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包子嘛!
居然被他绕进去了,傻乎乎的跟着做了个包子,还开心的管人家叫饺子……岂有此理!
但回头想想,也被自己逗乐了,若他不说,自己怕是还反应不过来了呢。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对着我笑了。”他低头将饺子下锅,腾腾的热气充盈了整个房间,一时也看不清楚他的脸。
也不知他调的是什么酱汁,搭配着果然更香了,人人都吃得很是满足。
“这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饺子。”荷歌一边说话,一边挽着袖子收拾碗筷。
“不就是顿简单的饺子嘛。”
“越是简单的东西,越能做的好吃才见功夫呢。我觉得你真是挺厉害的!”
她倒变得快,上半天还板着脸要赶人,这么容易就转了性子?
“你叫什么?”
洗碗的水声是太大了吗,他许是没听见。
荷歌转过脸来,看见他正靠在门边瞧着自己。
“玄。”
“啊,什么?”
“我说,我叫玄。玄圃积玉的玄。”
他走过来,慢慢的靠近荷歌。他身上金疮药的气味在安静的四周蔓延。这是荷歌所不熟悉的苦涩味道,且伴随着来自他主人愈加浓烈的注视,让荷歌本能的想转身避开,却被他抢先一步拉住了手。
“你……干嘛?”
这是一个过分静谧的夜,仿佛连虫儿的鸣叫声都止歇了。
荷歌终于深深体会到一种紧张到不能呼吸的滋味。她并不了解他,甚至于刚刚才知道他的名字,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未知,彼此都只能算是一个陌生人。
而她却因为一顿美味就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居然同意他留下来养伤。
到了此刻,是不是就是对她此番草率行为惩罚的开始?荷歌胡思乱想了的一大堆,却发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微微笑着,轻轻握着她的手,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了。
荷歌想把手抽回来,他也没有强留,顺势就松了手。
“姑娘家的手最是重要,像这样烹食换洗,是最伤手的。”他不无遗憾的淡淡说道。
的确,她的手却不如脸庞那般娇嫩。
荷歌撑着手掌自个儿瞧了瞧,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指甲留得短,不像别的姑娘那般修长,有些圆圆胖胖的。就拿仲昊的烟儿来说吧,指甲微长,修剪的也精致,还总给指甲上染些好看的颜色,甚至还能绘上各色花样。
也不知怎的,荷歌就把这些都告诉了玄。
“妓坊女子容颜是要娇俏些,饰物也讲究。一般女子也不定用得上,但也不能像你这般随意吧。”
面对玄的毫不客气,荷歌倒也理直气壮。“以前也留过一阵,就是太不方便了嘛,干什么都使不上劲。况且,我又不像那些个深闺小姐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十指纤纤就只用拨弄女红。”
“不方便也是因为你手里的事情太多了,总是做下厨灶这类辛苦的伙计,怎么能养得出好看的指甲呢?”
“你说得倒轻松,我不做,那你岂不是要饿肚子了?”
荷歌笑着转过身,却还是被他拉住了。
“且等等,等我手好了,我给你做便是了。”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荷歌倒觉得玄这个人有些可爱了。
玄这个人倒是很奇妙,行事随性又荒唐,这点与她所见过的那些个富贵公子没有什么区别。
但特别就特别在,玄不但耐心,还很有心。不管是陪孩子玩还是做食物,他都不急不慢,认认真真,还十分在行。这可就是荷歌从没见过的样子。
而且,他似乎也很在乎身边的人,愿意直白显眼的告诉别人他的关心,这点来说,荷歌就从未在恪的身上这样清楚明白的看到过。
怎么会联想到他?
荷歌苦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还拉着她衣袖的玄的手。
“知道了,那你好好养着。”
指尖从她的衣袖慢慢滑落,看着眼前这个背过身去的女子,玄的眼角神思轻动,微微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