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歌独自坐在书馆的小亭里,明亮刺目的月辉铺满了整个黑暗的园子,眼泪就忽然涌了出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安然无虞,与他走时一样,甚至更为繁茂,可他却在哪儿?
今日……
玄,荒唐逾矩,自己是如此的惊惧害怕,一时四肢知觉尽失,那一刻是半分也挪动不了身子,幸而他仅仅止于此处,若不然,以自己之力怕是逃脱无望,那时,恪在哪儿?
但,那种靠近的感觉,那种分明的温暖,居然掀起了她如今枯井般生活中唯一的涟漪,而这份涟漪,原本不是应该来自于恪吗?
此刻,恪又在哪儿?
孤寂,清冷,已经快要冷到心上了。
书馆的小院,此刻在荷歌的眼中,却是无比无比的大。
翌日,鸟鸣幽静的山道了,一身青蓝色的少女,正一步三顾的缓缓走着。
上次去梵静山是坐着马车的,路线也记不太真切,荷歌却一心只想见到恪,便顾不了这许多,一大早便出门上山而来。
哪知刚寻到山脚已经过了大半天,自己也饿的饥肠辘辘,越往山上走,越是记得模糊,兜兜转转的,也不知究竟到了哪里。
说来也奇怪,这附近居然连一个路人也没瞧见,哪怕是个樵夫也好,更别说香客了。
荷歌凭着凭着记忆走了许久,还是没看到梵静寺的半块砖瓦,所幸一屁股坐在了路边,叹了口气。
这样任性的前来,是有些冲动,但今日必须见到恪,不能再由着那枯裂干涸在心尖上蔓延。
荷歌打定主意,站起身来,刚走了两步,就看见远处的树林里似有屋檐。太好了,此处居然有人家!
走得近前终于看清,这是一户普通的农家小院,只是庭前的甬道两旁花木郁郁葱葱,很有些别致的韵味。
院门微开,屋中正门也半开着。荷歌轻轻扣了扣们,还未开口,背后就传来一个轻缓的女声。
“姑娘是谁?”
荷歌转过身来,看见一个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女子正站在那儿,黑发半挽,别着两支碧玉簪子,全身上下再无坠饰。那女子瞧着自己,一双杏仁眼饱满柔和,微启的双唇小巧浅薄,却没什么血色,并带这两颊上也略显清白,披着件十分厚重的披风,整个人仿若雨前风中的一片蒲柳,然而此刻,并没有什么风。
荷歌朝她点了点头,“这可是姑娘的小院?我本是要去寻那梵静山,却因不识的路而转到了此处,还请姑娘指点方向。”
那女子听她说完,眼眸微动,依旧站在原地,只是上下左右的将她打量了一番。
荷歌有些微窘,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裙摆,的确是沾了不少泥污。
“山路难行,我看姑娘也是走了许久了吧,若不嫌弃,可进来坐坐。”那女子嘴角微微含笑,走了过来,打开院门。
荷歌从她身上闻到了一种混合着茶香与药香的奇特气味。
堂屋中陈设亦是简单,不过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荷歌不仅在想,要是再多来一个人可怎么办,估计也只能蹲着了。
“坐吧。”那女子咳了两声,面色更是苍白了许多。进了屋,她也没有取下那披风,而是生火预备煮茶。
“姑娘怎么称呼?”就这么坐在一个陌生人家里,荷歌觉得有些唐突,况且这姑娘看起来身体孱弱,有气无力,也不敢劳动她,便接过茶炉,帮她添茶加水,再坐到了炉子上。
那女子瞧着荷歌,道了句谢,继而说道:“姑娘唤我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