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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3）

    顾氏最近上下都笼罩在一种低气压中，每个人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得罪了他们的大顾总。

    陈小小也不例外，尽管跟在顾以西身边多年，但是都是做事还是被骂的挺惨的。这不陈小小刚刚就被赶出了顾总办公室。原因嘛，因为接到苏婼的电话，苏婼打顾以西的电话打不通，要陈小小去问顾总今晚回家吃饭吗，吃不了几餐她就得回家啦。陈小小刚进去表达来意的时候顾以西的眉头就展了，说第一句的时候还大有冰雪融化的趋势，可是第二句一说完顾以西整个脸一黑，办公室内瞬间乌云密布。陈小小就被顾以西以一个“滚”字赶了出来。

    当然最后这位顾总还是回家吃饭了。新来的阿姨做饭的手艺不错，苏婼的孕吐渐渐好了许多。顾以西回家的时候苏婼才上桌，阿姨已经离开了。苏婼看见顾以西回来了不顾他的冷脸，高兴的招呼他过来吃饭。可是顾以西看都没看他就上了楼。苏婼撇撇嘴继续吃饭。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但是这一次她不会轻易妥协的！

    事情要从一个星期前说起，苏婼接到了苏宁的电话，要她过年回家吃饭，苏婼答应了。顾以西过年也要回帝都，苏婼就商量着彼此分头行动。可是顾以西不爽了，他们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趁着过年约父母双方吃个饭坦白彼此的关系。

    苏婼摇晃着小腿不老实地坐着吃饭，也不管顾以西心情怎么样。反而看到他吃瘪的表情心情大好，小样，知道不被正视身份的难受劲儿了吧。

    “哎哟。”没摇两下，苏婼的小腿突然一阵痉挛，抽经了。还没等苏婼缓过劲来，眼前一道黑影闪来，再抬头时就看见顾以西皱着眉，满脸担忧地揉着她的小腿问：“怎么啦？”

    苏婼最近被顾以西惯坏了，遇事先是示弱撒娇哪里还有以前那个在法庭上雷厉风行精明能干的苏律的样子。这时候也不例外，嘟着嘴撒娇道：“抽经了，疼。”眨巴着眼睛看着顾以西为自己担忧的样子，心情又大好。

    “要你得瑟！”顾以西敲了敲苏婼的脑袋没好气地说。实际上心里的气在她软声软气下早就不见了，手也根本没使出力气，按着她小腿的大掌是恰到好处的力度。

    苏婼瞥了他一眼怯怯地说：“我是有苦衷的！”

    顾以西抬头瞄了她一眼，眼含着明显的怀疑。苏婼有些忐忑，这是时候谈这个话题是不是撞枪口上了。可是还是没忍住继续说了下去。

    “陆叔心脏不好，我不想刺激他。”苏婼推开顾以西的手收回腿坐在沙发上，顾以西看着她的架势估计是准备谈上了。默默地坐在她旁边的沙发，眼神示意她继续。

    苏婼咽了一口口水，颤悠悠地接着说：“其实我是为你好。不公开也就没负担，以后你的佳敏a、佳敏b、莫宁a、莫宁b什么的都可以继续。不用顾忌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实际上从来都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喜欢你，从来都只是我的事。

    顾以西坐在旁边，整个人僵硬了，脸色冷得可怕。双拳握紧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靠近她掐死这个女人。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么多日子她还是怀疑自己，明里暗里那么多暗示还不够，还是自己做得还不够明显的，怎么迟钝成这个样子，非要自己将心掏出来给她看看有没有她的名字吗？

    缓缓深呼吸将那口怨气排出去，努力告诉自己坐在旁边的那个女人是个孕妇，思维不是常人能够企及，你要理解。直到调整好情绪以后才说：“我说了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事我会处理好。你只要跟着我一步一步走，别离开我就好了。”

    顾以西的眼神灼热，语气卑微。苏若看得有些呆呆地，不知道怎么回答，隔了好久才“哦。”了一声。脑子转不过弯地说：“那就商量好了，各自回家啊。”

    这下子顾以西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就往书房走，关门声震得房顶都要掀了。

    苏婼看着他充满怒意的背影，有些莫名，他到底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最后苏婼还是跟顾以西以前回家了，以不宜抛弃宝宝爸爸出远门，宝宝会感受不到家庭温暖为由。

    出飞机场的时候苏婼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地对顾以西说：“千万不能告诉他们我怀孕了，更不能说我们的关系！”

    顾以西推着行李车淡淡地看了苏婼一眼问：“我们什么关系？”

    “我们恋……”苏婼扭过头看着顾以西憋笑的脸，怒道，“毛关系。”

    顾以西皱着眉一把抱住苏婼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对着她耳边说：“别这么说，宝宝会不高兴的。”苏婼狐疑地看着他，他专注地看着她，嘴角一缕坏笑，苏婼的脸蹭地一下通红。

    真是个流氓！前两天不满意苏婼之前的个人安排狠狠地折磨她，不满意她每次“宝宝长，宝宝短”的忽略自己，硬是逼着自己在床上喊了他一声“宝宝”！这个变态！

    苏婼羞得一把推开他往前走，顾以西在身后笑得猖狂。

    这次过年顾以西给陈小小放了大假。陈小小自跟了顾以西以来从来没这么早放过假，接到这个消息时两眼闪烁着小星星，感激地看着顾以西。可是顾以西手一挥淡淡说：“电灯泡够多了，不多你一个。”陈小小心里感激的泡泡迅速破灭，心里翻了个白眼，离开了顾以西的办公室。

    陆振和苏宁都退休了住在帝都老远的郊外。顾以西是开车回去的。一路上苏婼睡性大发都没起来，几个小时的车程，可让顾以西累了。都是看着旁边睡得兀自香甜的苏婼，却觉得格外满足。

    一下车，苏婼远远地就看见陆御霖坐在那里穿着灰色呢大衣系着巴宝莉的格子围巾淡定地看报纸。苏婼看到昔日好战友，兴奋得紧，刚迈出大步准备向他跑过去，就被顾以西从身后拉住，吃味的说：“有这么高兴吗，走慢点，他又不回跑。”

    苏婼撇撇嘴说：“他就是会跑，跑出去那么久才回来。让我……”顾以西看着她，眼神淡淡地，苏婼不知怎么就不敢说下去了，步子也慢了下来。

    顾以西几个大步朝陆御霖走过去喊他：“御霖。”陆御霖抬头看见顾以西和他身后的苏婼，笑了笑打招呼。不慌不忙地收好报纸站起身接过顾以西另一只拿的行李。

    “小婼，以西，欢迎回家！”

    回家这词用得不错。这里不仅是他们的家，也是他们记忆的家。

    苏宁早知道他们俩一起回这边过年，也没多问什么，就吩咐人打扫好的客房，还是苏婼以前的房间。顾以西以前来苏婼家就来得勤，加上他天生的厚脸皮待在陆宅也像自己家一样悠闲自在。晚饭后陆御霖有事拿着相机就出门了，苏婼陪着苏宁在小区里散步，陆振跟顾以西依旧下棋。

    “以西，你这一步下的不错。”陆振的棋艺很好，每每顾以西刚开始下的几局都会完败，总要积攒酝酿一会才能找出路子渐渐攻破陆振的棋。

    顾以西低头看着自己的棋子，没多少步就有结果了。顾以西挑眉笑了笑，陆振这是说的棋还是其他的？

    陆振抬头扫了顾以西一眼淡淡笑了，放下手中的棋端起自己的茶品了一品。

    “我对茶是没什么研究。你爸最喜欢喝雨前龙井，所以上哪都是点这个，也算喝了大半辈子。你这点也随你爸，认定了的事就没改过，这性子是好。”陆振眉头突然一皱，继续说，“也是不好。”

    “陆叔，我……”顾以西刚开口陆振就摆摆手打断了他。

    “小婼我是看着长大，当亲生女儿来疼的。她跟你的事，我和你苏姨也不是不知道。一直没管是因为相信你。我原以为你那性子跟苏婼好了就会一直下去，可你身边那些邵小姐，莫小姐让我开始怀疑我看人的眼光。以西，你可是给你陆叔上了一课啊！”陆振没看顾以西顿时凝重的脸色，兀自勾着嘴角笑了笑，吹开茶杯里的茶叶，不语，似乎在等他的解释。

    “因为顾氏危机，我为了争取时间同意与……”

    “这话你该向小婼说。”还没说完却又被陆振打断。

    顾以西皱着眉看着陆振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像恼怒。因为陆振之前的话而悬起的心缓缓坠落，这位长辈其实一直都是信任自己的？不然怎么会不直接拒绝自己而是要自己对苏婼解释清楚。

    顾以西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陆叔，请您再相信我一次。”

    “其实我和你苏姨这里都好打发。我们家你除了得让苏婼那头小倔牛同意，还得让我家那浑小子松口才行。”陆振笑着。他退下以后除了每天喝喝茶下下棋也真是无趣，还真是想抱孙子想抱得紧了。

    “陆叔，你跟苏姨放心吧。”顾以西也喝了口茶笑笑。

    陆振慢慢起身，好似鼓励一般拍了拍顾以西的肩膀。

    “你没理干净你的烂帐，我可不会看你爸的面子放过你，照样收拾你。”说着留下了一个微微弯着背却依旧洒脱的背影。

    第三十六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4）

    难得的年假大家都回到家乡，大大小小的同学会就开始了。在初中同学的聚会上，碰到了好久不见的故人，秦以然。

    秦以然和易乐都是苏婼的初中同学。她们俩之间跟周然就是一出恶俗的三角关系。以苏婼对周然的了解，他清清白白的那些日子钟情的只有易乐一人，但是因为这个秦以然以及周易两家的关系，周然与易乐是彻底掰了。在这件事上秦以然当了彻彻底底的第三者，苏婼跟易乐要好从来不待见她，这件事后更是对她没印象了。

    初中聚会秦以然来了没什么很正常，但是她跟周然一起来的。这个事实让苏婼特别不爽。一群人坐在酒吧里，苏婼溜到周然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半带怒意半带埋怨地说：“你怎么跟她一起来啊！”

    周然抿了一口红酒，满不在意地说：“怎么不能跟她来啊。”

    苏婼看不惯他这漫不经心地样子，怒气上头踹了他一脚。苏婼一个孕妇能有多大力啊，周然根本没在意，倒是在一旁跟老同学聊得起劲的秦以然看到了，不爽了，回头了，皱着眉看着苏婼。

    “小婼，你干嘛呀，周然的腿有旧疾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么一说苏婼恍然了。去年周然因为膝盖后背腰际三处枪伤被家里破令退役，当时是九死一生，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了。苏婼哭成泪人跟众人守在急救室一夜，终于盼来了转危为安的消息。而周然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乐乐没来吗？”看到不语面色凝重的人他知道了答案是肯定的。而也是这件事让周然真正放下了与易乐的感情。

    “然然，我错了。”苏婼有些愧疚，眨巴着眼睛诚恳地认错，什么恶心说什么，死皮赖脸的就想缓冲一下周然此刻被提起旧事的负面情绪。因为她知道那个伤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他心上的。

    不知周然是真不在意了还是假不在意，只是笑了笑摸摸苏婼的头，然后凑近苏婼悄悄在她耳边说：“知道错了以后让你家小孩进我周家啊。”

    苏婼这下不乐意了，皱着眉问：“你怎么知道我生女孩啊，我偏要生个男孩。”她的乐趣一向是跟周然作对。

    “随你开心。反正我以后儿子也有女儿也有。”那语气大得。

    “唉唉唉，难道是准备跟那边那位秦小姐生？”苏婼推推淡定正坐的周少爷，开玩笑似的问，因为她知道答案肯定是否定了，但是没想到她想错了。

    周然喝了一口酒淡淡一笑。

    “没准还真是这样了。”眼神看着远处掩盖住了太多情绪。

    苏婼一时不语，只是拍了拍周然的肩膀。

    顾以西有事派周然送苏婼回苏宅。苏婼与周然，秦以然走到停车场。周然一开车门倒好车以后苏婼眼疾手快地拉开了副座地门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

    秦以然气结，瞪着苏婼指着她却又好教养地不知如何表达内心的情绪。无奈之下只好转过头可怜巴巴地去看周然希望他开口。周然无视之，按了按喇叭不耐烦地说：“上车。”

    秦以然狠狠瞪了苏婼一眼，不甘心地坐在车后。

    车往西开，是秦以然家里的方向。秦以然看着不对劲，终于忍不住地说：“然然，你还是先送小婼回去吧。”

    “我跟她家一个方向，先送你回去。”

    “你……”秦以然话说到一半犹豫了半响才低声说，“今晚不去我那了吗？”声音娇羞，透过车内的镜子苏婼似乎都能看到她微微脸红了。

    可是苏婼没心思注意这些。惊讶地看着周然，这家伙难道真跟她好上了。

    “下车。”车子刹车。

    “然然，我……”秦以然有些慌了。

    “你到家了。”

    秦以然慢吞吞地拿着手袋下车，一步三回头。没走两步又转过身来张口说着什么，还没听清楚就看见周然立马把窗户关上，飞驰而去。

    秦以然吸了几口汽车尾气，怒气地跺了跺脚。

    “诶，既然你这么不待见她，干嘛跟她好啊。”苏婼疑问。

    周然半响没做声，空了好久才淡淡道：“不是那个人，其他人便都是将就。”

    过年那天苏婼心情大好，吃过年夜饭以后闹着要放烟花跟陆御霖缅怀童年。顾以西知道她好这口，早准备了很多礼花。苏婼摇晃着烟花棒，坐在陆家小花园的秋千上，靠着顾以西笑得眼睛弯弯梨涡深深，顾以西看着她被烟花照着绯红地小脸，忍不住就抓着她狠狠吻了下去。这一幕正好被陆御霖手中的相机给记录下来。

    这个假期里陆御霖拍摄的这样的相片多不胜数，他想这是给她最好的结婚礼物。

    “顾以西，不带你这样偷袭的！”苏婼没注意到陆御霖的小动作，顾以西看到了乐意之至。苏婼挣扎无力直到顾以西满足后放开她，气喘吁吁地抱怨。

    顾以西挑眉坏笑，她语气娇嗔，眼波流转，脸色绯红，气呼呼地嘟着嘴，可爱极了。他使坏地低头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推了他一把咬牙道：“流氓！”

    顾以西一把抱住她像个山大王一样狂放地哈哈大笑。

    “顾以西，你这次真的决定好了？”陆御霖走过来打断他们，看着顾以西表情严肃。

    苏婼看着陆御霖严肃的脸又转过头看着顾以西突然收敛的笑容，知道他们要谈什么了。

    “可能你有什么误会，我的决定从来没变过。”

    陆御霖眉头一皱，倏忽展颜一笑：“信你一次。”转过头看向苏婼说，“傻妞，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找我哭鼻子了。”最好再也不会哭鼻子了。

    苏婼不开心了。“谁说的，就找你，哭鼻子的事赖定你了。”说着不服气地瞪着他。

    陆御霖无奈扭过头问顾以西。真是没看过苏婼这么死皮赖脸的人了。

    “诶，你老婆你还管不管啦。”

    “管！管！老婆你说……”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婼打断。

    “谁是你老婆啊，八字还没一撇呢。”想着不对又接着说，“顾以西，你管我什么，我可从来没……”巴拉巴拉地一大堆抱怨来了。摆着手臂摇头晃脑地细数顾以西的罪状，好像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不满全部告诉他。

    顾以西揽着苏婼任她继续。抬头看着陆御霖，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周围响起了震天的炮竹声，在满天灿烂的烟火中，苏婼捂着耳朵躲在顾以西的怀里呵呵傻笑。

    顾以西看着眼前灿烂的笑颜，大声喊道：“小婼，我爱你。”

    苏婼摇着头疑惑地说：“你说什么？”然后指着耳朵，“听不见。”

    顾以西笑笑不回答，狠狠把她按进怀里。

    从来都觉得做的比说的重要，但是你这么没安全感这么不相信我，这样看来似乎有些事只是做也还是不够的。

    过了十二点安静一点的时候顾以西拨打了帝都家里的电话，站在窗户前跟张丽言和顾少安道新年快乐。顾少安还是那样严肃的口气，像平常在电视会议上发布指令一样一板一眼的。还好顾以西这么多年来已经很适应了，只是点着头一一应下。少年时叛逆还想着跟家里作对干些坏事，可是一直都没成。一方面是自己的性子稳重着来叛逆不到哪里去，另一方面顾少安的严于要求更让他实在放心，对儿子的想法没怎么反对过。

    没说几句电话就被张丽言抢过去了。

    “以西啊，把小婼哄好没啊。”没说错，就是苏婼。张丽言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不穿苏婼跟顾以西的那些猫腻。

    顾以西也没怀疑，实际上当张丽言回来吃饭怪顾以西没福气的时候，眼神就古怪着。顾以西那时候就在想家里那边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