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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杀还是不杀?(1/2)

    第四百二十三章 杀还是不杀?

    是动手灭了这支欧洲使团,还是放他们回家?

    赵兴反复衡量着这件事的投入和产出——在这件事上他将获得什么,失去什么?

    获得的是他的效益,失去的是他的成本。

    许久,赵兴觉得不值得冒这个险,因为有可能福克斯已经把该搜集的资料传送出了大宋,毕竟海外的贸易如此繁忙,赵兴不可能检查每一艘船,每个人的行李。

    如此一来,赵兴一旦动手,失去的有可能是一条成熟的商路,收获的却寥寥无几。而留下这个使团,却有可能直接与耶路撒冷做贸易……

    思想起来,这事要怪只能怪自己,怪自己这方面保密意识不强。

    科技,不是靠杀几个人就能封锁的,要想不被别人赶超,唯有不断创新。

    想通了这些事情,赵兴表情缓和下来,他淡然的回答:“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由它吧……你们明白我的意思,是吧?”

    福克斯刚才一直流着冷汗,等赵兴说完这话,他忙不迭的点头:“明白明白!大人请放心。”

    欧洲使团的团长满脸疑惑,催问:“福克斯学士,刚才这位官员说什么?你怎么不翻译?”

    福克斯赶紧向赵兴告辞,生拉活拽的领着这几个人走出会见室,到门口,他低声告诫使团人员:“先生们,这个国家的绅士说话喜欢兜圈子,从不直接撕破脸皮,刚才那位官员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们已经明白我们搞到了配方,先生们,我曾经告诫过你们。这位官员懂得我们的语言,请不要在他面前谈论我们的秘密,现在,且让我们快走,免得这位官员反悔。”

    福克斯几乎是逃一样带着使团逃出了茉莉园,经过堡门口的时候,他与一队读书人模样的队伍擦肩而过,使团团长停下脚步。咦了一声:“十字架,这里怎么会有十字架?他是我们的教派吗?”

    福克斯拉着这群人走出茉莉园,才低声告诫:“这是东罗马天主教地一支,宗教裁判所将他们定为异端学说,他们随后逃到了缅东,并在上一个王朝时,成为这片土地上的驼教,东方人将他们称之为‘景教’。诸位先生。请加快你们的脚步,这群人与我们无关,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脱离险地。”

    城堡内,会客室中赵兴摇头叹息:“怎么会这样?我费尽心力,想掩盖那个秘密。怎么会让别人轻易得去了?”

    在场的有杨时、宗泽、秦观、张绎、邓御夫,以及各州的府学学谕,这些人来到会客室,是因为接下来他们将接见各州府学的优秀生。这是最近以来,赵兴在冬至日的惯常项目。赵兴发完感慨,别人都在为这一泄密事件而惋惜,但却没有赵兴那么痛心疾首。

    张绎一声轻笑:“岂能怪下面地人,圣人说‘有教无类’,学生们遵从士夫子的教会,恨不能天下所有人都沐浴在夫子的教导下……你不是经常说世界观决定行为模式吗,他们从小受着这种教导。自然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知识教授给别人……”

    秦观反驳说:“先师在世的时候,曾经反对将书籍贩售给高丽,若是大宋学子人人有这个觉悟,今日之事岂会轻易发生!”

    赵兴一摆手:“罢了,这确实不能怪那些读书人,怪我们,怪我们没有把秘密捂住,幸好。他们拿走的只是黑火药。因为这东西记录在‘武经总要’里,而我们发明的其它三种火药。都被广南军械局秘密保存,那配方只有我和少数几个人知道。黑火药是我们行将淘汰的火药,损失了,对我们地危害还不算大。”

    张绎点头赞同:“世界如此之大,我们与这些欧罗巴人相隔如此遥远,估计双方起冲突,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只要我们不断创造出新的火药,不用担心被别人超越。”

    正说话间,大祭司安思达领着一群学生走进门来,赵兴望着他们,若有所思的自语:“唯有唯一神才有形而上,这是真理。因为唯一神的存在,才会形成科学理论,否则地话,人们对未知事物总是归咎于神灵的作用,处处是神灵,则没有体系。”

    赵兴说的这句话大家都不懂,而赵兴说的这个,恰恰是现代社会认为西方地可怕之处,他们凡事都要寻找一个体系,有了具体的体系,科学实验就脱离了就事论事的经验主义,科学规律便容易被发现……

    安思达领先向赵兴行礼,景教教徒行的礼节类似佛教与基督教的综合体,他单手做什,虚空画了一个十字,而后另一手伸上去,做出莲花火焰的形状,慈祥的说:“祝福您,我的孩子!”

    赵兴赶忙站起来回礼:“大牧首,别来无恙?”

    安思达点头:“您地慈悲照耀着陕西大地,这几年,战争遗孤都已经得到了赡养,我今年带来了这批学生,已不再仅限于战争遗孤,还有一些父母因贫病而去世的羔羊,托你的福,他们如今也受到了资助,愿主赐福于你,愿神的光辉与你同在。”

    安思达这是第一次走出陕西,护送一批学生来杭州,接受赵兴的面训,以前,在场的人知道赵兴接过苏轼的传承,喜欢资助一些因贫病而无法读书的人,但这不算什么,因为“养读书种子”是大宋读书人地传统,但赵兴竟然陆陆续续资助了陕西所有地战争遗孤,不禁让在场的人肃然起敬,张绎首先站起来:“善事不为人知,离人此一善行,我为陕西百姓拜谢相公厚恩。”

    张绎是陕西人,他以一个陕西人地身份郑重拜谢赵兴。原本他是仆人出身,自然知道求学的艰难,因此对赵兴这项义举更加感同身受,但儒学的教义要求人喜怒不形于色。张绎虽然感动的热泪盈眶,但感谢的话却说的淡淡然。

    宗泽不一样了,他曾在陕西做过官,做官期间曾听说有一些富商资助陕西孤儿读书,以前他没太理会这件事,如今知道了赵兴是其中地主要资助人,他出列郑重其事的向赵兴拱手:“以前我常听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