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然后将她拦腰抱起。“珞珞,有了身孕的人,怎么能这么瘦,你总是不爱惜自个身子。”
她扑哧一笑,“嗣,你怎么忘了我可是半个神医,别担心我。”
“你这神医的心思总是在别人身上。”
宝珞怔了怔,说道:“嗣,若说我这样,你又何尝不是呢,为何屡次以身犯险,你教我如何……”
他打断她,“傻丫头,我是来夺龙脉的,你莫要忘记我可是一国之君,龙脉出现我又岂可置身事外?可惜一个不凑巧,又碰到你这个爱闯祸的丫头。结果龙脉没有见着,这会还多了个负累。”
她忍俊不住捶打他的肩头,眼角有泪光闪动。
就着微弱的火光看去,这里是一个由巨石砌成的廊道,石面隐约可见壁画,“嗣,看看这石壁上所绘何物。”
拓跋嗣抱着她走近石壁,宝珞举起火折子,细细看去。只见兵马山川河流,无一不刻画得栩栩如生,有八百里长城,有水利灵渠,有文武百官,画中人穿着玄衣纁裳,百官戴高山冠佩绶,有武将,身穿双重长襦、外披彩色铠甲,足登方口齐头翘尖履,头戴顶部列双鹖的深紫色鹖冠,胁下佩剑。
这显然就是秦代壁画,与初初推断时光穿梭机降落方位的臆测俱是吻合,那么,他们此刻便是在秦皇陵内。秦皇陵乃是一座地下城,世人所得知乃是凤毛麟角,一路走下去,只觉甬道十步一拐,八步回转,竟是暗藏五行阵法之道。
拓跋嗣亦是看出了端倪,待得宝珞告知其此处乃是秦皇陵,两人一个合计,推断这里定是皇陵初入口处的五行迷宫, 既有空气流通,必定就有出口。
可是走了许久,这里仿佛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她一路行过之处留下沉香,既能少走弯路,亦可留给失散的玥一个记号。
“嗣,要不要歇会。”宝珞自然不累,可是拓跋嗣却抱着她走了这许久。
“不碍事,珞珞,你身子,可有不适?”他没有忽略适才宝珞捂住下腹之时眉头隐忍之色。
宝珞微微摇头,瞧见他依然忧心不信,说道:“可能是爆炸之时动了胎气,我有备置丹药,服用后已是大好。”
“咦?”宝珞看向前方,只见星星点点荧光在黑暗中飘忽飞动,“这是什么?萤火虫?”
拓跋嗣也抬头看去,“萤火虫?是何物?”他伸出手拢了一只,凑近火折子看去,笑了笑说,“这是蝹蝇,会发光,在潮湿的洞穴,夜里河边最多,本该是夏季繁殖,但是在潮湿的洞穴中,温暖之处亦是常见。”
宝珞一愣,忽而抿嘴一笑,“嗣,这,可是我十五岁生辰那年,你给我的礼物?”
他哈哈朗声一笑,“珞珞,你竟然还记得,那可是我挖空心思,讨你欢心之事。”
她自然不会忘记,他那天给了她一个如星辰梦幻般美丽的夜晚。除了这些,他给她的实在太多太多,多得无法用语言去表达,而只能用心去回报。
“嗣,我们随着蝹蝇之处走去,或者就是出口附近。”
“好,我亦是这般打算。”
不多久,这漫无边际的甬道果真走到了尽头。拓跋嗣在前方有些微潮湿的石壁上推了推,纹丝不动。于是把宝珞放置在远处,方走近石壁,运劲双掌推去。
石壁“嘎吱嘎吱”声响,渐渐推开了一人宽的缝隙,清新寒意随着微微的天光顿时涌了进来。
激动欣喜之余,宝珞不由得回望身后黑幽幽的长廊甬道。玥,为何还未寻来呢?
拓跋嗣抱起她,从缝隙里走了出去,“麒王精通五行阵法,这样的迷宫又怎么可能难得住他呢?珞珞别怕。”
“嗯,”宝珞点了点头,多少难关,他们都一道闯了过来,每次都能绝境逢生,那么这次,也不会例外。玥,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
他们出来之处,是一座山头,远离了挖掘龙脉之地。天色微亮,薄暮雾霭在山间渺渺升腾,山脚下茂林密布,溪流潺潺。他们在溪流边石面坐下,掬起一捧山间溪泉水,甘甜怡人。
拓跋嗣朝天放出响箭,远方另一座山头的西面、南面分别亦有响箭回应。
“麒王已脱险,那南面的响箭乃是他所发出,看来我们是在分散在陵墓不同的方位。这下你可安心了吧。”他又莞尔一笑,“老天为何就如此照顾他,倘若他不出来,我就有理由把你带走了。”说罢哈哈长笑,那笑声竟有无限悲凉。
宝珞握住他的手,“嗣”……“对不起。”
记忆中,她总是在跟他说对不起,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又岂是一个对不起可以道得清。
他扭过头看着她,微光掠过,在她眼底映出深情的男子。拓跋嗣一伸手就把她往怀里带,轻声说道:“珞珞,别推开我,就一会……”
这是夜夜梦回中思念的女子,却不能与他携手白头,可是他不怨,他知道,她心里也是有他的。怀抱里这小小的身子,片刻的拥抱,足以让他温暖此生。
“珞珞,小狐狸很想你,以后,我带它去见你,可好?可是你不能把它留下,你想它的时候,也要告诉我。”
“好……”她的手环住他,泪水禁不住落下。“那么,墨鱼也要跟着我,它再不乐意也得跟着我,你偶尔也来看看它。”
“嗯,”他听到不远处已有声息,他们,来得好快。他缓缓放开她,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摩,拂过她唇,依依不舍的眷恋,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摆了摆手,“珞珞,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