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杨师凌叹息一声,道:“这时间,我们实在是拖不起,周军步骑已经围了澧州,兵锋直指郎州,周保权不得已又让大哥重新领兵,周军步骑历害,澧州之战胜负很是难料。”
陈泌脸色抑郁之色更重,“周军步骑敢于契丹争锋,武平步骑很难取胜,固守待变,也是一个好办法,周保权屡次命令我军与大周水师决战,正是想水师打败周军,将长江控制在手中,断掉周军的粮道及后援,这是打败周军的唯一办法。”
“我们与周军决战,胜负在五五之间。”杨师凌背着手来到门外,抬头看了看天空,道:“东南风还能吹十多天,过了八月,就要弱了。”
陈泌跟在杨师凌的身后,他从二十来岁就跟在杨师凌地身边,深得其信任,他亦抬头望了望天空,道:“从今天开始,东南风一天强过一天,十天后,就盛极而衰。”
杨师凌咬了咬牙,神情慢慢坚毅起来,道:“我们必须与周军决一死战。”
望城水寨,杨乐和大帐之下亦是众将云集,除了沈怀镜等少数几人,大家都面情严肃地端坐不动,前几天水师失利的阴影,压得众将喘不过气来。
杨乐和黑着脸,淡淡地道:“明天就向武平水师下战书,我与杨师凌斗了十几年,这次就做一个了断。”
众将面面相觑,一名面如冠玉的少年将军站起身来,道:“杨帅,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不妨?”
少年将军昂起头,慷慨地道:“如今东南风甚强,不利于我军交战,何不按兵不动,等到东南风弱西北风起时,我们再与武平军决战。”
少年将军是禁卫军老将韩通的二儿子,他出身世家大族,少年得志,显得意气风发,锋芒毕露,因此第一个站起来提出了众将心中地想法。
杨乐和素来欣赏此子,等到他说完,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道:“大周军兵强马壮,岂能怕了武平水师,况且我们占据上游,有了地利之便,何惧小小的东南风,我还担心东南风一弱,武平水师就坚守在水寨,我们就难有作为了。”
少年韩世正觉得一向足智多谋的杨乐和简直不可理喻,张着嘴不知如何回答,他斜着眼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沈怀镜,而沈怀镜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根本不理会少年韩世正的目光。
韩世正暗骂道:“沈怀镜这个狗东西,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将杨将军也蒙蔽了。”他心有不甘地坐了回去,其他将领们见这等情况,也不敢再进言了。
正在此时,望城水寨外出现了一条武平水师的冒突船,一名身穿长衫的汉子站在船头。很快,被蒙了眼睛地长衫汉子站在了杨乐和等众将面前。
取得蒙眼布以后,长衫汉子气度沉静地拱了拱手,道:“在下是武平水师参军陈泌,奉将军之令,前来下战书。”
众将军听闻是来下战书,皆瞪圆了眼睛。
杨乐和正想着要和武平水师决战,武平水师就来下战书,正如打瞌睡遇到了枕头,当真是妙不可言,他假意愤怒,将战书摔在地上,怒道:“小小武平水师,居然敢螳螂挡车,告诉杨师凌,明年今日,就是他的祭日。”
陈泌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道:“那么说,杨将军答应了明天的决战。”
杨乐和一拍桌子,道:“明日之战,不见不休。”
沈怀镜突然哈哈笑道:“听说岳阳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特别是女子极为俊美,等到明天我们进了岳阳城,我要好好见识一番。”
杨乐和也跟着笑道:“沈先生是黑雕军派来的特使,我给你优先权,只要是你看中的女子,尽管收入帐中。”
沈怀镜大笑道:“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何曾说过假说。”
两人这一唱一和,帐中众将见到突然间荒唐起来的大帅和参军,都如坠云中,摸不着头脑。
武平使节陈泌只是用冷眼看着两人,心道:“这沈怀镜原来是黑雕军派来的特使,此人胆气过人,看来是他在操纵大周水师。”
想到这一点,陈泌不禁心中暗喜,水战迥异于陆战,黑雕军尽管以骑射闻名天下,可是论及水战,武平水师却丝毫不惧。
“老天保佑,就让沈怀镜牢牢控制大周水师。”当陈泌带着杨乐和的承诺,被蒙着眼睛送回到小船上,他回望着水寨中如林立地桅杆,在心里不断地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