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
黑漆漆的铁矛上,鲜血仍顺着血槽往地上低落。
马脖子上,挂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一脸狰狞的杀气,令人心生恐惧。
有眼尖的人,接着火光看清楚了挂在马脖子上的人头相貌,忍不住惊恐的叫喊起来:“是清乡侯……”
“住嘴!”
刘和一声怒吼,心道一句:一群酒囊饭袋,这个时候慌个什么?冷静,我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心里是这么说,可声音却带着颤抖。
“城下之人,报上名来!”
董冀抬头笑道:“凉王世子董冀,见过皇叔!”
吾彦举矛振臂高呼一声:“凉王!”
刹那时,城下士卒山呼海啸一般的响起‘凉王’的呼喊声,在长安的上空,回荡不息。
刘和等人的脸色煞白,有胆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图澄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大声道:“世子,你率兵围攻皇城,此乃诛九族的大罪……尔等聚集此处,所为何来?念在你年幼无知,速速退走。”
董冀放声大笑,“秃驴,这里何时轮到你来说话。本世子倒是听人说,有人大逆不道,挟持圣上。故而带领兵马,前来平乱。”
“黄口小儿,竟胡说八道。此乃长安,朗朗乾坤下,怎会有人造反?”
这一会儿,不管是刘和还是图澄,一个个说起话来,全都没有半分底气。只希望能拖延到援兵抵达。
董冀收起笑容,眼睛一眯,“图澄,刘和!尔等密谋造反,事情已经败露,今日我领兵来此,就是为了救出皇上,平息战乱。若聪明的,就赶快开门投降,否则的话,后悔可来不及了。”
“投降,投降!”
士卒们再次呼喊起来, 吓得城头众人,肝胆发颤。
就在这时候,郭淮押着千余人,来到未央宫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哭爹喊娘,乱成一团。
刘和眼尖,看到了人群中,自家的妻儿。
心里咯噔一下,惊恐的喊道:“董冀,你要作甚?”
“此乃反贼家眷!”
董冀的眼睛眯缝起来,语气森冷的说:“从现在开始,我每报数十下,尔等不开宫门,就有十人人头落地。报数百下,斩首百人,报数千下,就斩千人……我说话算数,尔等自己考虑吧。”
刘和等人都傻了眼儿!
想当初,长安世族作乱,贾诩虽狠辣,却没有如董冀这样的毒辣。
“一!”
吾彦大吼一声。百余个技击士,二话不说,从人群中拉出来了十个人,在未央宫门跪下来。
“……七、八、九、十!”
在一片哭喊声中,吾彦的报数没有停止。而且他的语速也很快,不等刘和等人做出反应,十声报数已经到了。
郭淮挥动令旗,但见大刀落下,鲜血喷涌,人头在地面上滚动,死尸倒在血泊中!
“我苦命的儿……”
城头上,一名宗室当场就昏了过去。很明显,在死者当中,有他的亲人。城上的人,还没有从那血淋淋的场面中清醒过来,吾彦的第二报数,已经喊到了十。十个男女,人头落地。
董冀看上去很平静,对那哭喊声丝毫不在意。
周不疑催马上前,对那群在钢刀下瑟瑟发抖的宗室家眷说:“不想死是吗?让他们开城吧!”
“爹啊,快投降吧,孩儿不想死啊!”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冲出来跪在城下大声的叫喊。
从董冀身后,飞出两骑,横刀一推,把那少年斩为两段……
“我投降,我投降!”
一名宗室惊恐的叫喊着,到内宫墙垛口向下呼喊:“开门,打开宫门啊!”
“混蛋!”
图澄一声怒吼,邓展腾空而起,一剑将那宗室斩杀。
图澄道:“尔等糊涂。在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退路。老婆孩子死了,可以再娶,再生。你们要是打开宫门,董家那小子会饶了你们吗?坚持住……你们听,长安城中的喊杀声还没有停止!只要赵将军的人马一到,董家那小子必死无疑!大家忍耐,忍耐一下……”
未央宫外,已经倒下了百余具无头尸体。
哭喊声也停止了,血水在火光的照映下,泛着光亮。董冀就站在阵前,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世子,还杀吗?”
董冀冷冷的说:“杀,为什么不杀?父王说过,杀得百万人,才是雄中雄……我今日心慈手软半分,他日就有那不知死活的人害我家人。走到这一步了,他们没退路,我也一样没有……杀!”
郭淮吾彦,乃至周不疑……
在听完了董冀这一番言语之后,全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蝉。
远处,突然有马蹄声响起。
一队队人马,从长安的大街小巷中蜂拥而出。火光中,可见一面大纛迎风招展,上书斗大的‘赵’字。
图澄第一个看清楚,忍不住热泪盈眶。
“援兵来了,赵将军入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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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刘馥,扬州刺史,于三国演义第48回登场。刘馥起自合淝,创立州治,聚逃散之民,立学校,广屯田,兴治教,久事曹操,多立功绩。在曹操“宴长江横槊赋诗”之际,直言曹操诗中有不吉之言,惹得酒醉后的曹操大怒,手起一槊,刺死刘馥。曹操酒醒后后悔不已,命以三公厚礼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