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此时看到她真容,才觉得以前京中那些传言不假,这等出身容貌,确实配得上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
听她与自己说话,竟不由笑道:“哦,二哥哥与你说起过我?他是怎么说的,别是编排我的不是吧?”
“自然不是……”
贾宝玉等她们寒暄两句之后才插话道:“多玩几日再回去吧,她们三个刚刚进府,许多事情都不清楚,等回头你再细细与她们说说,如此也算再帮我一个忙。老太太那里,有我帮你去说。”
抛开别的不说,探春从年前就过来帮他,连年也没得过好。
如今刚刚大婚结束就让她回去,怎么都有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意思。
叶蓁蓁也忙让留下。
探春想了想,然后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等你们回来再说吧。”
说完,再次将几人看了一回,在看到黛玉的眼神的之时,明显怯弱了一些,忙低头,与众人行了一礼便走开去了。
直到上了马车,叶蓁蓁还道:“这位探春妹妹倒是颇为不俗,常听说贾府这一辈儿有四个女孩,排序最大的便是宫里的贾贵妃娘娘,不知她在家中排第几?”
知道叶蓁蓁是对探春产生好奇,因此宝钗便将探春的情况与她说来。
黛玉则道:“她自然不俗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某人最疼的,就是他这位亲妹妹了。”
黛玉瞧着贾宝玉,语气着重在“亲妹妹”三个字上。
她是知道探春喜欢贾宝玉的。以前没认识叶蓁蓁之前,她还觉得探春是自己人,叶蓁蓁才是外人,经过昨晚之后,她潜意识的觉得,她和叶蓁蓁、宝钗两个才是一个阵营的人了。
因此倒是没什么顾忌。
贾宝玉对此,只是微笑以对,并不答言。
叶蓁蓁二女也没有体会到黛玉言语深处的含义。
对叶蓁蓁来说,只以为黛玉是在言说贾宝玉身份的变化,毕竟她知道,贾宝玉的身世没有揭露之前,黛玉和贾宝玉正是亲亲的姑表兄妹,这也是他们青梅竹马的缘分所在。
至于宝钗,虽然知道贾宝玉和探春关系亲近,却没有多想。甚至她母亲还与她提过,说是贾家数姐妹与贾宝玉有此缘分,将来尽数入宫为妃也未尝没有可能。
在她看来,这都是平常之事。
公侯之家尚且妻妾成群,何况帝王之尊。
探春等人的品貌,也足够上乘,给贾宝玉为妃,并不会辱没了谁。
在她眼里,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将来大概率会出现的那些妖媚或者来历不明之人。
听闻,数日之前某人就曾安置了一批舞姬进府,也不知底细、安置在何处。
待回头,还该瞧瞧才好。
……
面见太后敬茶的过程十分顺利,毕竟叶氏三女太后都是见过的,也没有什么必要来个见面的下马威之类的东西。
不过中途太后让人将贾宝玉支开,单独留下叶氏三女许久,也不知她们具体说了些什么话。
见过了太后,贾宝玉遵循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还是带着叶氏三女去濯尘殿求见。
原本以为太上皇理所当然的不会见他们,不想等通报之后,冯祥竟笑着让他带着人进去。
这令叶蓁蓁三女顿时间就紧张起来。
“放轻松~~太上皇他老人家很好说话的。”
临进殿之前,察觉宝钗连带着黛玉小脸都异常紧绷,贾宝玉拉了拉她们的小手宽慰道。
对此宝钗二女只能内心吐槽,你当然觉得他老人家好说话,他那样疼你。她们都是小女子,身份又没有那么正派,面对圣名满天下的人间至尊,自然会紧张不安了。
好在宝钗却知道,太上皇愿意同时见她三个,应该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过来之前,她还担心过,万一太上皇只召见叶蓁蓁,而把她二人留在殿外,那才是最令人委屈的情况。
并且这是极有可能的。
在民间,这是长辈帮正室树立威严,严明尊卑有别,防止不争气的儿孙宠妾灭妻。
民间如此,皇室自然更甚。
而此时太上皇既然没有那么做,至少可以说明太上皇在一定程度上认可她们,对她们没有成见。
如此一想,宝钗便拉了拉黛玉的手,给她一个镇定的眼神。
黛玉别的没有,与宝钗相比的心从未落下过。
见宝钗如此,岂肯弱了心性?因此也强命自己冷静下来。不就一个八十多病怏怏的老头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法果然有效。
……
贾宝玉不知道,太上皇只是喜欢观察他的心性,所以才想要见见薛、林二女。
不过也只是看一眼而已。
听她们请安之后,甚至连话都没说两句,便叫赐礼,然后就让三女出去了。
“他们说的不错,你小子的眼光,着实不差劲。”
太上皇瞧着殷勤的给他捶腿的贾宝玉,忽然笑了笑。
“那是自然,孙儿的眼光,那可是秉承了皇爷爷和皇祖母的,哪能差的了,那不是给您二老丢脸吗?”
马屁太上皇听得多了,但是极端不要脸,且他还愿意听的,也只能从贾宝玉这儿得来了。
笑了笑,又叹了叹。
可惜自己时日无多,看不到这臭小子的儿女降世了……
贾宝玉察其颜色,敲腿的动作更轻缓一些,又笑问:“不知近来皇爷爷可又有研究出什么高端的棋局没有,可敢让孙儿一解?”
太上皇闻言,故意冷笑道:“也不知是谁,当初解不了棋,竟使出些偷棋换子的下作手法,竟也有脸再言解棋。”
“此一时彼一时,孙儿这不是在皇爷爷的调教下,自觉棋艺大有进益,这才信心大增了嘛。”
再好听的马屁听多了也腻味,太上皇摆了摆手,一派早看穿他心思的样子:“罢了,新婚的儿女,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待在一起,你小子岂能例外。也不必在朕面前演戏了,滚出去吧。”
贾宝玉讪讪一笑,也知道太上皇颇有些洒脱之气,因此并不敢虚言诓骗,告饶两句便悻悻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