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来。
荷歌闻着,只觉得茶香清纯,便掀开盖子去瞧。只见茶汤橙黄明净,茶叶根根直立,十分好看。
“这是君山银叶,又叫金镶玉,是贡茶之一。今年洞庭少雨,此茶产量极为稀少。他给你上的竟是新茶,实在太难得了。”说话的人不由分说,就坐在了荷歌的桌边。
“三爷……”一旁的辛乙想要阻拦,去被他一手推开。
“你们掌柜的如此小气,只给我上了今年最是泛滥的普洱。却给这位姑娘送来珍贵如金子的君山银叶,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荷歌并不认识这个人,而显然这个人的目的也不是她,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扔在桌上,便很自然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站在一边的辛乙看看她,又看看那个人,似乎有些为难。
荷歌朝他抿嘴笑了笑,示意他没关系。
那人慢条斯理的品了一杯,目光始终落在楼下的戏台上,神色惬意安然,半点也没有再去看身旁的人。
看他这架势是打定了要坐在这里喝茶看戏了。荷歌倒不是在意这个人抢了自己的茶喝,只是莫名其妙的与不认识的人扯上联系,今日已是第二次了。
秦筠也不知去哪儿了,既然这样,也无从解释买药一事,倒不如早些告辞,好回去打发那人。
荷歌四处左右的望了望,正欲起身而去,却被那个喝茶的家伙叫住了。
“这么好的君山银叶,姑娘一口都不喝?”他并没有回头,依旧眼神专注的瞧着台上的伶人,手中的茶杯倒是空了。
“三爷,您误会了,这位是我们掌柜的客人。”辛乙上前来,在那人面前放下一只琉璃酒壶,又送上一只搭配的琉璃酒盏。一边说话,一边斟了一杯。
“三爷,这是咱们柜上孝敬您的西域果酒,在地窖里藏了许久,今日头一遭启封,这第一杯酒就送到您这儿来了。”
果然,辛乙倒出的酒味香浓非常,色泽红绸透亮,盛在晶莹的琉璃酒盏里,凸显着一股自来媚态。
“三爷,您尝尝。”
“这酒,可是新之元年所藏?”那人拿过酒盏把在手里,轻轻的晃了晃。
“正是呢。”辛乙陪笑着,指着近旁空出的一张桌子,对那人道:“三爷,您移移步,请这边坐。这盏八角彩灯最是光华溢彩,瞧着戏台子也真切。”
那人笑了笑,点点头,随着辛乙而去了。
荷歌这才看清那个人的脸,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双狭长的凤眼,带着一种极少见的缱绻神色。好似无神,却又裹挟万千。这一双眼睛淡淡的扫过,世所颜色皆凋落。
荷歌瞧着那个人一口一口,缓缓的饮着杯中酒,目光依旧没离开那楼下的戏台半步。
等辛乙安顿好他,回到荷歌这里的时候,荷歌终于忍不住问道:“辛乙,不知方才那位是谁啊?”
“哦,那位是武安街姚府的三爷。”
“可是那个船漕之家的姚府?”
“正是呢。”
跟在仲昊身边的姚千绍是姚府的小少爷,那这个眼前的人就是他的三哥了?
姚千绍可是个十分守礼谨慎之人,与眼前的这个人哪里会相像半分?
再说了,姚千绍似乎总是行来赶去的十分繁忙,几次相见也都是不一会就领着事告退了,按说作为他的兄长,不是更应该内事繁重,不得娱闲吗?怎么此人却还能如此自得,安乐逍遥?
大家族里你争我夺的事情怎么会少,他就真如此淡泊,随遇而安啦?
荷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了片刻,眼见茶舍里的人愈加多了起来,便告辞出来,此时日头已极高,临近晌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