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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天雷地火(1/2)

    柳义章读罢,把信往火盆里一扔,拿起酒瓶就要往地上摔,慕烟一把抱住了他,从他手里夺下酒,他看着怒火中烧的义章,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她问自己,这么多年自己为什么就没遇上义章这样的男人?从上次在病房里与义章意外邂逅的那刻起,她就喜欢并欣赏义章的重情重义,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想到的不是爹娘,也不是党组织,而是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侄子,不知不觉中,她对义章已产生了依恋和依赖,如期说自己在他面前装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还不如说她真想成为那样的自己。

    “义章,你干嘛这么激动,你想吓死我呀?你不是说我告诉你真相,你不生气的吗?”

    “姑姑,他们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那么大岁数了,还好意思追你,写得啥狗屁玩意!还有吗?我都给烧了。”

    “嗯,听大人的,都烧了。”

    义章一听慕烟把自己称为‘大人’,火气一下子消了大半,不好意思地笑了,“姑姑,你是长辈,怎能称我大人?不过你幸亏告诉我这些,我得为你把关呢,这么看来,洞外的那堆木炭也是他们献殷勤了?”

    “应该是吧,这些木炭都是夜里送来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送的。”

    义章赶紧去查看洞门,把门栓拿下来掰了掰,很结实,这才放心。

    慕烟趁机从背后抱住义章,撒娇地说道,“傻侄,你不分析,我还不知道害怕,你这么一咋呼,我今晚又该睡不着了,你今晚必须留下来陪我。”义章想起吴祥森交待的话,也觉着姑姑这些年背井离乡一个人无依无靠,实在太难了,但不能这么快答应她,她像个孩子似的,容易得寸进尺,义章暗自拿定主意后,就装出一副大人的口气,“我不是说你,姑姑,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撒娇,还有,再也不许做出让我给你扣扣子那样的恶作剧了,我正好也想听听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的傻侄,这么说,你同意今晚不走了?”慕烟高兴地跳了起来,义章看着慕烟手舞足蹈的样子,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姑姑,决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了。

    “姑姑,我来了都大半天了,怎么没人来找你做手术?”

    “这些日子,大部分伤员都转移到后方医院了,另外这几天因为我和王鹏的那点私事闹得满城风雨,三野总医院也发来回电,同意我适时返回南京休整,大家都知道这个情况,也就不来打扰我了,野战医院的工作基本上由政委史大湘和副院长师小芳主持,刚才你揍王鹏的时候,站在洞口指挥拉架的那个女人就是时大香,她是出了名的爱打小报告,你看吧,还没等你离开野战医院,你揍王鹏的事就会在兵团传开,还有那个副院长师小芳,是个典型的道德洁癖者,看不惯任何违反公序良俗的行为,那些个伤员排着队向我献殷勤,你是没看到师小芳的表情,满脸的阶级仇恨。野战医院女性占百分之八十以上,忙得时候还好,一旦闲下来,就热闹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点也不错,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刚才你这霸气的冲冠一怒,比做三天的思想工作还管用,刚才回宿舍的路上,她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再也不敢乱嚼舌头根子了,傻侄,真饿了吧?”

    “姑姑,你别说,来了大半天,还真饿了。”

    “傻侄,这些高级食品咋处理?”

    “这确实是个麻烦事,送人,人家问哪来的?等于给自己找麻烦,只能按照姑姑你说的那样,可劲吃才是正道。”

    “那你先把门关好,把洞外的树枝给放下来!”

    “姑姑,有点早吧,这才刚过晌午,离天黑还早着呢。”

    “说你傻,还真傻,越是白天越需要掩蔽,美帝的侦查机和轰炸机都是白天来,这崇山峻岭的夜里来不是送死吗?所以白天没多少事的病房和宿舍都必须处于隐蔽状态。”

    “姑姑,这些我知道,我是说”义章涨红了脸。

    “哎,你不就是要说上茅房咋办吗?有啥不好意思的,你们男同志基本都在山林里解决,女同志到医院的茅房,小便嘛就在屋内解决。”慕烟指指脸盆架下的那个马桶,上面盖了一块木板。

    “你现在就想小便?”

    “我还是去外面吧。”义章站起来就往外走,慕烟从后面抱住了他,又开始撒娇,“不放你出去,跑了咋办!就在洞里解决,我是个外科医生,你们男人身上的那点零碎我比你们自己都清楚呢。”

    慕烟像孩子一样跑到洞口伸手就把门栓给拉上了,接着又把洞外的树枝给放了下来,做完这一切还不忘朝着义章做了个鬼脸,义章很无奈地说道,“姑姑,你真是个长大了的孩子。”

    “好,既然这样,你也别喊我姑姑了,就喊我慕烟吧。”

    “那不行,我爹不打断我的腿啊。”

    “我德哥又不在跟前,他孙悟空哪,千里眼顺风耳,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为了一声‘慕烟’把你打一顿?柳忠章知道吧?”

    “当然知道了,我大爷家的老大呀。”

    “对嘛,他喊我啥?从来就没喊过一句姑姑,要么喊阿烟,要么喊大烟。”

    “可不是嘛,正因为他乱给你起外号,不喊你姑姑,我还揍过他呢。再说了,那时候都小,不算数。”

    “你刚才不还说我‘真是个长大了的孩子’吗?哈哈,让我抓到把柄了吧?快叫慕烟,不然扯掉你的耳朵!”慕烟踮着脚揪着义章的耳朵,笑着威胁道。

    “好,我叫不行吗?说你是小孩真没冤枉你,人家都充大辈,你倒好自降辈分。”义章说的挺容易,真喊姑姑的名字就是张不开口,慕烟手上的力度紧接着就加大了,呼出的气息撩拨着义章的神经,只得小声地喊道,“慕烟。”

    “声音太小,没听见!”

    “慕烟,求你放过我吧!”

    义章大声喊道,慕烟笑得前俯后仰。

    “傻侄,你还是小声喊吧,你这大声喊‘慕烟’,我倒听成了‘妈呀’,我可不想要你这样的傻儿子。”义章也重复了几遍,声大一点,‘慕烟’真误认为‘妈呀’,他也笑了起来,经这一折腾,两人都出汗了,慕烟脱掉大衣,义章也热的不行,洞里的炭火烧的很旺,洞外零下十多度,室内应该有零上十多度。

    “傻侄,把大衣脱掉吧,穿这么厚,小心捂出痱子来。”

    义章脱掉军大衣,确实清爽多了。

    “傻侄,你有多高?”

    “我一米八多一点,你呢?姑姑。”

    “又叫啥了?重新叫!”

    “好,慕烟,你多高?”

    “哼,不告诉你!”

    “为啥?”

    “我没量过呀,咋告诉你。咱俩比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说着,她站到义章的跟前,挺直了身子,一只手搂着义章的腰,一只手比划两人的头,她的胸脯紧挤着义章的胸膛,只穿了一件毛衣,义章只觉得慕烟的身子要挤进自己的身体一般,他刚想挣脱,只听慕烟喊道,“不许乱动,还没测好呢。”慕烟搂得更紧了,义章觉得脸在发烧,使劲弯着腰,他瞄了眼慕烟,发现她一脸的坏笑,还淘气地扭了几下身子,义章红着脸说道,“慕烟,别胡闹了,快弄饭吃吧。”

    “傻侄,说清楚点,谁胡闹了?”慕烟干脆不测了,两只手同时搂着义章的腰,挺直胸脯耍起了赖皮。

    “好好好,我投降,我胡闹。”义章对慕烟的赖皮战术是一点招也没有。

    “你哪儿胡闹了?”慕烟把‘哪儿’两字的音故意拖得很长,并低头看两人的腰间。

    义章只好央求道,“慕烟,我是看明白了,我不管咋说,最后都会被你弄的灰头土脸,我服你了,也怕你了,咱做饭吃吧,我还想听你讲大上海呢。”

    “嗯,这态度嘛还凑合,以后记着,别‘姑姑’地乱叫了,我还以为是布谷鸟呢。”

    “行,姑姑,以后我在外人面前喊你姑姑,在自家里喊你慕烟。”慕烟听义章说自家里,心中窃喜,满意地说道,“傻侄,准备开饭喽。”

    她打开酒精炉,一会儿的功夫就用五盒牛肉罐头做了一大盆牛肉汤,又让义章打开了一瓶鱼罐头。

    “慕烟,咱在哪儿吃?”宿舍里连个凳子都没有,更不用说桌子了。

    “我有办法。”慕烟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平放在床上,然后在上面放了一块木板,就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炕桌。

    “这当炕桌咋样?来,你坐床尾,我做床头。”

    “慕烟,我还是站着吃吧,我的汗脚味太大了,柳昚每天睡觉都蒙着被子。”

    “臭男人,臭男人,男人不臭的话就不是真男人了。”

    看着义章还是为难的样子,慕烟干脆端来一盆洗脚水,义章羞涩地说道,“慕烟,让我自己来吧。”慕烟也不理会,给义章脱下死沉的厚棉靴,一股汗脚的浓臭扑鼻而来,义章非常尴尬,慕烟搬起来闻了闻,“嗯,傻侄,你这男人味确实有点大,跟臭鸡蛋有一拼。”

    慕烟温柔地搓洗着义章的双脚,还不时调皮地挠一下义章的脚心,义章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从小就特别怕痒,慕烟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底涌起无尽的满足,如此长相厮守,此生何憾?义章看着慕烟,精灵古怪,天真烂漫,泼辣无忌,即使自己百般防守她也能出其不意地攻破,看着慕烟泼墨般的青丝,义章忍不住用手抚弄,放到嘴边嗅了嗅,爱不释手,慕烟默默地把脸伏在义章的大腿上,嗅着义章身上散发出浓浓的荷尔蒙味道,义章赶紧把慕烟扶了起来,他怕她再出损招让自己难堪,可不,怕啥来啥,她又来了,慕烟故作不解地问道,“傻侄,你身上除了脚臭,别的地方味道也挺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要不我一块帮你洗洗吧?”义章的脸腾地红了,急忙从床沿跳了下来,结果把洗脚盆给踢翻了,弄得满地是水,慕烟笑得花枝乱颤,义章惊得呆若木鸡。

    “傻侄,我逗你玩呢。”

    “慕烟,你再折腾我的话,我可真变成傻侄了。”

    牛肉汤端上来了,终于要吃上午饭了,义章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慕烟这儿只有一个铁瓷碗,一个茶缸子,连筷子也没有,只有一把调羹。

    “傻侄,不是喊饿了吗?快吃呀,还等着我喂你呢。”慕烟一边娇嗔地数落义章,一边打开一瓶洋酒,倒了大半缸子。

    义章是真饿了,他用调羹把牛肉汤盛到碗里,然后把调羹交给慕烟,“慕烟,你用调羹吃,我用碗吃。”然后捧起碗,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眨眼的工夫一晚牛肉汤就下肚了。

    慕烟又给他盛了一碗,把调羹一并交给义章,“傻侄,用调羹往肚子里扒拉才过瘾呢。”义章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一大盆牛肉汤很快见底了,这是义章入朝参战以来吃得最过瘾的一顿饭,他饭量太大了,在家吃柳老娘做的手擀面,别人用碗吃,他每次都是用盆吃,柳老娘就喜欢看义章吃面条的样子,慕烟当然知道义章自小就能吃,力气也特别大,她看着义章狼吞虎咽地样子,想象着牛郎织女的生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里开始琢磨如何用美人计把义章‘骗’到手,“慕烟,还剩下一碗,你吃吧。”

    “哼,吃饭你倒不傻,你吃肉,让我喝汤,还是盆底的汤,我不干。”义章有了先前的教训,一听就明白了,慕烟又要出幺蛾子了。

    “慕烟,那咋办?要不我下去再给你做一碗?”义章除了投降,没得选择,他知道倘若自己反抗,慕烟的损招层出不穷更是难以收拾。

    “好办,傻侄,你是酒足饭饱了,也有力气了,你喂我吃吧,让我提前享受享受将来老了有傻侄伺候的滋味。”

    “咋喂呀?我的小祖宗。”

    “嗯?”慕烟一瞪眼。

    义章赶紧拿起调羹端起碗,半跪着隔着炕桌喂慕烟吃了一口。

    “傻侄,不错,再给我来口酒。”义章放下碗,拿起茶缸子闻了闻,接着抿了一口,咂摸着酒的味道,然后不屑地说,“慕烟,这有啥喝的哟,一股酸枣的味道,一点酒的香味没有呀。”

    “傻侄,我告诉你,这一瓶酒就能换你一匹战马。”

    “什么,这么贵?”义章又喝了一口,感觉还是酸枣味。

    “不对呀,慕烟,这不就是酸枣汤吗?一点酒的辣味和香味也没有,咱老家的后院有好几棵酸枣树,你喜欢喝的话,以后我给你熬上一大锅。”说着又是一大口,慕烟看着他,心想你就使劲喝吧,看我一会儿咋憋着坏折腾你,义章看慕烟‘不怀好意’地瞅着自己,心想坏了,光顾着自己品酒了,把这个小祖宗给晾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