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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洛第12部分阅读(1/2)

    ”南宫澈将我的眼睛蒙住,他的手掌很大,几乎盖住了我半张脸,我苦笑了笑,用鼻头拱了拱他的手心。

    第六章 幼稚的生物

    这话说得有些无赖,有些霸道,可是我偏生听着欢喜,一时间心头涌出丝丝的蜜意。可甜蜜终究也得讲究个火候,他手往我眼前这么一遮就没再放下来,却端的没道理。

    待又过了片刻,我却是连笑也挂不住了,伸手就要将他手掌扯下来,与此同时,只听马车门帘“噗”地出一声微小的响动。我眨了眨眼,这声音,难道方才有人进来过么?我疑惑地看向南宫澈,他只摸了摸我的头道:“风大了些。”

    我挑开壁上的窗帘子朝外看去,但见一路风景疾速倒退,坐在里面虽不觉得,但这马车速度委实不慢。这样疾驰,哪会有什么人进得来,倒是我多心了。我摇了摇头,重偎回南宫澈身边。听他自言自语一声:“傍晚前应该能到。”我只道他估算到那苍岩山的时辰,遂无声笑了笑。

    突然天空一声炸雷,将我惊了一惊,转眼间豆大的雨点已经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羽山亦也迷迷蒙蒙地醒过来,嘴里咕哝了一声:“怎么秋天也会打雷的么?”南宫澈听了,淡淡应了声:“秋日里的雷雨确是少的。”

    雨势如骤,如泼般打在车顶,让原本飞奔的马车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与雨水一同肆虐的狂风,更是将整辆马车吹得一步一滑,从扬鞭急驰到行路艰难几乎只是一盏茶的功夫。车门、窗上的帘子尽数翻了起来,露出外面白茫茫的世界。我赶紧与南宫澈羽山亦一人一边,将这两窗一门的帘子拽回来,用手臂勉力固定住,只是风依然无孔不入地钻进来,在耳边怒吼着,仿佛随时要再将我们手中紧抓着的帘子夺走。

    “有没有钉子?”羽山亦大喊。钉子?我茫然地摇了摇头,那边南宫澈一只手撑住窗子,另一只手直接朝我头上抓来,我只觉头登时一松,尽数披散到胸前。

    “给,用这个!”南宫澈将一枚碧绿的簪子扔给羽山亦,羽山亦略一点头,接过来倚住门口的三角,将簪子的尖端狠狠穿过帘子扎进车壁,立时帘子的一侧就被固定住了。羽山亦用袖子拭了拭脸上的雨水,抬头拔下自己头顶的簪子,将另一侧依法炮制。

    门总算是被堵上,连带着将窗子上的压力减小许多,我们在车内也从容了些,不似方才东倒西歪的。南宫澈从身侧拔出一把小匕,在窗子的边上砍了两小段木头,略削了削,制成木楔,把窗帘也一一钉了。一通折腾下来,我们三人已是衣衫尽湿。稍稍坐定,我才想到,我们尚如此狼狈,外面赶车的程观岂不是……心念转处,我用胳膊肘杵了杵南宫澈:“你去叫程观进来避雨。”南宫澈不知在想什么,顿了顿道:“他是决计不肯进来的,再说,他进来了,马车怎么办?”

    我登时怒了:“他在外面指不定淋成什么样了,你居然还这么说,你还是不是人呐?”说完我就后悔了,我骂人的语句果然是贫乏得紧,一急了就只会骂人家不是人,有时轻了,现下却是有些重了。连忙低了头嗫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还没说完,只见南宫澈越过我,将门帘掀开一条缝,声音冷冷的。

    “还要多久到苍岩山?”

    “回主子,眼下这天气,怕是天黑也到不了。”

    “那附近可还有别的地方避雨?”

    “如果没记错的吧,前面似是有座小山的。”

    “快些赶车,看能不能在那找个山洞先避避。”

    “是。”

    程观的声音夹杂着风雨之声听起来很是飘摇,还有些含糊不清,我几乎可以想见雨水在他脸上纵横交错,并不时有几股顺着颧骨流进嘴里的样子,顿时心中更加不忍。正皱眉间,羽山亦突然起身步到门口,说:“我来替他赶一会罢。”

    这话一出,气氛突然又诡异起来,连同我也不明就里地看向他。

    默了一会,南宫澈生硬道:“我的奴才还轮不到你来心疼。”

    “哼,谁是心疼你的奴才了。”羽山亦冷冷一笑,“我不过是嫌这车里憋闷,想出去透透气罢了。”说罢,就要去拔那帘子上的玉簪。这分明只是借口,却使我心下立时生出些感激。在我心里,下人与主子的界限并不是没有,伺候端茶倒水,听候使唤差遣,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可下人也是人,没道理将自己血肉之躯给你这主子挡风挡雨挡刀枪。比如此时,遇上风雨,我觉得理应是大家一同分担的,若我会驾车,我也愿意去替程观一替。是以羽山亦此时的作为,倒让我颇欣赏。只是我一直以为南宫澈心里对羽山亦不喜,此刻见对方自己硬要出去风吹雨淋定也不会阻拦。哪知他却一只手锁住羽山亦手腕,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出去。

    “南宫澈,你什么意思?”羽山亦苍白的面容上蓄了一丝恼意,怒声喝道。

    “我的车,你管我!”

    “我现在就要从你这车里出去,你拦我作甚?”

    ……

    我对南宫澈的不满,对羽山亦的激赏以及对程观的担忧,在他们这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中尽数化为无奈。我抚了抚额头,谁会相信,眼前这两个脸红脖子粗的男人竟一个是天潢贵胄,一个是世家公子。难怪娘亲以前常跟我念叨说,爹爹是老小孩云云。照我看,男人,压根就幼稚得很。

    正当这二人吵得难分难解,并已经完全偏离了原先的主题时,窗外的风雨声忽然小了,车轮滚动的声音反倒渐清晰起来。清脆的指节敲击木头,程观敲了敲车辕,道:“主子,找着山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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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题目的意思是,男人是幼稚的生物。这么说,可能重了,但可以确定的是,每个男人,不管他长到了什么年纪,骨子里都是有些孩子气的。就好像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一样。其实我很喜欢,虽然觉得无奈吧,但是非常可爱啊,呵呵。

    今个可能补不上昨天的更了,明天又要出远门,没有存稿,只看我上车前能不能来得及码一章了。

    紫瞳鞠躬道歉,对不起,总是很不稳定,今个又掉了好多收藏,跌到了本月的历史最低点……只能默默期待自己有爆的一天,能一口气码个万儿八千的,那就牛叉了,哈哈。

    第七章 被雨困住的

    抱歉,呃,貌似我总在说抱歉,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非常时期,这几天一直在奔忙于找工作,难免无法顾及到码字,谢谢各位童鞋的包容和等待。话说现在工作也还么有找到,需要继续努力,只是实在不好意思不更了,又不想随便写写糊弄。呃,我只能说,我尽力……拜托各位大人不要丢弃我啊,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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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眼是一处极狭窄的山岩缝隙,马车将将能驶入,上方一线天空枯枝横错,倒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风雨都挡了去。那马儿似乎也在暴雨里走得吃力,一见这山岩裂缝,立刻欢嘶一声跳着奔了进来。南宫澈终于将羽山亦放开,两人对着冷哼一声,各自别过头去,仿佛从不曾与对方说过半句多余的话。我扯扯嘴角,当做没看见般,往车门处挪了挪身子,准备下车。羽山亦见状,手快地将那两根簪子轻巧地一拔,门帘立时垂了下来,帘角随风轻动,连带着我披散的头也稍稍飘起来,我冲他笑笑,他竟有些躲闪着不敢看我。

    掀了帘子下车才现,原来真正的山洞却是在马车的右侧。只见得岩壁上自上而下层层交错着野生的藤蔓,粗细不一的枝条铺就成一张密网,将那窄小的洞口遮蔽起来,若不细看倒真看不出。羽山亦与南宫澈也次序从车上跳下,这边程观已抽出刀来,三两下将那藤网劈出一道缺口,身子一矮,自行先钻了进去。

    过了一会,洞里传出噼啪的点火声,南宫澈略一颔,道:“想是没什么问题,我们进去吧。”说着,就习惯性地要来揽我。想起方才那出口不择言,让我颇感尴尬,正不知是迎是让,忽然,那手却在我腰侧半寸处停住了,约莫是他也想起了我们正在闹气,手滞了滞,终究是收了回去,自顾猫着身子钻进洞里。

    我心里酸了一瞬,眼见谷内昏暗,不及多想便也赶紧紧跟其后。头顶一只大手一路小心帮我撩起可能会钩挂头的散落软藤,心不在焉的我也没大察觉。走了大概有十几步,才觉得渐渐宽敞起来,眼前也有了些许光亮,才突然觉得身后有个人影,距离我非常之近。错了一步跳开,转头对那银流泻的男子说:“做什么不声不响地站在我身后?”羽山亦微愣了愣,眸光流转过些我看不懂的汹涌,末了,将唇角勾起:“我一直都在你身后啊,你竟未觉出么?”他的眼神一瞬变得炙热,仿佛有滚烫的岩浆就要喷薄而出般,竟让我不敢直视,慌乱着转身朝光源处快步走去。

    此洞就如同一枚细长脖颈的花瓶,穿过狭窄的甬道,然后便是豁然开朗的一片空地。待我与羽山亦一前一后进来的时候,程观已将洞里捡的些枯枝干草一并堆成堆,烧了起来。南宫澈则手中拈着一块白灰色的石头,坐在火堆旁的一块青石上,看不出表情。

    程观见我站着,赶紧搬了两块石头放在火堆边上,看他忙活,我心里一热,鼻子突然一痒,不待反应,“阿嚏”一声,已大大打了个喷嚏。此时,我面上倒比心里热了,佯捏了捏湿透的袖子,道:“我回马车上换衣服。”

    “我随你去。”

    “我随你去。”

    两道声音齐齐在耳边响起,一个暗哑磁性,一个清澈灵透,此时叠在一起倒如珠玉与钟鼎相撞,高低合衬,层次分明,说不出的好听,竟让我一时有些恍惚。待回过神来,才有些羞恼:“谁也不必跟来。”说着,就要朝着方才过来的原路走过去。

    哪知南宫澈动作倒快得紧,一个跨步抢到我身前,不由分说就牵了我的手。钻进逼仄的甬道之前,我只来得及瞥见羽山亦僵在半空的手指犹有些微的颤抖。

    转过头来,嘴唇刚张了张,话到喉咙边上又咽下,罢了,这甬道狭窄黑暗,他要陪着我也好。行走间,有时碰到左右石壁上的土坷垃碎石头,惹的它们簌簌地滚落下来。

    洞口亮堂处,那奔跑了半日的马儿正甩着脖子,似乎是不满头顶上滴答不停的水滴,一边将鬃毛里的水珠子甩得四溅分开,一边还不耐地打着响鼻。南宫澈放开我,上前去摸了摸它的脑袋,看它略安稳了些,我才赶紧爬上马车,一边将包袱翻开来,一边飞快地解开身上衣服的纽结。心底暗自庆幸着,男人的衣服到底简洁一些,刚脱到一半,脑子里嗡的炸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连忙朝怀里摸去。

    没有!我又赶紧将已经脱下的衣服翻了个遍,没有没有!南宫澈的画像呢?我半裸着身子坐在扔了一车的衣服堆里,心里失落而不安。突然脑间闪过一丝清明,转瞬脸颊又火烧火燎起来,是了,一定是进城那日,南宫澈将我衣服尽数扯烂了去,那个时候……想到那画像可能是落在了南宫澈手里,心底又涌上些许异样。脸上滚烫,身子却不由得一颤,于是赶紧先找出干净衣服换上,心下却莫名忐忑,不知等下该如何开口询问南宫澈。

    将将穿戴好,突然外间一声沉闷的巨响,好像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然后随着马儿惊声长长嘶鸣,马车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我一个没站稳,重重跌倒在地。不好的预感刚浮出来,眼前一花,南宫澈已飞了进来,将我一把拥住。与此同时,身下突然地颠簸起来,马儿似是——突然狂奔!

    我抓紧南宫澈的衣襟,惊惶地看向他,他拍拍我,道:“约莫雨势太大,山顶没遮蔽处一块南瓜大的山石突然滚下来,将马惊了,眼下怕是一时停不下来。”

    骏马疾驰过山谷里坑洼不停的地面,我被颠得几乎要吐出来,不得不靠死死抓住南宫澈才稳住身子。那马儿像是疯了般,一个劲儿的撒开蹄子朝前奔去,只怕是前方是悬崖陡壁它也毫不迟疑。我的理智也要崩解掉了,哪怕南宫澈温热的手心也缓解不了我手心涔涔的冷汗,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出来换件衣服,结果就成了这样?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我透过被风掀起的帘子朝外看去,没有如茫的雨势,我们当还是在这狭长的山谷中,只是这马一直狂跑下去,却不知最后要跑到哪儿去?

    “不碍的。”南宫澈约莫是猜出我心中忧虑,轻声道:“这山谷地势封闭,倒不致跑到什么危险的地方,只是眼下还得跑一阵子,别怕。”

    听他如是说,我心下才稍稍安定下来。突然马车一阵猛烈地震荡,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景物飞速倒退,整个人都失去重心,直直摔了出去。

    第八章 苏醒

    灰色,如同最细微的沙粒构成了空气的存在,尘埃附着其上,以几不可察的缓慢速度漂浮移动。

    我从地上缓缓地爬起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满眼的灰色。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我看了看手掌支撑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我竟是抵着一团空气,可偏偏又有力可着。正奇怪间,我却更加惊恐地现,不只是手边,我的整个身周,除了铺天盖地的灰色,也一样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我是依靠着什么站立在这里,伸出手去亦是什么也抓不到。

    我就这样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

    一片虚无。

    看不到尽头,仿佛被吞噬了般,整个世界都不见了。

    虽然知道自己并不会跌落,却还是本能地不敢动。慢慢地,慢慢地——生怕太过用力,这承载着我身体重量的空气就会破开一个口子——将原本要站起来的身子放低,坐进虚空里。

    强自镇定,细细回想……我记得我去马车上换衣服,马突然惊了,开始狂奔,最后仿佛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我便被甩了出来,落地的时候头好似碰到了什么硬物,很是痛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然后便没了知觉。

    抬手摸了摸额角,光滑如昔,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反复几次也想不出头绪,我决定试着往外走走。

    脚下可以稳当地迈开步子,却没有任何触觉,没有踏在某一种路面上的实物感,也没有声音。这种感觉让我心底生出丝丝的恐惧,仿佛被攫住了咽喉,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越是走下去,越是生出一种晦涩的压抑感,积攒到让我再也忍受不了,最后一丝理智也随之灰飞烟灭,我开始奔跑起来,拼命地甩开双腿,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用力地奔跑着,丝凌乱地散在风里,里衣已经被汗湿透了,可我还是不能停下来。在茫茫的前路里,我渐渐有些迷惘,我到底是在寻找出口,还是别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脚已经没了知觉,呐喊不出声,流不出泪,身边的景物一成不变,仿佛我跑了这么久只是在原地踏步。我的神识几乎都要涣散开去,心变得比这个世界还要空洞。

    终于无力倒下。那一刻我竟是快慰的,心中只一个念头,无论是晕倒,还是死亡,都请快些吧。绝望地阖上双眼前,脑中仿佛南宫澈的脸模糊地一闪而过。

    突然,前方泛起一道微紫。让我还没阖紧的双眼猛然张开,心里竟没来由地一阵狂喜。

    那是,那是……

    身边的灰色尘粒突然扭曲起来,朝那紫色微芒聚拢过去,逐渐凝成一条白练,几簇平空冒出的光点闪烁而动……这情景,仿佛似曾相识。

    那几点光亮快速飞窜,最后竟形成一个圆,将紫色围在正中。是了,同心圆!眼前的,竟是那晚在观星台上出现的天象。那道紫芒当初擎退弓姓妖道的霸道力量仍教我记忆犹新,饶是此时心思恍惚不定,看见它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心下也难免生出些惧意。

    慢着,它离我如此的近,那么,我此刻竟是在天上么?

    我又有些乱了,可无论心思如何地转,身体却都不受控制地靠过去,靠过去……莫名地被吸引,想靠近。身体中仿佛住进了两个灵魂,一个说,太危险了,快离开吧,离得越远越好,另一个却执拗地道,不,那很温暖,很温暖,是他走之前怕我寂寞,拼尽全力最后为我留下的东西,再近一点,我要看清楚。

    他……是谁?

    身体里有声音轻轻地回答我,却混在尘粒的呼啸中,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