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乳上活动的大手,一想到旁边还有两个姐妹看着,脸蛋便似着了火一般发烫。
摇光和小蛮两个平素刁蛮之极的丫头,心惊胆战地站在榻边,看着被庆忌压在身下惨遭‘蹂躏’的任若惜,战战兢兢地把情场雏儿的模样表露无异。
“惜儿,男欢女爱,本是人生至乐之事。你我四人已是心体合一的夫妻,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有什么好忸怩的呢?来,大方一些,你我已经有过合体之缘,让你的两个妹妹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水乳交融,阴阳调和……”
“什么?若惜已经和他……”,摇光和小蛮听在耳中,双眼顿时瞪起,对若惜的“同情”一扫而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开始在心头酝酿。
若惜被庆忌这样一说,好似一下子被揭去了最后一层保护,她羞不可抑地呻吟一声,双手掩起了面孔,指缝间露出的都是绯红色的肌肤。
深夜,使节馆驿。
弥暇轻轻闪出自己房间,蹑手蹑脚地避开邻房的副使和几个属吏,然后快步走到院落后门口。他的亲信正驾着马车等在那里,弥暇上车,低语几句,便把轿帘一放,缩进了车内,御车武士轻轻挥鞭,马车缓缓驶动,驰入夜色之中。
吴脍楼,是袁素在姑苏新开的一幢大酒楼,占地有顷,兼具酒店和客栈的功能。袁素如今是王宫侍卫统领,平素并不在这里打理,不过他已把自己在鲁国带出来的几个掌柜接到了姑苏,有这些人在,吴脍楼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有新式的炒菜、面饼馒头等新式食品,这家酒楼已名冠姑苏,各地的行商巨贾、各国投奔吴国的士子武士,只要囊中不算羞涩的,大多会在此住宿。
酒楼豪绰宽大的门坊上悬挂着两串红灯,彻夜不熄,弥暇的马车便直趋而入,直接绕向后边的客栈区,最后在一幢小楼旁停下。
这幢小楼被宋国一个大商贾包下了,这位大商贾出手豪绰,据说主人姓子,乃是个宋国的贵族。小楼景致不错,有独自的院落,既僻静又安全,当然每日的房资也不菲。马车在门前停下,两名随行武士迅速闪到门扉两侧站定,弥暇下车,四下看了看,月色如水,晚风徐送,花木轻轻婆挲,显得异常安静。
他快步走上前去,拉起门上铜环轻轻叩了叩,过了片刻,里边有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呀?”
弥暇将门环有节奏地又叩了几下,这才低声道:“是我,弥暇。”
里边亮起一线灯光,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黑影杵在当地,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弥大夫,快进来,公子知道你今晚必来,已候你多时了。没有人注意你吧?”
弥暇道:“没有,我也担心馆驿区晚间会有武士巡弋不好出行,幸好姑苏城中比较安定,晚间吴人只在大门口设了武士站岗,我自后门出来,一路都很注意,并无人匿踪跟随。”
“那就好,大夫请进去吧。”
弥暇点点头,快步闪进房内,此时楼上的灯光已经亮起,隔着窗棂,影影绰绰有个高挑的身影站起。
弥暇进了房间,一楼地上打着通铺,几名枕下放着利剑的武士坐在那儿,弥暇没有多看,忙沿楼梯上了二楼,二楼有个发髻慵散的美貌侍婢正秉烛站在那儿,见他来了,无声地嫣然一笑,向他打个手势,便举着烛火头前而行,到了亮起灯火的障子门前止步,轻轻叩响,低声唤道:“公子……”
“进来吧,我已着衣起床。”
“是!”那婢女拉开障子门,弥暇忙闪身进去,只见屏风后有一人正走向书案后,缓缓落座,弥暇忙闪身进去,眼观鼻,鼻观心,谨然参礼道:“弥暇见过子南公子。”
“坐吧,不必拘礼。”
案后那人一袭青衣,长发披于肩后,束额一条紫带,他好整以暇地抬起手来,两根素白莹玉的手指捻起一根竹签,挑了挑灯蕊,这才抬起眼睛向弥暇淡淡一瞥,黛眉一扬,问道:“情形如何?”
这人两道凤目,翦翦双眸,红菱似的俏美唇角微微上翘,延颈秀项,芳泽无加。眼前的弥暇已是万里无一的俊俏男子,可是与这位公子一比,无论相貌神采,又差了不止一级。弥暇男生女相,俊美中透着股子柔媚之气,眼前这位公子比他更为俏美,女相中却透着几分勃勃英气。
这位子南公子只这么淡淡一瞥,刚落座的弥暇便又谨然起身,恭声作答。
若是庆忌见了他必然大吃一惊,这位子南公子,竟是宋景公子头曼之女,卫灵公姬元之妻,当今卫国的君夫人南子易钗而弁!
弥暇道:“今日吴王大婚,臣只在殿上与他攀谈片刻。”
南子娇艳的唇轻轻抿了抿,嘴角微微翘起:“他见了你这位卫国使者,难道绝口不提彭城之事?”
“这倒提过。吴王只讲展跖乱军侵占彭城,因其地势险要,是以吴军剿匪,先占了彭城。他还说……贼寇四处流窜,剿灭不易,若是宋国能出一路军马配合作战,那便容易的多了。”
“岂有此理!”南子纤掌在案上一拍,黛眉一剔道:“他倒坦然,把我家的彭城完全当成了囊中之物了,竟连什么时候归还都不说么?”
弥暇讷讷地道:“夫人……”
南子俏眼一瞪,弥暇忙改口道:“公子,臣是卫人,吴王庆忌就算有意归还城池,也……也不会对臣谈起呀。”
南子深邃的瞳子冷冷瞥了他一眼,只看得弥暇垂下头去,才冷哼道:“就知道你与庆忌交好,对他必然多有袒护,竟然还为这天杀的强盗寻找托辞。”
弥暇忙道:“臣不敢,酒宴上臣倒是与吴国臣僚们刻意交谈过,他们似乎意在东夷,对宋国倒没有什么图谋。”
南子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说道:“他对宋国没有图谋?难道彭城不是我宋国领地?”
弥暇局促难言,南子自言自语道:“有吴人守在那里,展跖匪患难入宋国,暂时来讲倒是一件好事,就怕要他还城,他却不舍得吐出这到口的肥肉……。关于卫宋两国以晋国形势,庆忌和吴国大臣们可曾谈起?”
弥暇看她一眼,小声答道:“吴人……似乎忙于和秦国、鲁国联姻,还有春耕农事,国外之事在酒宴上谈的最多的就是东夷,间或还有楚国、越国,至于卫宋局势,完全不曾谈起。”
南子气往上冲,又把书案狠狠一拍:“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新妇抱上床,媒人踢过墙,早把我卫宋两国抛到九宵云外去了。若非我们苦苦牵制晋国南侵之力,使齐晋不能联袂南下,他如何能够从容取得吴王之位?他……”
南子愤愤然地喘了口大气,扫了弥暇一眼,说道:“明日,你已旧友身份约他来吴脍楼赴宴!”
“这个……只怕……臣以为……”
南子俏面如霜,冷冷瞟他一眼,喝道:“怎样?”
弥暇期期艾艾地道:“吴王大婚之喜,停朝三日,明日邀他出宫,只怕……只怕不妥……”
“我卫宋两国岌岌可危,他在姑苏倒是快活……”南子把眉尖一挑,略一思忖,改口道:“也罢,吴王停朝三日举国共贺,朝中大臣也大多在府上休息,你这三天便与吴国大臣多多饮宴接触,套套他们口风,有什么消息,及时来禀报于我。三日之后,你再把他……把那混帐东西给我约来……”
说到这儿,南子又觉气愤难抑,恨恨说道:“堂堂男儿,答允我的事一件不曾去办,如今我卫宋两国危在旦夕,他倒快意的很。”
弥暇诧异地瞪大眼睛,不知庆忌答应过君夫人甚么事情,风闻君夫人年少风流,在宋国时便有无数公子才俊追逐于裙下,到卫国后又与公子朝有些不清不楚,莫非……她和庆忌公子甚么时候又勾搭上了?
南子美眸一抬,看见弥暇神色,便知他想到了什么龌龊念头,若非现在正在用他之际,南子真想一脚把这个只生了一副好皮囊的蠢货踢下楼去,她把牙根咬了咬,才冷冷地道:“朝宴之上,吴人都议论些甚么,尤其是有关东夷的,事无巨细,速向寡人一一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