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二十来万辽民居住。分散在一座座城镇周边,这些城镇不是金国的城池,就是猛安谋克寨子。半耕半牧半经商,才能支持这些小城镇的发展。
人口少,人均资源就多,哪怕是苦寒之地,也较为容易谋生。因此这些辽民也过的比较安逸,至少比以前当奴隶的时候好了太多。他们懂得在这里耕作插花田,也适应气候。往来客商提供粮食、蔬菜、肉食和住宿,换取食盐、铁器和布匹等生活必需品。经济活力比以前女真人统治时期好的多。
粮食输入蒙古,是通过辽河、乌苏里江顺流到伯力城,在逆流而上,拉纤而行。在中游河道,可以通行大船,帆桨并用,到了上游,就必须拉纤了。东藩府投入重金,修缮航道,每年都要雇佣当地渔民,潜水凿石,让额尔古纳河等山区河流,也没有那么危险了。在建造的纤道上拉纤,虽然辛苦,可并不危险。
一路上行到蒙古人的母亲河斡难河,或者塔塔尔人控制的额尔古纳河、龙驹河上游登岸,经过两三百里的陆路,翻过狼居胥山的山道,就能进入狼居胥城了。水路保证了运输量,虽然每年只能运输一程,每到盛夏时节,往来的漕船能绵延数十里。
大量运输也压低了价格,让漠北草原上的粮食,只比燕云翻了一倍多,当然相比粮食极其便宜的辽东,还是翻了三倍,不然粮商就不会费劲运输粮食到狼居胥城了。
这样的水路,虽然能让大粮商保持薄利多销的经营模式,可对东藩府来说,其实是不挣钱的,每年还要往里面贴几十万贯,用来维护航道。但这条水陆联运通道,将漠北东部跟东藩紧密联系起来,蒙古人、塔塔尔人跟山东的贸易量连年扩大,甚至已经超过狐狼道的贸易额。
这让蒙古人和塔塔尔人跟东藩走的更近,让耶律大石忧心不已,担心两个部落迟早会脱离大辽,投靠燕王。
狐狼道也持续繁荣,虽然数千里的陆路运输代价很大,但时间成本却低,因此那些对成本不敏感的商品,更多走这条路,比如瓷器、丝绸和茶叶。大量丝绸、瓷器进入狼居胥城,一些沿着斡尔罕河进入北方贝加尔湖地区,跟这里的林木三族交换毛皮,更多的则是往西,通过草原丝路,进入西方世界。
狐狼道和辽东水道,让漠北三族获益巨大。以前他们还很穷,这几年越来越富,从西方劫掠回来的大量金币,为他们换取了大量生活物资。铁器已经非常常见,食盐、布匹已经不在匮乏,他们甚至开始最求更高质量的生活品质,不像以前,有几匹麻布就满足了,舒适的棉布,漂亮的丝绸,也成为蒙古袍子的面料。
蒙古人和塔塔尔人从辽东水道得到的廉价生活用品快速提高生活品质,克烈人则从狼居胥城转口商品中获利巨大,克烈人信仰景教,从狼居胥往西的草原丝路,主要就是向东罗马帝国出口,共同的信仰,加上宗教亲近感,让大量克烈人转行成为商人,在不劫掠的时候,靠组织商队跟东罗马沟通获取巨额利润。
三大强族似乎越来越离不开燕王,而依附燕王的白鞑靼人、蔑儿乞人、使鹿部和不里牙惕部同样受益匪浅。他们在快速的转化成,燕王所设想的那种生产型草原民族。
这是耶律大石最终是,也是给韩英的最大使命,研究白鞑靼部和林木三部。
白鞑靼部的生活水平最高,活的也最滋润。因为他们也占据了一条丝路。从河套出发,进入燕然山城,过了阴山都是白鞑靼部的牧场。白鞑靼人除了放牧,还在扎布汗河流域开辟出了大量农田,早在契丹人统治时期,白鞑靼人就学会了半耕半牧。但他们的技术还比较落后,土地不缺,人力就缺,相对而言,因此他们几乎是靠天吃饭,洒下种子之后,该放牧放牧,春种夏收,冬天窝冬。他们的农耕区,也有一些简单屋舍,但却是用于窝冬的冬窝子。
白鞑靼部还普遍经常,他们无法跟着契丹人去劫掠,却长期在商道上经商。他们的战士就是护航的保镖兼商人,这是粟特人的传统,恰好白鞑靼人的族源就跟粟特人有关。经商、耕种和游牧结合的生产方式并不奇怪,契丹人也有这种分化,最让韩英赶到好奇的是,白鞑靼人的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