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拥有雄心壮志的太子此刻还不知道,其实无论他做得再多,最后也是罔然。
侍卫首领知道自己怎么劝都没用,最后只能听从太子命令想办法引开那些可怕的黑影们。
转移目标的行动很快就开始了,因为时间短,行动自然是仓促多漏洞与破绽的。
不过,越是仓促反而越显得这行动真实可信。那些似乎突然在禹城冒出来的黑影们,果然被这次破绽百出的行动成功引出了禹城外。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侍卫首领临天黑才悄悄摸返禹城。
“殿下,属下已经将事情办妥。”就在一座不算气派的宅子正厅里,侍卫首领心里仍有些不安,只好硬着头皮再三规劝太子,“不过属下不敢保证他们什么时候会识破,主子不如还是赶紧离开禹城吧。”
“行了,”太子冷眼扫去,随后不耐的打断他,“你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其他事你少管。”
这是在警告侍卫首领,别仗着对谁好的名义就越权过界管不该管的。
侍卫首领心底一寒,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还要再劝的,可见太子已经沉下脸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他只好将反复斟酌的话又吞了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似乎就从外面院子传来了极为冰冷的话,“殿下,请出来。”
太子一惊,侍卫首领则心头大震,他本来一手按住剑柄就准备掠出去,不过眼角瞥见太子,他脚步又立时顿住,而改为高声冷喝,“阁下何人?为何擅闯民居?”
外面的人并没有理会他的质问,而是沉默了一会,那冰冷的声音才又冷冷响了起来,“我等奉圣上密令,前来请殿下回京。”
虽然他这句话没有直接表明身份,但在这南楚境内,能被称为“圣上”的,只有一人而已。所以这些人的身份,可以说立刻就不言而喻了。
这句话的“请”,只怕也不是简单普通的请求。外面四周本来守卫森严,可是他们在屋子里却没有听到丝毫兵戟相向的声音,这只能说明他们的人在瞬间就被人无声无息的控制住了。
这是多么强大可怕的力量。
眼下这说是请求,不如说是强行押解更为确切些。
太子想到押解二字,浑身就禁不住一阵恐惧的ji挛。
如果今天他真出了这门,被这批人押解回京,只怕他这辈子就完定了。
正在犹豫不定间,外面又响起了那道冷酷之极的声音,“殿下请吧。”
“你们找错人了,我只是个普通商人,不是你们口中要找的什么殿下。”沉默片刻之后,太子不再犹豫,既然做了决定放手一搏,心中畏惧反倒登时消退。
外面沉默了一会,那冷酷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冷漠之极又平常之极的口吻,“既然如此,那么你也不必再活着了。”
这一句话虽然带着目空一切的傲慢,但因这语调本来说得平淡无奇,第一时间并不曾让人觉得害怕,可是待回过神之后体会到这句话所包含的意思,几乎所有人都立刻从心底冒出毛骨悚然之感。
依这意思,竟然是逼太子做二选一的抉择。
要么承认自己是太子,然后乖乖跟他回京;要么否认自己身份,然后直接等着被灭口。
这句话,若是换成别人来说,太子一定会对这人的狂妄嗤之以鼻。但是眼前这个人,从头到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酷气息的男人,如此平静索然的说出这句话,太子非但没有觉得他妄自尊大不自量力,反而瞬间觉得浑身似被冰水浸透一般的寒颤不停。
虽然此刻太子还在屋子里,他并没有真正个声音冷酷的男人。可是,光是听着这冷冰冰的声音,他就能在脑子里自动想像出那么一个人来。
随着这句话落下,四周仿佛在无声无息之间便被无边的冰冷杀气漫染。
太子甚至,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距离死亡是如此的近。那种来自地狱的森冷腐朽死亡气息,仿佛在不知不觉间已漫过他眉额蜿蜒至心胸,将他整个人都淹没深渊里。
不用怀疑,这个男人绝对有这样强大的实力。
太子突然醒悟,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他一定说到做到。
不承认自己是太子,唯有赴死一途!
这个冰冷的认知,令太子心中恐惧又深了一层,身上寒意似乎更在瞬间寸寸侵染到骨髓深处。
太子心头颤了颤,在外头强大的杀气压迫下,他上下齿关竟然无意识的打起寒颤来。
可是,谋反被押解回京一样是死罪。
就算宫里还有他那个强势的母后在,他也没有把握保证她一定能救下自己性命。
而且即使退一步说,她能保住他性命,只怕从此以后,他也与皇位绝缘,甚至一辈子就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度过。他无法想像,那种非人的日子要怎么活下去。
太子在犹豫,是现在放手一搏还是束手就擒,等待他日东山再起。
这是他的宅子,里里外外全是他的人。而且,当初选这座宅子做据点的时候,也充分考虑到了周围的环境。
这里,有着极佳的地理优势。可退可守,还可以让人正面迎敌吸引注意力,而他从侧面悄悄离开……。
“我耐心有限,”就在太子犹豫不定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那冷酷得让人心底发寒的声音,“我再给殿下一刻钟,殿下是选择做自己还是做别人,你在这一刻钟里好好想清楚。”
太子除了惯性的在皇后面前找不到自信抬不起头之外,在别人面前甚少这般灰头土脸的被人要胁着吃瘪。
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与高傲自尊,都让他在此刻觉得无比恼火。可是,一会之后,他就什么气势都摆不出来了。
因为外面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但是自留了话给他考虑一刻钟之后,太子却觉得自己周围那冷酷到骨子里的气势瞬间有增无减。
光是一个人就能造成如此令人心理压迫的气势,太子实在难以想像,对方究竟是怎样的高手,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