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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人生何求?(2/2)

家人责备她太执拗、太无情,秦若男是有苦难言,更让她受不了地是秦若兰的邀请。秦若兰总是诉说对她的思念,请她去英国陪伴自己,言外之意秦若男怎能不明白?这一去就是肉包子打包,想再囫囵个儿回来,那就难了。

    亲情攻势最是难敌,渐渐的,若男开始动摇了一直坚持的想法。可是……,需要一个人来鼓励、坚定他的想法的时候,张胜偏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爷爷一顿揍给吓破了胆,再也不敢登门了,秦若男又恨又气。

    一个情字,磨人呐。

    一轮残阳红光满地,“爱心幼儿园”放学了,家长们推着自行车在门口接孩子,也有开着小车来的。看得出,幼儿园的规模不小。

    张胜坐在夕阳下的车里,阳光斜射进来,虽然玻璃贴着膜,还是有些晃眼,他眯着眼,任那残阳照在有些落寞的脸上。

    幼儿园园长小璐站在门口,亲切地同家长们打招呼,有时还会抱起可爱的小孩子,咯咯笑着让她亲亲自己的脸。

    她扎着蓬松的马尾辫,穿着一套休闲牛仔装,整个人显得青春而富有朝气。春日的阳光淡淡地洒落她地发上。她的肩上,她的脸上的神情详和而从容,一如这春日的阳光。岁月,仿佛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她还是象个邻家女孩一样,清纯、稚嫩。

    张胜坐在车里,看着小璐的笑脸,脸上渐渐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小璐的幼儿园办的很成功,洛菲办事就是让人放心,她当初安排地一切滴水漏。让小璐无从怀疑这从天而降的一笔“遗产”另有缘由。现在看到小璐真心地笑容和自信开朗的神情,张胜觉得一切苦心都没有白费。这个从小过苦日子地苦孩子,应该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阴影吧?

    尤其是看到她身旁站着一个看起来阳光帅气的青年人。两个人说笑着,非常的亲密,张胜心里酸酸的、暖暖的,就象大口地喝下一杯老酒,它在心里流动的,便有另一种液体在眼睛里流动……

    他抿着嘴唇笑了笑,发动车子,悄然驶了开去。他来过,看过,却不想让她知道。正如他为小璐安排的这家幼儿园。有时候,你为别人做了什么,不需要让对方知道,只要达成了你的心愿就好。

    “小璐姐,我姐姐要生了。明儿我想请假回去一趟。”

    小璐开心地笑道:“好啊,要做舅舅了啊,恭喜恭喜。明天下午再走吧,上午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姐捎上。等你姐再回城里打工的时候。把孩子也带来,就住我地幼儿园好了。”

    “嗳!谢谢你。小璐姐。”郑璐的弟弟腼腆地笑笑。

    “嗯,从幼儿园建成起,你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这次索性多休息几天吧,把你手上的工作给同事交待一下,在家里陪陪你姐,我先回办公室了。”小璐说完,走进了屋里。

    夕阳穿过窗户,窗台上有一盆月季,两个花骨朵已欲开放。淡绿的叶子,普通的花盆,因那绿叶中绽放地两抹鲜妍而显得生动起来。

    小璐欣喜地看看鲜花,提起水壶又淋了几滴清水,然后在办公桌前坐下。桌上有一份报纸,报上登载着张胜的大幅照片,以及轰动全国的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故事。

    “如果他这样追求的目标是我,我会不会答应?”

    人地一生最宝贵地,是知道所求何物,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女人地心态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是会渐渐改变的,花季少女要浪漫、青年女性要爱情、成熟女性要一个稳定、富裕的家,但是小璐却始终不知道自己执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手指轻轻在张胜脸上抚过,许久许久,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把那一页报纸翻了过去,用女儿小雨笑逐颜开的照片压在了上面:我们早已越走越远,完全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了,这一生,怕也再没有机会见上一面了吧?

    也许,所求何物,这辈子不一定必须得到,但求凡事尽心,一生坦然。如同千百年来朝拜路上的人一样,漫漫之路,磕头长跪,而最终仍不能成佛,但身体得到历练,心灵得到净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份纯净。成不成正果,已经不重要了。

    人生之苦,在于所求不得;但是,人生之幸,也在于所求不得。因为那样,她会在执着与期待中,永远抱着一线希望。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钟情在电话里说:“胜子,你交待给我的事都办好了,北京和深圳的房产都出售出去了,全家人的护照也都办好了,你要一起离开吗?”

    张胜说:“不必,你带他们先过去吧,等我处理好了这边的事情,我就飞过去。”

    “好!”“情儿。”

    “嗯?”

    “谢谢你无怨无悔地跟着我。”

    “你呀,说这个干吗?要谢,我该先谢你,无怨无悔地接受我。”

    张胜轻轻笑了两声,然后说:“情儿,当初是山重水复,如今我被逼的反倒是柳暗花明了。我不要你这么委曲地跟着我,给我三两年时间,等一切按部就班,我要给你一个名份。”

    钟情的声音柔和下来:“胜子,只要你对我好,我就知足了,摆平这姐妹俩,已经很伤脑筋了吧?我还指望你多活几年呢,可不想你为了我费尽心机。”

    张胜笑了:“万事开头难,走出第一步就容易了。以前是囿于国情,只好委屈了你,现在既然迈过了这道坎,我怎么舍得再让你受一分半分的委屈?无论如何,你和若男、若兰,都是我一生的红颜,我要让你象她们一样,堂堂正正地以张夫人的身份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胜子,你有这心就够了,真的不用为我……”

    张胜打断道:“真的不用吗?伊期兰教规规定,对老婆必须一视同仁。给其中任何一个买了东西,另外的必须也要买一模一样的给她们。到时候,我送她们东西,你看着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嗯……”,钟情忽然吃吃地笑起来,狡黠地道:“你可以偷偷买给我呀。”

    张胜大笑:“我这几年,比别人一辈子还累呢,我可不想再管钱了,偷偷的买可办不到,快说,要还是不要?”

    “你这人……真讨厌!”钟情又气又羞。

    在张胜连哄带逗之下,钟情被他弄得没有办法,只好含羞带臊地说出了心里话:“你要真的办得到……那当然好。可要是她们姐俩不答应,我……宁愿这么陪着你。”

    “好,那先亲老公一个,算是嫁妆。”

    “讨厌!”

    “快点,老公等着呢。”

    钟情在他面前一向大方,这时听他承喏要给自己一个梦寐以求的名分,心怀激荡之下,竟然没来由地羞了起来,她被张胜催促几遍,才飞快地吻了一下,然后赶紧挂上了电话。

    张胜笑笑,驱车向刑警大队驶去。若兰说的对,既然命中注定要做个情种,何必拿捏作势地扮什么情圣,这三个女人,都是为他付出良多,此生此世不能辜负的人,那就坦坦荡荡地一生生活在一起好了。他现在唯有秦若男这座堡垒还没有攻克,他要在搞垮徐海生、把这个败类逼上绝路之前,把自己的娇妻带回家。

    和小璐恰恰相反,他觉得,人生一世如草木一秋,到头来只是一场空,空手而来,空手归去,曲终人散,人走茶凉,什么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但空的应该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举世皆醉,唯我独醒;举世皆浊,唯我独清的人永远只是少数几个所谓圣贤。古往今来的墨客骚人常求明明白白度一生,然而醒又何哉?浊又何哉?人生之苦,在于所求不得,得到了,便不留遗憾,这个过程便也是果,终此一生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