己刚刚递给他的那杯茶明明太烫,他却没有在意一般握在手里,可见他的专注。就算再冷漠,也逃不过自己的心。
情之一字,腐骨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