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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2/2)

在上的北堂玄奕脸都歪了,额头上青筋暴涨,忍了又忍,还是咬着牙将几乎要将他燃烧成灰烬的怒火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混蛋,要是真的是你们下毒毒害了父皇,落到他的手里,他一定会让两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尝一尝他手段的厉害,他一定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恨得怒火中烧的北堂玄奕握紧了拳头,指甲抠进掌心,深深的嵌入肉里,疼得鲜血淋漓。

    可是没有人再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落在了因为其痒难耐,不停的抓挠着全身的皇上身上,那不停的翻来覆去,时不时的从嘴里发出痛苦的闷哼声的男人竟然是至高无上的皇上,此刻明黄色的龙袍被他抓得这里破一块,那里破一块,全身的肌肤被抓得都破了皮,狼狈至极。

    穆流苏紧紧的握着北堂德润的手,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担忧和害怕,怯生生的挽着太后的手臂,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是受惊的小鹿。

    那盈盈秋水般的眸子里涌上了泪意,梨花带雨的惹人怜,只是在偶尔低垂着头的时候,那眸子深处有狠戾的光芒一闪而过,冷冷的笑了起来,堆积在心里的恨意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痒死这个熏心的老,想要占他的便宜,那就让他尝尝这些奇药的厉害。

    只是一点点,他的手抚摸在她的头发上,那么一点点的接触,就足够让他痛苦不堪了,活该,痒死他。

    十几个御医轮流为皇上把脉,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让北堂修止痒,御书房内除了听见北堂徐压抑着痛苦的闷哼声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那隔在床前和书房之间的屏风早就被踹在地上踩得稀巴烂,那大床上痛苦的翻来覆去的男人毫无遮掩的落入大家的视线中。

    太后脸上露出了焦急的模样,心里却也是因着北堂修对穆家的态度暗暗觉得他是活该的,故意忘记了至高无上的皇上的威严,没有将几个孙儿甚至是两国的使者给请遣退下去,坏心眼的让所有的人都目睹了狼狈至极的皇上。

    “皇奶奶,您别站着了,快点坐下休息会吧。”

    穆流苏看着太后已经站了很久,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压低声音在太后的耳边轻声的劝解道。

    太后眼睛里浮起了一丝暖意,轻轻的揉了揉穆流苏的头发,顺从的在椅子上坐下来,一动不动的看着御医们忙进忙出给北堂修止痒,却怎么都止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到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北堂修还是其痒难耐,太后觉得闹剧看够了,才懊恼的拍着额头,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愧疚,“熙沉,你先带耶律皇子和银面公子到隔壁的偏殿去休息,太子也过去陪着两位使臣吧,这里有哀家看着就好了。润儿,你的腿刚好,不能长久的站着,让流苏陪着你到隔壁的偏殿休息,都下午了,都没用膳,饿坏了吧。让宫女们传膳到隔壁的偏殿里,别饿坏了两位使臣了。”

    “皇奶奶我不累,在这里陪着你吧。”

    穆流苏心疼的看了太后一眼,软软的说道。

    她心里更加想要看到北堂修痛苦不堪的模样,让他竟然无恶不作,害得北堂德润失去了双腿,又妄图染指她,还不分忠ji的把自己的父亲关到大牢里,想到这点她心里的愤怒就蹭蹭的往上涨,恨不得亲手杀了他才痛快。

    “不用,你去陪着润儿吧,皇奶奶没事,身体还撑得住。”

    太后摇了摇头,让北堂德润随着众人去到偏殿休息了,她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安静的看着痛苦不堪的北堂修,竟然发现她坚硬的心竟然没有一点感觉,不再像之前,他要是有任何难题,她跟着心疼了半天。

    她也是个冷血的人,只是一直以来用善良和慈爱掩盖了血液中的凉薄和冰冷,直到现在,她隔着厚厚的纱帐看着绰绰人影,还有那一声声怎么都控制不住的呻y,她竟然生出了一丝快意。

    如果北堂修真的从皇位上摔下来该多好啊,让润儿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这样在自己百年之后也不用再担心润儿受到任何伤害了。

    这样一个想法忽然像一道明亮的闪电在她的脑海中炸开,她激动得热血沸腾了起来,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应和着她的渴望。

    是啊,反正以前润儿就是先太子的儿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若不是忽然摔断了腿无奈之下她只得扶持北堂修登上皇位,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润儿的。

    既然北堂修已经容不下穆家,这么忠心耿耿的穆家都没有能让他满意,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忍气吞声,直接推翻了北堂修,让润儿登上皇位,穆家就能保住了,润儿,沁雨,流苏也都能保得住了,还有什么样的解决方法比润儿站在最高处更安全的呢?

    太后激动得眼睛都亮了,沉默了许久,才将那些激动压了下去,尽量维持平静,只是种子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它就会越长越大,直到盖过之前早就长得定型的大树。

    “浣纱,让宫女传膳,哀家饿了。”

    太后挪动了步伐,走到桌子边,坐下,心里那个大胆的想法一直在翻涌着,激动地在她的血液里喧哗,让她平静不下来。

    很快的,有宫女将香气四溢的饭菜给端了上来,太后慢悠悠的吃着,一边思考着推翻北堂修让北堂德润登上皇位的概率有多大,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受到苦苦折磨的北堂修。

    偏殿里,所有的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边,安静的吃着宫女们准备的热气腾腾的饭菜,各怀心思,气氛压抑得不得了。

    北堂玄奕坐在穆流苏的对面,脸色阴沉,眼睛里有嗜血的仇恨涌动着,看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像是要杀人一样。

    可是这样的眼神却没有人理会他,所有的人都把他当成了空气,安静的吃着饭菜,都饿了大半天了,每个人饥肠辘辘,顿时觉得饭菜是那么的香甜可口。

    这样压抑而宁静的气氛,更是让北堂玄奕恨得七窍生烟了,他想起今天遇到穆流苏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很不顺利,更是把穆流苏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眼神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样咻咻的射到她的身上,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穆流苏只怕已经死了好几百回了。

    可是穆流苏像是没有感受到他的充满血海深仇般的眼神一样,明艳无双的容颜上依旧噙着浅淡的笑容,细心体贴的将北堂德润爱吃的菜夹到他的碗里。

    北堂德润深深的凝视着她,眼眸中有浓浓的深情流淌着,如此甜蜜浪漫的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北堂玄奕的眼睛,排山倒海般的嫉妒涌上心头,他陡的生出了一种恶毒的想法,想要将这两个人的幸福给毁灭。

    明明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早就爬上了父皇的床,怎么会有这么厚的脸皮,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和北堂德润表演着款款深情。

    他止不住冷笑一声,咚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退到旁边,喷火的目光一直瞪着你侬我侬的两人。

    穆流苏和北堂德润却像是没有察觉似的,愉快的吃完了一顿饭,两人离开餐桌,坐在一起低低的说着什么,时不时微微笑了一下。

    北堂玄奕再也看不下去,压抑着心底熊熊燃烧的怒火,来到北堂德润的面前,冷笑一声,“二皇弟和弟妹真是郎情妾意,让本殿羡慕不已。”

    “太子皇兄说笑了,太子皇兄府中如花美眷成群,才是让世间男子羡慕不已。”

    北堂德润一直握着穆流苏的手,温柔的摩挲着,像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舍不得移开半分。

    “困了没?要是困了就眯着眼睛躺会,一会我们过去看望皇奶奶。”

    低沉温柔的声音带着宠溺的深情,甜蜜得让人不愿意醒过来。

    穆流苏澄澈的眸子里也有浓浓的爱意涌现出来,微笑看着自己的丈夫,低低的恩了一声,和他十指紧扣,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假寐。

    北堂玄奕冷笑一声,对这个虚伪至极也yi荡至极的女人唾弃到了极点,那邪魅俊美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残忍的笑容,忽然俯下身来,靠近北堂德润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幽幽的说道,“二皇弟将她当成宝,想必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早已经自己脱光了衣服爬上了父皇的床吧?这样yi荡至极的女人二皇弟确定真是你想要的?她早就在父皇的身下婉转呻y,为了能够获得更尊贵的地位而将你背叛了,你确定这样的女人真的可以成为你的妻子?”

    穆流苏陡的睁开了眼睛,眸子中闪过浓浓的嘲讽,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我今日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树不要脸,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太子殿下无耻的程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也让人恶心得想吐。”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这么无耻的男人,竟然比那些爱嚼舌根的市井泼妇还要无耻,这样的人也配成为玄月国的太子,也配成为玄月国的皇帝?

    只怕皇位真的被这样无耻之极的男人握在手心里不到十年,几百年的江山社稷将会毁于一旦。

    北堂玄奕眼睛带着毁灭般的疯狂,冷冷的笑了起来,压低声音恶毒的说道,“你既然都敢爬上父皇的床了,本殿为什么不敢说?你无耻至极就可以,别人说就不行吗?”

    他恨不得将穆流苏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低贱到尘埃里的女人,竟然还有脸装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清高模样,比恶心这个女人才是最恶心的。

    “二皇弟,睁大眼睛看清楚你所爱的这个女人,其实是个人尽可夫的荡fu,别被她那清纯的外表给欺骗了,否则受到伤害的一定会是你。”

    北堂玄奕语重心长的在北堂德润的耳边低低的说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北堂德润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一向温润的琥珀色眸子里也浮起了几分怒火,直勾勾的瞪着北堂玄奕,沉声说道,“太子殿下,请你尊重我的妻子。她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从皇兄的嘴里说出来。你是尊贵的太子殿下,怎么能说出这种毫无根据的话来?我的妻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她清贵,优雅,美丽,纯洁,结对不会是太子殿下口中所说的那样。这样的话若是再从太子皇兄的嘴里说出来,臣弟就算拼尽了一条命也要维护我的妻子。”

    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那全然相信的语气让北堂玄奕气得浑身发抖,握紧了拳头,差点被怒火憋得内伤了。

    “你就那么相信她?她绝度不是表面上要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她早就和父皇苟合了,什么纯洁无暇,什么清贵优雅,我呸!”

    “太子皇兄,请你自重。”

    北堂德润是真的火了,腾的站起来,眼神尖锐,像炸了毛的刺猬一样,咬牙彻齿的说道,“我比你清楚流苏是怎样的人,我爱她,且不说你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我一样爱她,她是我最爱的妻子,我容不得任何人诋毁她,你再说一句,臣弟宁愿豁出去一条命也要维护我妻子的名声。你这样诋毁我妻子倒地想要做什么,有意思吗?若是我明日也和你说太子侧妃生性yi荡,水性杨花,和别人上床了,你心里又是怎样的想法?我敬你是太子皇兄,但是也请你尊敬我和我的妻子,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那眼睛里跳跃的熊熊怒火显示着他绝对不是在说笑,北堂玄奕恨得怒火朝天,磨着牙恨声说道,“你们两个疯子!”

    几人压低声音的唇枪舌战并没有被其他人知道。

    穆流苏嘲弄的看着北堂玄奕,再也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微微竖起了中指。

    北堂玄奕气呼呼的走远了,穆流苏握住北堂德润的手,真诚的说道,“润,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她知道在这个朝代女人的名声意味着什么,可是北堂德润却选择毫无保留的相信她,真的让她很感动,甚至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北堂德润眸子里有着缱绻的深情,轻笑着摩挲着她光滑如玉的手指,“不管在别人眼里你是怎么样的,可是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美好,最圣洁无暇的。你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存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我知道你是好的,别人的看法一点都不重要。我相信我深爱的女人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不耻的事情来的。”

    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北堂玄奕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今天到底中了什么邪,婉妃也是,北堂德润也是,竟然没有人相信他的话肯为难穆流苏。

    明明这个女人真的和父皇上床了,母后说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可是现在今天在御书房的眼线明明亲眼看到穆流苏和父皇紧闭着房门单独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还听到父皇暧昧的声,难道一切都是假的不成,这怎么可能呢?

    穆流苏这个女人没想到手段竟然这么高明,竟然将北堂德润和婉妃都哄得团团转,他真是太小看她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她隐瞒得再好也没有用,他一定要亲手撕开她虚伪的面具,让所有人能够看得到她yi荡至极,肮脏至极的假面。

    北堂玄奕的瞳孔微微眯起,有危险的光芒闪过,看着有宫女捧着茶壶给穆流苏和北堂德润倒茶,恨意从心底蹭蹭的冒起来,飞快的抠下桌子边缘的一块木屑,指尖忽然发力,直直的打在那倒茶的宫女的膝盖上。

    那宫女一个站不稳,摇摇晃晃的朝前摔去,那滚烫的茶水直直的浇在了穆流苏的手背上。

    “啊——”

    穆流苏被烫得从椅子上跳起来,痛苦的喊了一声。

    “流苏。”

    北堂德润脸色剧变,飞快的抱着她,挥开挡在面前的宫女,急匆匆的走到门口,捧着热水往她被烫得通红的手上浇着,“流苏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

    那滚烫的刚刚烧开的茶水,直接浇在她光洁莹润的肌肤上,疼得她眼泪都出来。

    北堂德润心疼极了,一遍又一遍的用冷水浇着她的肌肤,一边还急切的问着,“还疼吗?要是疼得厉害就我们去找御医。”

    穆流苏忍着尖锐的刺疼,看着为她心疼的丈夫,努力的绽放开了一抹笑容,“我没事了,不是很疼。”

    可是那手背上竟然冒起了好几个细细密密的水泡,深深的刺痛了北堂德润的眼睛。

    “你怎么搞的?”

    他凌厉的瞪着吓得脸色惨白的宫女,语气陡的变得很凌厉。

    捧在手心里的女人,竟然被烫得这么严重,让他心如刀绞。

    “王爷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小宫女吓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道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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