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盘磕得山响,着实用了心了。
“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木儿眯着眼问。
这种弄权的高高在上,和一意的杀伐决断,渐渐地让木儿有些喜欢。
“不…不知道。”朴人勇两只眼含卑带乞的看着木儿。
不知道,先讨饶,看来他是怕极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江漫流坐在朴人勇一旁,屏声静气着。
木儿伸出一只手慢条细致的拨弄着腕上的手链,手链在月下印光里闪晃着。
朴人勇死死的窒着气,他正在恐惧着那是不是木儿的暗示,要江漫流用手索把他勒死?
莫名其妙的遭了头击,而后他才见识到对面正在无趣摆弄手链的年轻人,手里掌着一个究竟如何阴厉铁杀的国家部门。他亲眼看见一个穿着黑衣墨裤的官员如何的一眼不眨,如何的用刀在一个活生生的犯人身上割下一块半斤多的腿肉来。朴人勇到现在还记得那位官员当时流露出来的眼神,那不是一种对待无聊乐趣的专注,而是一种出自对待艺术的精致,更是出自对于一种艺术唯美的专注和谨求。
这种天人合一的艺术精神,朴人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因为他本身也是搞艺术的。可哪想,搞着搞着,搞得小命也丢了。
朴人勇一想到那间小黑屋,一回忆起那种“艺术家眼神”,全身乃至发自心灵都会莫名的、控制不住的颤栗。
自己怎么就没发现眼前这个人,原来一个阴沉刻重的大人物呢?
朴人勇悔不当初。
而这一切一切的悔意也只在眼花电闪之间。
他只有摆出自己前所未有的最底贱的讨活乞态和无比卑微的表情,只求眼前这个玩弄着手链的男人放自己一马,饶自己一命。
木儿毫无为意的慢慢凑近朴人勇那张越发无限惧意的脸,逼视着朴人勇,缓重的说道:
“古时有一个故事,叫‘孟母三迁’。没错,我是在做着一些人道不允,但国家暴利机关特例允许的事情,但人人都希望家人学好,我也是。人性,总是直面的。社会,总是要接触的。”
木儿顿了顿。
“我并不介意你跟蒋丽苹暗地里有一腿或是有一手,我也并不介意你们算计别人,暗用别人。可是你们偏偏动了她的念头~”
朴人勇此刻更像是一只勤勉小鸡,点着啄米不停的头求饶着:“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要知道这些,您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动一丝念头!!!…”
“动一丝念头也不行!一丝,就够你死过上千上万次!!啪~”木儿一下子暴怒而起,一巴掌扇贴过去,直把朴人勇扇翻跌下。
一旁的江漫流伸手把他提溜起来,只看见朴人勇一副七晕八素的惨淡模样,眼球里扩着血丝,挨掌的那边脸肿得变了形,之前快要止住的鼻血又横流起来。
听完木儿所讲的话,朴人勇琢磨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抬头一刀,缩头一刀,一时间心意倒是死猪不怕开心烫的跋扈起来。
抱着破罐破摔的态度嘴硬道:“姓木的,你有种把我杀喽!我跟蒋校长是清白的!!”
“呃~”木儿看着兀自辩驳的朴人勇倒是有些错谔,没想到这小子提了裤子就不认账了。
“让他嘴硬。”木儿又坐下。
江漫流掏出一只巧小的微型数码相机,递到朴人勇面前。一边说道:
“你跟她第一次滥交是在电梯里,最后一次在她办公室沙发上。”
朴人勇圆睁着布满血丝的两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数码机里回放的画面,彻底蔫了下去。
江漫流拉开车门,一脚把还在无言状态的朴人勇踹了下去。
木儿看了看江漫流:“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漫流点点头,出去了。
木儿躺靠在沙发上,吸着烟。本来还打算放过朴人勇一命,哪知最后那几句让木儿极为厌恶的假话,顿时让木儿改变主意。
一个如此不诚恳,不认账的谎男,怎能放心让他时常行走在丫头身边?
“朴人勇,朴人勇,嫖人勇……名字果然很符合他的性格。”木儿解嘲一般念唠着这个名字,开了车门,掷了烟,上了楼。
伊儿也该把晚饭弄好了。
木儿从洗手间照例盥洗了遍,擦干手上的水迹,走了出来。伊儿拿着一应的碗筷从厨房里走出来,在爸爸桌前一阵忙碌的置放好。木儿昂着脸细细地看着丫头那副认真里带着娴熟,娴熟里透着理所当然的贤淑表情,突然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感动。
我木儿,木凡。有家了,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老婆。”木儿突然觉得一股情臆难压,顺着这股意动说出。
“哗~”快摆好的碗筷一下子又乱成一团,伊儿让爸爸这句愣头愣脑的称呼猝防不及的惊到了。
伊儿脸上甜然且带着羞涩轻笑着,低着头,葱白双手错乱失神的在桌上重新摆放着打乱的碗筷碟盏。一心只是专注虔诚,静静爱着爸爸的伊儿,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爸爸会开口唤出这个称呼,而且是如此的快,如此之短。猝来不及,一丝没有心理准备的幸福让伊儿只觉得这种甜蜜的感觉无法抵挡,无法细细品味其中各种美感。只是,甜蜜幸福。铺天漫地的甜蜜幸福,漫天匝地的甜蜜幸福,朝着伊儿那颗本就对于情感历来敏感的心狂涌而来,一次又一次冲刷着伊儿的情感警戒线,让伊儿一次次的意动,一次次的情动,让伊儿对爸爸的依恋热爱越加沉迷,迷失。伊儿觉得自己现在又有了,仿佛高高矗立在深山大林里那片云端的感觉,一颗心跳得无比惊险,无比欢快,对了,那是惊喜!
伊儿喜欢这种铺天漫地、漫天匝地、一次次、无比惊险、无比欢快的甜蜜惊喜!
木儿看看丫头听完自己说出的那两个了后,粉现出的娇羞模样,不由大为怜惜。伸手轻轻一揽,把着丫头那盈盈一握的小细腰,引着她坐在自己腿上。
伊儿心情乍慌之下,羞怯的看了一眼爸爸,扑闪扑闪的美目才跟木儿对看一秒不到又羞怕怕的埋进爸爸怀里。
纤手抚着爸爸感觉温厚的胸膛轻轻作势的拍打两下,也没有言语。
这种小女人娇态让木儿心情大动,木儿低下头,鼻里热息厮磨着丫头耳垂间。
轻轻呵道:“以后,爸爸叫丫头老婆好吗?”
“不要~”丫头抬起头,显得一汪春水带情的双眼,不答应。
“为什么?”木儿不解。
“丫头多好听呀~老婆老婆的,都把伊儿叫老了。”伊儿嘟着嘴可爱的假气着。
木儿知道自己可能太急了,丫头还没有心理准备。习惯于受人呵护的心理位置突然转变成爸爸的爱人,木凡的妻子。这个转变又何止是一天两才能适应?
木儿知道这需要一个过程,也许并不缓慢,也许不快。
横亘在自己和伊儿间的那层窗户纸现在已经捅破不在,两人情感的明淅,芥蒂全无,这让木儿心情畅快之下,顿觉无关紧要了。
“嗯,要不这样吧,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丫头叫爸爸名字怎么样?”伊儿想了一会儿说道。
伊儿何尝不明白爸爸和自己一样,其实内心都急于寻一处两人对于爱情建立的笃信物。让自己确认并踏实,而无疑的是,没有什么能比从彼此相爱的人嘴里唤出“老婆”或者“老公”更让人确认和笃信。
伊儿看着爸爸一会儿没回话,心里有些惶急了。
“好不好,爸爸?”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了,你还叫我爸爸?呵呵~”木儿带着黠促挑逗的笑意看着怀里的丫头。木儿发愣是因为,自己没有想到丫头长大了,有些成年人的问题也已经在思考着、并且拿出方案解决着。
“真坏,不理你了!”丫头一阵羞赧,无力拍打着爸爸的胸膛。
“呵呵,那丫头该叫我什么?”木儿紧追不舍着,顺着伸出手指挑抬着丫头那显得温雅尖润的下巴。
“木┅木凡~”伊儿更加羞怯,一动不动的把头深埋在木儿怀里。
木儿实在听得舒心惬意,急切再邀着:“再叫一遍,再叫一遍。”
伊儿从爸爸怀里挣起头,昂着脸嘻嘻一笑:“阿童木,小凡凡┅嘻嘻┅”
“呃~”木儿错谔下紧搂住想跳起身跑开的丫头,“小滑头罚你坐在木凡腿上一起吃饭。”
伊儿这次倒是没有扭捏,大大方方的又坐在伊儿腿上,翘玩着一把汤匙,舀了一匙香汤放在嘴边细细吹好后,喂到爸爸嘴里,木儿一口就把汤灌下。烫度正好的温热暖得喉胃一片舒泰无比,这味道不错。感觉这道汤应该是丫头从未做过的:
“丫头,这是什么汤呀?”
“猛龙过江,嘻嘻~”伊儿又舀了一匙吹了起来,“我看它名字起得特有意思,就学着做了。”
伊儿吹汤的间隙笑着讲道。
木儿伸着脖子看看桌前大碗里的汤面,只见一碗清汤上漂着一棵葱,孤孤伤伤,泠泠荡荡。果然当得起猛龙过江!
木儿拿起另一把汤匙,吹着匙里头的香汤,嘻嘻笑笑间,两人递着匙互喂着。
就这样,伊儿俏生生的坐在木儿腿上,两个不时递着汤匙喂着汤。一时间意趣盎然无比。房里掌着明灯,房外露着月腚,月华洒下城市,与房里灯光交相映衬着。
显然这个夜晚无比的温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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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祥瑞(求收藏)
与越发淘气依人的丫头欢乐嘻戏,自是一夜舒心。一早醒来,伊儿已经去了学堂。徒留下空荡荡的房间,木儿顿觉无趣的很。草草刷洗后,开车去了淡府。
车上放着那首木儿百听不厌的萧曲《故乡的原风景》,车外一应无声活转,木儿看见了沿街乞讨的褴褛老人,也看了披金挂条、招摇过市的富家子弟、更看见了勤勉奋争的人们。
这个社会有太多的不平、不均,但也构成了一副画,做为一副画,它们又很和谐。不管社会体制健全到如何程度,社会,总是弱肉强食的社会。不是人心险恶的弱肉强食,而是实力的弱肉强食。
木儿把着方向盘无端端的想了这些,也不知道心里是哪根弦今天搭错了线。只是觉得今天忽然之间有感而发的东西有些多~
不觉间,车子进了“执尔路”,到了淡府那兽首鎏金大门前。门前早已立着淡府一应的仆从,今日要回淡府是事先透过气的。
淡府自从大老爷与小老爷相继“暴毙”后,本就有些家丁寥落的门庭,越加显得阵阵清落,门可罗雀。似乎以往所有荣光华彩全聚于新任姑爷,这任家主身上。先是厉手整顿肃治江南路官场,后又狠手掸压当地士族商家的为所欲为。把那些流露着朽腐败象的江南一路高官一通索押入狱,一水儿换了一班新面孔班底。领导班子的办公效率大大提升了几倍不止,尔后相继着出手肃治了黑市市场和黑道帮派。现在的围城已经与以往的旧围城大不同了,治安一片清平,民心一片稳然。
这等过人手段并不是在人人身上能瞧见的,也并不是时时能看见的。人们私底下都在纷纷探论着这任家主的铁腕手段,稍稍惊叹着淡家这一世族的铁帽子爵位,无比侥幸着自己的平民身份。
今儿是来淡府找份宗卷资料,是关于淡府“四科”的。木儿骨子里是一个机敏无比的人,不肯容留一丝一毫自己无法掌控在手的人,或是物。而在淡府内部始终有一块心病一直索绕在木儿心头,那就是“四科”这一支游离于自己眼外的力量。
木儿隐约能感知到它一直没有释放出来的蕴藏力量,神秘的、强大的、幕后的游离力量。这还是除却了他们的言传描述,木儿自已靠着直觉感预出来的。
木儿的直觉很准也很稳。
所以他今天必须来淡府一趟,虽然自己心里一直有些芥蒂不愿再次见到那扇兽头鎏金大门,那处福院。可自己还得来,还得找着。
资卷收藏的位置是一处大间,中间只不过加了一道不安门的墙,方便于取阅资料卷宗。
而书房这一侧的摆设却很简单透朴,只是一张大案桌放于正中。桌上只放着必备的笔纸印章,一尘不染。
木儿就着扑鼻陈浓书味,翻着一切有关于“四科”的记实。但都所得不多,模糊不详里含糊带过。只是清楚了一件事:
似乎“四科”上下,崇于权符传令。历代淡家十几位家主传承着一块佩符,以这块佩来行令禁止。但不知是哪代挨千刀的家主由于什么原因把它给遗失了,造成现在“四科”将近百年不出世,不受淡府领辖。
木儿只觉得一阵无奈,以一块佩符来指人行事,是不是草率到无敌脑残的程度?
无聊颓丧之余,木儿从案头托过一本去年的牒报记录。无心下翻着页,突然其中一页纸面里的几行字,跳入木儿眼界里,一下子惹起木儿的注意力。
木儿啼笑皆非且带着卫道愤怒一脚踹出,“呯~”
这一脚挟着卫道义愤的怒气,结结实实的踢在案桌下粗壮精雕的桌腿上。
“哎哟~”木儿抱着脚跳着直骂娘,“干!这书桌用的什么材料?”
“咦?”想不到自己这么牛b,一脚之下,居然在桌腿上生生踢下一块来。
木儿蹲身把它拣了起来,细细一看,才发现不是木儿所想的那么回事。
它浑体温润古朴,如脂如膏般细腻,莹润里透着柔光。汉螭纹、白玉质。
木儿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别有不同的地方,只知道它是块佩玉。
这么一块玉,被人别有用心的镶在桌腿上,木儿相信财雄势大的淡府虽然很钱,可也不会做这些无聊透顶的事情。而且这种别有用心已经到了处心积虑的地步,木儿发现其它三条桌腿也在同一处位置透雕阴刻着同样一副图案。
木儿旋思了半天,这不会就是那块可以号令“四科”的权符吧?
木儿咧着嘴小乐着,自己倒不是仅仅欢喜一脚之下把“四科”这一强大助力找到,而是喜着自己的这份脚力里带着运气。
这一脚还真踢出个未来。
木儿驱车到校,“建校千年大庆”已然举行过半。手上拿着票直往礼堂上方向走着,这是昨天晚上丫头塞给自己的。木儿还记得当时丫头挥着小拳说道:
“木凡同志,要是我没看到你,哼哼!丫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木儿仿佛又看见丫头昨晚嘟着嘴假假生气的可爱模样,那是木儿在丫头身上所见到过的一种别样的美。既新鲜,又沁入心脾的美。
急走的木儿没有留意头顶上的张灯结彩,就着喧闹人群挤进礼堂。
礼堂很大,可是人更多。人流涌动里,木儿费力往前挤着,终于走到前排。
这年头尸位素餐的人很多,木儿这时就看见一个,一个染发青年就施施然的占着自己的位置。旁若无人的跟着周旁男女囔囔着,木儿本就被挤得心情有些不善,慢慢的踱了过去:
“同学,这位置是我的。你能不能让一下?”
“哎,你知道吗?她当时一喝就晕,那药真猛。1000大华币呢┅┅”染发青年半途给人打断自已正显摆的兴奋处,当时就发了火,“你找死呀!”
白了木儿一眼后,转过头又聊开了:“┅我把她放在床上,她全身热得很,下面湿透了!┅”
“同学~”
染发青年火大了,狠狠转过头:“你他妈┅”
“呯~”
青年刚转过头就迎面挨了一记背椅,在地上一阵翻趴。抡椅的是一个小知事,下手也有些分寸,毕竟众目睽睽之下。
“反了!反了!!”染发青年惨慢的站起身,捂着脸大叫着。
“给我打残他,还有他!!”青年指了小知事,又狠狠指着正慢条斯理站在后头的木儿。
这位小知事正是当初耍着大劈手的那位,对着迎面扑来的保镖,小知事自然浑然无惧。再凶险的暗杀,再凶险的布景他都遇过,这些人,只是跳梁小丑,远远的不足一惧!
小知事纷乱在膀大腰圆的保镖中间,和上次一样,并不见具体动作,便放倒了一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