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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生离(1/2)

    一觉醒来,我出了温暖的窝儿,站在外面猛一抖身体。

    啊,真舒服!

    晨光熹微,东方刚刚发亮,已经能闻到柴草燃烧的香味了。母鸡“咯咯”地唤着鸡雏,老牛伸长着脖子“哞——”地叫出来,声音在村里村外回荡。

    早晨,永远是这样的清新、迷人!

    呃,你问我昨晚争斗的结果怎么样了?还能怎么样呢,伤的伤,擒的擒,逃的逃,还有走的走呗。

    伤的是那三个在刘老黑家里的黑衣人,除了一个中了郑屠扔过去的飞刀,另外两个身上都带了伤。在那么激烈的打斗中,钢刀飞舞,想要避开的确不容易。另外那个帮郑屠的人也没讨到好,手臂被一刀划过,当场就鲜血淋漓。郑屠倒好些,除掉屁股上的那一下,其它地方居然没再受伤。我真奇怪他那么庞大的一个身子,竟然能够滴溜溜旋转,躲过密集的刀芒,真是难为他了。

    后来,见没法分出高低,“十一殿阎罗”老鬼一声呼啸,那三个黑衣手下急忙撤退。郑屠趁机飞起一脚,把一个踢得翻了几个跟头,总算报了一刀之仇,他“哈哈”大笑不已。

    被擒的是三四个黑衣人。他们被一群周翔带来的捕快紧紧追捕,穿过村子,想要与老鬼汇合,最后陷入了众捕快的包围,厮杀在了一起。一方是竭力要逃,一方是拼命要捉,杀到后来,双方都眼红了,缠斗在村巷里弄里,不时有人受伤,惨叫声不绝。到最后被一一擒住时,几个杀手盟的杀手个个都是伤痕累累,两个瘫在地上都爬不动了。捕快们也是伤员一堆,搀扶着回了村。

    至于曾羽怎么了,我也没看见。就在我专注看那些人厮杀打斗的时候,她悄悄溜走了,连跟周翔打个招呼都没有。周翔呢,也没发出声音,眼睁睁看着她走了吧?

    你问我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那你可问对了。半夜时,几群人汇集到了林氏宗祠里。祠堂第三进里灯火通明,王少勋与老族长已经等在那里了。

    周翔先带着捕快们押着几个黑衣人进去,我跟在后面。进去后,他们第一件事就是救死扶伤,那么多人需要救治,忙得几个郎中前脚磕后脚,还不得不劳动王少勋亲自动手帮忙。把捕快和杀手都安顿好了,外边又走来几个人,是驼背老人和郑屠他们。

    “哎哟,娘的,把老子屁股扎伤了!”

    郑屠一扭一扭地走进来,那个帮忙的搀着他,原来是给王少勋驾车的汉子。

    分宾主落座,驼背老人说了这几天的情况。那天,因要探查“十一殿阎罗”的下落,驼背老人特地赶到了绍兴城,在那里发现了杀手盟余孽的踪迹。在一个客栈里,他注意到杀手盟常用的记号,标明是召集会众到某地相聚的。他躲在暗处跟踪,到了城外的一处破庙,看到那个老鬼正在给残余的杀手盟会众分配任务。曾羽面无表情地站在他旁边。

    “据风舞讲,她与碧眼和白睛两位长老去拦劫王少勋,不料中途冒出了一个驼背,碧眼长老被他击杀了,白睛长老也坠崖了,生死不明。山人知道,那驼背乃是我杀手盟的叛徒,人人见了,皆可诛之!下面,山人分派接下来的任务,每人必须竭力完成,以重振杀手盟的声威!如有未做好者,嘿嘿,别怪山人手下无情!……”

    听清了老鬼的计划,驼背老人悄悄离开了,他要赶在杀手盟动手之前行动。

    “我先、先去探明了杀、杀手盟在绍兴的分舵,赶到绍、绍兴府衙,周翔也在了。”

    “我接到前辈的讯息,马上带人去清剿杀手盟的分舵,只捉住了两个留守的喽啰。审讯后,得知他们要大举来林刘村,就赶紧调派人手前来支援。不料在路上中了埋伏,伤了多人,连马匹也伤残了多匹,故而迟缓了,昨晚才赶到。在村口再次遭遇阻击,杀了对方五六人之后,余者想要逃跑,最后还是捉住了。此战,捕快死了四人,伤者十数,可谓惨重。这些亡命之徒,我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杀了!”

    周翔在一旁补充道,眼里闪着愤怒的光芒。

    “幸得前辈力助,后生小辈在此多谢了!”

    他朝着驼背老人深深一礼,后者微笑着扶住了他。

    “周公子免礼!适才你、你姐姐找到我,要我给你带、带一句话,她说无颜见你,希望你、你自己多保重。”

    “姐姐,她在哪里?”

    “她说要、要去一个别人找、找不到的地方,为被她所杀之人赎、赎罪。周公子,你也不、不必过于挂怀,我想这、这也未尝不是她、她的最好归宿……”

    “但她也要来与我见上一面啊!不行,我要去找她!”

    “周翔……”

    王少勋叫住了周翔,轻轻摇了摇头,无声一叹。

    “姐姐……”

    周翔哽咽着埋头蹲下,久久不动一下。看到的人都是一叹,屋里一片安静。

    再对事情做了细致的安排,众人于是回去睡觉。

    我拖着有些疲软的步子回到女主人家时,堂屋里的灯光还亮着,女主人坐在椅子上,不时咳嗽几下。

    “娘,您也去休息吧,身体要紧!”

    等到王少勋等人都睡下了,少主人催促女主人去睡觉。翠儿因为身体没恢复,早就去睡了。

    看着女主人瘦削的身子,我心里一痛,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她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呢?

    这一夜,我隐隐听到女主人房里不时传出咳嗽声,直到公鸡第一次打鸣时才渐渐停息。

    王少勋等人陆续起床了,梳洗,吃早饭。

    “翠儿,你去看看娘,她起来了吗?如果没起来,就别叫醒她,让娘多睡一会儿。”

    少主人嘱咐翠儿,自己忙着泡茶招呼客人们。翠儿答应着进里屋去了。

    “娘,娘,你怎么了?”

    里屋传来翠儿的叫声,声音满是焦急。

    “文伟,快去看看!”

    王少勋放下茶杯,催促少主人。没等他说完,少主人已经快步向里面走去了,我也赶紧跟上。

    “相公,婆婆她,她……”

    进了女主人的卧室,翠儿急急地说着,让过床头位置。少主人慌忙过去,握住了女主人的手:

    “啊……娘,娘,你醒醒,醒醒!”

    女主人却没什么反应。翠儿也与他一起呼唤起来,急得手足无措。

    “文伟,翠儿,你们别心急,我已派人去请大夫了!”

    王少勋也走进了屋里,低声安慰道,其实他脸上也有焦虑之色。

    过了不久,一个中年郎中挎着药箱进来了。少主人他们让出地方,好让郎中看病。

    我走过去,靠着少主人的脚边蹲下,歪着脑袋看郎中诊治。

    “阿黄……”

    少主人摸着我的头,我感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文伟公子,你随我出去一下。”

    郎中仔细号完脉,再看了看舌苔,起身走出房间,一边叫着少主人,示意他出去。

    王少勋跟着出来了,我也不例外。

    “胡大夫,我娘,她怎么样了?”

    看到郎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少主人有些不敢问下去了。

    “神医扁鹊曾经说过,病在表皮,用热水焐,用药物热敷能够治疗;病在肌肉里,用针灸能够治疗;病在肠胃里,用火剂能够治疗;病在骨髓里,那是司命的事了,大夫是没有办法的……”

    姓胡的郎中悠悠说着,我听得心里一跳,预感到不会妙。

    “我娘的病在哪里?您就快说吧!”

    “她的病……文伟公子,请恕胡某医术浅陋,无法医治!”

    中年郎中接连告了几声罪,背起药箱就走了,连诊金也不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少主人喃喃说着,眼里一下子失去了神采,“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胡大夫弄错了,娘没事的。对,一定是他弄错了!”他的眼里又透出一丝亮光。

    “少勋叔叔,我们再请更好的大夫来,一定能看好娘的病的!”

    少主人急急地向外走去。王少勋想要拦住他,手伸出了一半,又垂下了。他的脸上也变了色,眉头紧锁着。

    我看着二人,心里扑通扑通跳得更快了。女主人,快点醒过来吧,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我来看看!”

    少主人还没走出几步,一个驼背的人走了进来,正是驼背老人。

    “老前辈,老神仙,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娘!我知道,您医术高超,一定行的!”

    少主人像遇见了救星,拉住驼背老人的袖子不放,把他拉进了女主人的房间。驼背老人也不以为意,任由他拉着。

    王少勋没再进去,我也不便去打扰,只是放出意识去“看”。

    驼背老人握住女主人的手腕把脉,过了很久,他放下手,把女主人的手放进薄被里,没说话,示意少主人和翠儿出来。

    “适才那位大、大夫的话我也听、听到了。林公子,你们要、要有思想准备,令堂的病确已深、深入骨髓了。你别急,我开几服药,配以自、自制的丹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