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183 发报(2/2)

果实,詹国强认为,所有这一切都为时过早了。而他自己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在上海建成了第一个模范监狱。

    “这是一所对投票赞成共产党的人进行劳动教育,培养他们提高真正中国公民觉悟的好地方,希姆莱说。“把这些人统统关进监狱那太荒唐了。首先要造成恐怖气氛,然后逐渐地把一些被折磨垮了的人从监狱里放出去。这些获释的人将成为国家具体政策的优秀宣传员。他们能够劝诫自己的亲友和子女,让他们懂得:对我们的政治制度要像教徒笃信宗教那样忠贞不二。”

    李事群曾派了一名私人代表在76号视察了几个小时,之后他问詹国强:“您不以为这样的一个地方会在欧洲和美洲引起强烈谴责吗?至少,这项办法是违法的”

    “您为什么认为逮捕与我们政体敌对的分子是不符合宪法呢?”

    “因为大多数被您拘捕的人连法庭的门都没有进过。也没有什么起诉书,一点法制的影子都看不见”

    詹国强答应再考虑考虑这个问题。李事群的代表刚一走,詹国强便立即给汪未经写了一封私人信函,在信中地论证了不经审判和侦讯便可以逮捕人并关进监狱的必要性。他是这样给汪未经写的:“这只不过是一种拯救国家社会主义的敌对分子,免得他们激起公愤的人道主义的办法。如果我们不把这些国家的敌人关进监狱,我们就不能对他们的生命负责,因为人民会对他们施以私刑的”

    就在当天詹国强召集了一次群众大会,在会上他一字不差地把这番话重复了一遍。第二夫,所有报纸都刊登了他的讲话。

    1933年末,直属李事群领导的上海警察局里发生了贪污受贿的丑闻。当天夜里,詹国强离开上海,觐见了汪未经。

    他请求把“出卖灵魂的,旧制度下的警察”交给“人民的优秀子弟”76号的特务来控制。

    汪未经不愿得罪李事群。他只是紧紧地握了握詹国强的手,把他送到办公室门口,面对面审视了一下詹国强的双眼,突然高兴地微笑了一下,说道:“今后还是请把您那高明的建议早一定送来,我指的是:您给我的信和您在群众大会上那篇同样内容的发言”。

    詹国强离开了柏林,心绪十分不好。但是过了一个月南京没有召见就任命他为沪松地区的政治警察头目,又过了一个月,12月20日,他又当上了浙江的政治警察头目,同月21日、24日、25日、27日又分别任命他为安徽、江苏、山东、河北等地的政治警察头目。在一个星期内他成了除仍隶属江苏的南京的整个中国的警察头目。

    有一夫,汪未经向李事群提出了一项折衷方案:任命詹国强为全国秘密警察的头目,但是要受李事群的指挥。李事群接受了这项折衷的提议。他指示自己的秘书处工作人员,通过办公厅做出决定,授予詹国强内政部副部长和秘密警察总监的头衔,有权参加讨论与警察问题有关的内阁会议。但是他亲手划掉了决定上原有的“及安全问题”的词句。因为这过干器重詹国强了。

    这项决定一见报,詹国强立刻请主管报界的人员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评述他的委任。李事群在同意折衷方案时,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忘记了还没有人撤销詹国强的主要头衔,卫队司令。于是第二天首都各家报纸都登出了一篇评论,说:“刑警、政警、政治处和宪兵由帝总司令詹国强集中统一掌管,这是国家注意的重大胜利,这是向民族所有敌人的警告:国家主义惩治的铁拳已经高举在每个反对派,每个敌人的头上,不论他们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后来他迁居上海,住在离常凯申的儿子家很近的一所阔绰气派的小别墅里。正当大家继续为战胜共产党而兴高采烈的时候,詹国强和他的助手吴四宝便已开始搜集整理专案材料了。詹国强亲自动手整理他的前上级张小林的专案材料。他很清楚,只有杀死自己的老师,第一个导师张小林,他才能获得全胜。因此他格外细心,一点一滴地搜集能把张小林置于死地的材料。

    1934年6月常凯申召见詹国强,和他商谈即将开始镇压共党的问题。詹国强正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他知道,镇压共党只不过是要消灭所有与他一起北伐的人的借口,在那些与他一起打天下的人眼里,敞开生是一个人,是他们的党内弟兄,而现在,常凯申应当成为中国人的领袖,他们的神。这样,党内元老就成了他的累赘。

    詹国强听了常凯申对那“一小撮”受敌人宣传影响的“元老”大发雷霆后,心里就更加清楚了。敞开生不能向任何人,哪怕是最亲密的朋友,说出全部真情。这一点詹国强也很明白,他帮助了总统:他把四千名老战士,实际上是所有与常凯申一起创建国名党的老党员的专案材料放到桌上。他内心很有把握地估计到常凯申决不会忘记他的这一大功劳,因为帮助一个人对其暴行进行自我辩解是最受珍视的。

    不过,詹国强并没有就此止步,他了解常凯申的意图后,便下决心要成为总统身边一个十分需要,甚至必不可少的人,以便今后只有根据他的倡议才能采取类似的行动。

    因此,有一次在陪伴常凯申去他的别墅时,詹国强演了一出好戏:让一名冒充特务的家伙穿上共党制服,向他的敞篷汽车开了一枪,詹国强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了常凯申,同时喊出了党内第一次听到的对常凯申的称呼:“我的总裁,我感到十分幸福,能为您的生命献出我自己的血”

    在这以前还没有人用过“我的总裁”这个称呼。詹国强便是对“神”,对“自己的神”使用这一称谓的首创人。

    “从现在起,国强,你就是我的亲兄弟了”当时常凯申这样对詹国强说。他的这句话站在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在詹国强镇压了张小林之后,在他的老师,以及四千名党的老战士被清洗之后,一些粗制滥造的作家很快就编造出了正是詹国强从运动一开始便和常凯申站在一起的神话。

    以后,在只有常凯申最亲密的战友才能参加的“聚餐会”上,詹国强和李事群、丁末村以及梅思品亲切地握手,但是搜集“自己战友”的专案材料他却一刻也未停止。

    李广元把报务员送回家。每次与情报中心联系之后他都感到疲倦,所以车速很慢。

    车子沿路穿过一个树林。这时风已停止,高高的星空万里无云。

    “不过,”李广元继续思索着,“延安估计到谈判的可能性,还是对的。即使他们还没掌握具体情报。但是这种设想是可能的,因为这合乎逻辑。延安对于现在汪未经周围的人相互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十分了解。从前这种斗争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为了靠近汪未经。现在恐怕恰恰相反。不管是李事群,还是丁末村、梅思品、现在他们关心的都是怎样保住他们的地位。对他们每个人来说,谁能占据高位,就意味着他保住了个人的性命。

    他们每个人担心的是自己,而决不是为中华民族和中国人的命运操心。在这种情况下,四万万同胞只不过是这几个人为了自己而进行赌博时所用的纸牌而已。只要他们手中掌握着军队、警察、特务,他们就可以随意摆布民族的命运方向,只求能得到他们个人人身不受侵犯的保障”

    突然一道刺眼的灯光晃了一下李广元的眼睛。他眯缝起双眼,不由自主地踏了一下制动器,刹住汽车。从树丛后面开出两辆军警的摩托车,横在马路中间。一个摩托兵把自动步枪对准李广元的汽车。

    “拿出证件来”摩托兵说道。

    李广元把证件递给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摩托兵看了看证件,向李广元行了个举手礼,回答说:“听到警报,我们紧急集合搜索无线电报务员”

    “搜索得怎么样了?”李广元把证件放回衣袋,问道“还没发现什么吗?”

    “您的车子是我们遇到的第一辆”

    “那你们是不是想检查一下车尾箱?”李广元微笑了一下。

    两个摩托兵笑了。

    “前面有两个弹坑,请您当心,联队长先生”

    “谢谢”李广元答道,“我一向是很谨慎的”

    “这是在刚才发报之后”李广元明白了。

    “他们封锁了向东和向南去的道路。总的说,这太幼稚可笑了,当然如果他们是和一个不太了解情况的人打交道,这样做原则上也还是对的”

    他绕过弹坑。这是刚刚炸开的弹坑,汽车走过时从前窗吹来一股强烈的焦糊味。

    “现在我们还是回过头来想想咱们这几只公羊吧”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