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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闹场(1/2)

    “润儿怎么了?怎么脸色变得那么难看?”

    太后转过脸来,就看到北堂德润没有一丝血色的惨白的脸,她的脸色剧变,飞快的放下筷子扶着北堂德润,声音紧张短促,眸子里浓烈的担忧浓得化不开。

    “来人啊,速去请御医。”

    北堂修威严的脸上也染上了深刻的担忧,眸光充满了关切和慈爱,“润儿,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没事吧?”

    北堂德润额头上冷汗涔涔落了下来,俊美如玉的脸扭曲成一块,青筋暴涨,极力的隐忍着痛苦,“润儿没事。”

    “还说没事,你的脸都白成这样了,别吓皇奶奶好不好?”

    太后心疼得直掉眼泪,让人将北堂德润扶到后面的寝殿去,手脚冰凉,紧紧的握着北堂德润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放开。

    “润,你再坚持一下,一会太医就过来了,坚持一会。”

    穆流苏的心悬在半空中,眼睛发直的盯着承受着巨大痛苦的北堂德润,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开来,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疼得她几乎要窒息了。

    那暴涨的青筋,那源源不断冒出的冷汗,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她的心脏,她坐在床沿边上,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心疼的一遍又一遍的擦掉他的冷汗,轻声的安慰着,“润,要是疼就喊出来,我在这里陪着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的身边,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北堂德润的眼睛里涌动着说不出的痛苦,惨淡的笑了起来,因为疼痛就连呼吸都变得很艰难,却依旧不让自己喊出声来,“我没事的,皇奶奶,流苏,你们别担心。”

    北堂修也站在床边,深邃幽暗的眸子深处飞快闪过得意的光芒,心里浮起一丝快意,脸上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浓密的眉毛皱成一团,担忧的望着北堂德润,“润儿,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点说,朕好派御医去给你治病。腿是不是疼得很厉害?”

    北堂德润用牙齿咬着嘴唇,那青紫一片的嘴唇都被他咬出血来,嫣红的血愈加衬得那脸色苍白如纸,“皇······伯伯,润儿没······事。”

    “御医呢,御医怎么还不来?熙沉,再让人去催催,没看到你皇兄忍受着着难以忍受的疼痛吗?”

    北堂修冷喝一声,带着气急败坏的味道。

    “是,父皇。”

    北堂熙沉脸色阴沉,眸光里闪过嘲讽凛冽的寒芒,一闪即逝,急匆匆的转过身,飞快的朝着宁寿宫外面走去,在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那拳头握得紧紧的,指节跟跟泛白,心里也充斥着排山倒海般的恨意。

    北堂修锐利的眼神一直落在北堂德润的身上,几乎想要看透他的灵魂,想要知道他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

    他这副痛苦不堪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在作假,难道那天刺杀玄奕的人真的不是他吗?如果不是北堂德润,又会是谁呢?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浮起了一丝疑惑,直直的盯着北堂德润,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点什么来,可是北堂德润病发生不如死的模样,又让他觉得不可能。

    如果北堂德润双腿残废,他甚至连敬亲王府都走不出去,又有什么能力买通那么多的杀手刺杀玄奕呢?

    北堂修越想越糊涂,想到最后他都分不清楚究竟是真还是假了,头脑里乱得像一团麻一样,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父皇,御医来了。”

    北堂熙沉飞快的走了进来,气息有点急促的说道。

    “快去给润儿看伤,一定要治好润儿,否则朕决不轻饶。”

    北堂修威严的声音在宁寿宫内回荡着,那不怒自威的语气,让御医一阵哆嗦,郑重其事的走上前去帮助北堂德润把脉,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眼睛里有着几分惶恐。

    “润儿怎么样了?”

    太后和皇上焦急的问道,眼睛里透着丝丝的紧张。

    “王爷的腿伤恶化了,那毒素堆积在双腿之处,双腿变得浮肿,里面已经流脓了,必须要将双腿的毒液给排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御医头皮一阵阵发麻,字句斟酌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

    太后和穆流苏听到御医的话,心像被刀划过,后知后觉的渗出鲜血来,疼得快要窒息了,眼泪一直在不停的打转。

    “伤情恶化多久了,严重吗?还能治得好吗?”

    北堂修脸色阴沉,眼睛里闪过复杂的光芒,沉痛的问道。

    “这个病情恶化应该有一个月了,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行,微臣会尽力的。”

    “润。”

    穆流苏咬着唇,握着北堂德润的手,眼睛里蔓延着无边的绝望,鼻子酸酸涩涩的,想要说什么,喉咙却像被鱼刺堵住了一般,疼得说不出话来。

    “流苏,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北堂德润心疼的伸出手,轻轻的擦拭着穆流苏眼角快要掉落的泪水,轻柔的笑了起来,不要哭。

    “不管花费多少时间,多少代价,我一定要治好你的双腿,润,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穆流苏脸上的悲伤是那么的强烈,心碎神伤的表情让太后也忍不住阵阵心疼,泪水哗哗的流着,搂着穆流苏和北堂德润,沉重的叹息一声,“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让哀家心疼啊。”

    北堂德润依旧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牙齿咬破了嘴唇,丰神俊朗的面容因为疼痛扭曲在一起,看得那么让人心疼。

    “御医,能不能先开一些止痛的药让皇兄服下,皇兄已经疼得快要受不了了。”

    北堂熙沉一直沉默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忽然出声问道。

    “老臣这就先给王爷服下一些止痛的药丸,先压下现在的疼痛再说,至于双腿的毒脓,等到伤情稳定了再弄出来。”

    御医在众多主子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就快开啊,润儿现在真的很疼。”

    太后飞快的出声说道,她实在不想看到孙儿那么痛苦的模样,太辛苦了,她看得心都碎了。

    御医急忙开了止痛的药,让北堂德润服下,半刻钟之后,北堂德润苍白的脸色终于慢慢退去,看起来似乎不那么痛苦了。

    “还疼吗?”

    太后紧紧的握着北堂德润的手,心疼的问道。

    “不疼了,皇奶奶您放心吧。”

    北堂德润虚弱的笑了笑,轻声的应道,眼睛里面一片真诚。

    “皇奶奶,好饿啊,能不能用午膳啊。”

    北堂德润的语调浅浅的,像是撒娇,却又没有丝毫造作,很是自然,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风华分外的让人舒服。

    “好,用膳吧,不说润儿你不能再喝酒了,你们都不许灌润儿喝酒,否则哀家跟你们急。”

    太后对身后的一众妃嫔和几位皇子说道,末了还将目光落在皇上的身上。

    “真的没事了吗?要是疼你跟我说,一定不能忍着,知道吗?”

    穆流苏坐在床沿边上,轻轻的扯着北堂德润的袖子,提心吊胆的问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差点把她吓死了,她可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没事了,真的。流苏,等用过午膳我们就回府吧。”

    北堂德润微微翘起唇角,在穆流苏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心里却蔓延着一丝冰冷,那个卑鄙无耻的北堂修,竟然这样对他,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些年韬光养晦,忍辱负重也快是时候了,那些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他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他要让北堂修失去一切,为这些年来自己承受的一切暗杀苦难做一个了结。

    “好。”

    穆流苏柔顺的应道,让侍女扶着北堂德润再次坐在餐桌前,安静的吃着又换了新的一批热气腾腾的饭菜,却再也吃不出原来的味道来。

    “润儿,流苏,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朕说,朕一定会帮你们摆平的。”

    北堂修温和的目光落在北堂德润和穆流苏的身上,认真的说道,脸上布满了浓浓的疼爱。

    “多谢皇伯伯,我们一定会的。”

    北堂德润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深情款款的看了穆流苏一眼,轻声的说道,顺手夹了好些穆流苏爱吃的菜放在她的碗里,柔声说道,“多吃点,你太瘦了。”

    穆流苏眼睛里浮起了柔情蜜意,甜蜜的望着他,轻声的说道,“恩,你也多吃点。”

    午膳在所有人各怀心思的时候终于还是用完了。

    北堂德润和穆流苏和众人坐了一会,笑眯眯的说道,“皇奶奶,皇上,各位娘娘,时辰已经不早了,微臣和流苏告辞了。”

    “恩,好好养身体。”

    太后惦记着北堂德润的身体,小声的叮嘱道。

    “润儿,身体要是不舒服,就直接进宫来请御医,一定不要强忍着,知道吗?”

    北堂修脸上充满了慈爱,深邃无边的眸子深处也染上了几分真诚。

    “微臣谢皇伯伯恩典。”

    北堂德润真诚的看着至高无上的皇上,好看的唇微微动了一下,清润如水的声音洒了出来。

    “流苏,若是有空多进宫来陪着太后,太后平日里念叨得最多的就是你了。”

    北堂修不经意的将视线落在穆流苏的身上,锁住了那美得摄人心魂的脸,心里止不住的惊艳蔓延开来,长得真是美啊,对比之下,那清丽脱俗,浑然天成的美,比起宫里这些盛装出行的妃子美得太多了。

    “流苏谨遵皇上教诲。”

    穆流苏轻轻眨了眨纤长浓密的睫毛,忍住心底的恶心,恭顺的说道。

    “那流苏和王爷告退了。”

    她含笑着恭敬的看了屋内的各位一圈,正准备让丫鬟扶着北堂德润坐到轮椅上去。恰在这时,德妃娘娘宫里的丫鬟跌跌撞撞的走进来了,眼中布满了慌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出事了。”

    “混账东西,何事慌慌张张的?这里是宁寿宫,哪里轮得到你来撒野?要是冲撞了太后娘娘有你好看的,还不快点滚出去!”

    德妃怒目圆瞪,指着那丫鬟怒喝道,浑身充斥着凛冽的怒气。

    “娘娘,出大事了,刑部尚书府的夫人和康家大小姐哭着闹到了德馨宫来了,一定要找敬亲王妃讨个公道,说是有天大的冤情,奴婢被逼得没有办法,所以来请示娘娘,要怎么做?”

    那宫女被德妃怒喝一声,吓得身子止不住哆嗦了起来,却依旧硬着头皮说道。

    气喘吁吁的一句话,像一记惊雷炸开,宁寿宫内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投注到穆流苏的身上,不屑的,幸灾乐祸的,挑衅的,不解的应有尽有。

    穆流苏握着北堂德润的手,听着那宫女战战兢兢的话语,嘴角噙着一丝完美的弧度,低垂着的头,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眼睛里的寒意像极地的冰川,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嘲讽讥诮在眼睛里闪过,她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终于来了吗,康映雪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北堂德润温润的眸光里一如既往的信任,轻轻的捏着她,低低的在她的耳边说道,“一切有我。”

    宁寿宫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穆流苏的身上,想要看出什么来,可是看到的只是她恬淡的笑容,澄澈的眸光一眼就看得到底,那么明亮,宛若一无所知一般。

    “德妃,今日是润儿和流苏进宫谢恩的好日子,你存的什么心,竟然容许这等低贱的宫女随意的污蔑流苏,反了天了!”

    一连窜的意外让原本心情很好的太后也忍不住火冒三丈,眼里跳跃着熊熊的怒火,严厉的瞪着德妃,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剜出一个洞来,“是不是觉得润儿父母不在了,认为他好欺负,所有的脏水都要泼到流苏的身上去?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森寒没有一丝温度的质问,让德妃的脸变得惨白,委屈的辩解道,“母后,不管臣妾的事情,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啊,皇奶奶,母妃一直在这里,她那么喜欢皇嫂,怎么可能是她给皇嫂添堵呢,一定是中间有什么误会了。”

    北堂运尧看到自己母妃被训斥,不平的站出来为母亲辩解道。

    太后凛冽的眸子像尖锐的针一样落在德妃的身上,没有说话,冷冷的笑了两声,“是吗?”

    “混账东西,谁让你擅闯宁寿宫的,还不快点滚回去!敬亲王妃温柔娴淑,通情达理,怎么可能做出伤害映雪的事情来,别拿点绿豆大的事情来让太后恶心。”

    德妃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双腿不住哆嗦的宫女,不悦的喝道。

    “母后,真的不是臣妾,能够看到敬亲王爷成亲,臣妾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给王妃添堵呢,您冤枉臣妾了。”

    德妃毫不留情的挨了一顿骂,心里恨得怒火滔天,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轻声的辩解道。

    “让她滚出去,省得坏了哀家的好心情。你们在自己宫里怎么闹哀家不管,谁要是敢给流苏和润儿泼脏水,哀家绝对不会轻饶。”

    太后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冰冷嗜血的话语传来,不会有人觉得她是在说笑。

    “流苏,润儿,别为一些小事影响了你们的心情,先回府去吧。”

    太后看得北堂德润和穆流苏的时候,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轻声的说道。

    “皇奶奶,这个时候流苏和王爷怎么能离开呢?若是我们离开了,在刑部尚书夫人和康小姐面前岂不是成了畏罪潜逃了吗?”

    穆流苏忽然抬眸,眼睛里一片坚毅,红唇微微动了动,认真的说道。

    “启禀太后,皇上,德妃娘娘,刑部尚书夫人和康小姐要闹,是因为康小姐说,她的脸被敬王妃毁了,所以才想要德妃娘娘为康小姐做主的。”

    那小宫女虽然害怕得要死,双腿不住的颤抖,却依旧硬着头皮,将最重要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脸毁了?”

    太后的脸上的怒气凝滞住,眼睛里面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映雪的脸毁了?”

    德妃听到宫女的话,身子忽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身后的宫女扶住了她。

    “你在说谎是不是?映雪好端端的,脸怎么可能毁了,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否则本宫绝饶不了你!”

    德妃脸上浮现着心痛的表情,瞳孔里面一片猩红,指着那宫女声嘶力竭的喝道。

    那宫女背后的冷汗涔涔落了下来,滴答一声摔落在光洁可鉴的地板上,眼睛里的恐惧是那么的明显,瑟缩着,身体抖如筛糠。

    “德妃,注意你的仪态言行。不要丢了朕的脸。”

    北堂修心里一阵厌烦,忍不住出声说道,锐利如同鹰隼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暗芒,不由得转过去看了一眼冷静得像置身事外的穆流苏,嘴角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

    “母后,既然事情都已经闹成这样了,不如就将刑部尚书夫人和康小姐宣进来,看她们怎么说,你看怎么样?若真的是流苏伤了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