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桌,再有三张阿蒙很熟悉的躺椅,以及放在躺椅中间的一张小圆桌。
小圆桌上有一套茶具,不大的水壶凭空悬浮,有火焰在壶底燃烧。
此时,萨克齐·伊拉格恩冕下和剑圣阿塔那修斯就坐在两张躺椅上,神态悠闲的品着茶水。
看到阿蒙到来,他们并没什么惊奇,甚至没有起身,只是萨克齐冕下微微招手,道:“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阿蒙也不客气,他走进,坐在最后一张躺椅上,微微垫脚,躺椅的荡了起来,晃晃悠悠。
有茶杯自动飞起,落到阿蒙身前的圆桌上,那水壶也是从火焰上倾斜,滚滚茶水落入杯中,将满时,又自动回正。
阿蒙伸手,将茶杯拿起,躺椅摇晃,却不影响他的动作,轻抿了一口,他发现这茶水并不简单,至少不是普通的茶叶,有甘甜浸润,自舌尖流淌而下,居然就平复了他躁动的心情。
要知道,整个梦魇世界的战争他几乎是亲手参与,外加上醒来后,又是着急忙慌的关注现实的这场神系之争,且不说身体上如何,精神却是紧绷到现在,说崩断那根线弦倒是不至于,但精神上的疲惫确实是有的。
直到现在,只是一口茶,一个躺椅,阿蒙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放松了下来,感觉极为神奇。
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维持着此刻的宁静,直至阿蒙都饮了三杯茶后,萨克齐冕下才幽幽开口:“阿蒙,你不应该来,更不应该到这里来,与我会面!”
阿蒙缓缓摇头,吹着茶水,轻声道:“可我还是来了,我觉得自己应该来。”
萨克齐冕下似乎有些无奈:“好吧,这一点你和你父亲很像,都不是听人劝的,可是,你来了又如何?
你改变不了这场战争,也拯救不了这座城。”
阿蒙笑了:“我也没想拯救这座城,我只是为了您而来,仅此而已!
萨克齐冕下,在关键时刻您给过我,我父亲,甚至古蒙一族帮助,那我自然要在您需要的时候,尽我所能。
这是我的处事规则,或许有人会觉得这很傻,但我就是这么认为,也是这么做的,哪怕直面的是诸神关注的这场神系之争。”
阿蒙说的理所当然,语气更是平淡,好似在说一件本该如此的事。
而反应最大的居然是剑圣阿塔那修斯,他直起了腰,眼神灼灼,表情兴奋:“这话我爱听,我似乎看到了一位持剑者该走的道路,心之所向,剑指所至,管他神祇恶魔,皆一往无前!”
萨克齐冕下提高了嗓门:“可是,那只是孤家寡人的持剑者,而你,阿蒙,你有属于自己的国度,有需要你庇护的子民,你不是持剑者,也做不到心之所向,一往无前。”
阿蒙却依旧执着:“但我依旧认为事在人为,哪怕是看似绝境,也总有一线生机。
所以,我来了,我想听听您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剑圣阿塔那修斯也开口:“行了,老友,你就唠嗑唠嗑吧,我也想听听,听听这神系之争的隐秘,居然能让骄傲的疯狂大法师萨克齐·伊拉格恩冕下都这么无精打采,吞吞吐吐!”
“你们……”
白发的萨克齐也坐直了身体,迎着两人的目光,他有无奈,却也有感动,深吸了口气,他再次开口:“阿蒙,你来时,看过我这座城了嘛?”
阿蒙目光微微一凝,坦白道:“看了,很震撼!”
萨克齐冕下:“可这座城注定是要毁灭的,我也注定迎接死亡,这是来自诸神的约定,是一个神系介入另一个神系的信仰之地必须付出的代价。”
剑圣阿塔那修斯愣了:“什么意思?如果你们注定毁灭,那这场战争还有什么打的必要?
这些真神是不是脑袋都秀逗了?”
萨克齐冕下苦笑:“真神之间的约定与博弈,又怎是我等凡人能完全洞悉清楚的?”
阿蒙终于直起了身体,他看着萨克齐冕下,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既然奥尔迪安城注定毁灭,既然您注定死亡,那这场战争该如何评定胜负?
又或者说,反正你们都要死了,也就是怎么都是输了?”
萨克齐冕下的眼神亮了,他看着阿蒙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因为这个问题确实比剑圣的问题来的更尖锐,也更直至核心。
“凡人的视野终究是有局限的,而对于神祇而言,毁灭不是终结,死亡也不是最后,与灰烬中重生,才是真正的璀璨!”
说着,萨克齐冕下缓缓伸手,一引,有一本书籍从虚无中出现,它精美,华丽,撒发着光芒,显得神圣又深邃。
“至于该如何判定这次神系之争的胜负,其实依靠的是它!”
阿蒙有些懵懂:“一本书?”
萨克齐:“是的,一本书,源自于真神的赐予。”
剑圣:“那我们该如何称呼它?”
“这是,信仰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