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没了,给了摘了。他连那人的脸都没能看见。
“呼~”
洞内无风而起,壁上的油灯灭了一盏,两盏,然后是三盏,再然后,更多…
最后,漆黑一片。
围拢的人圈里嘈杂四起,囔囔声不绝。
“安静!安静!!”领骑长高声命令着,试图控制局面,可似乎他也无能为力。
直到又是一声惨叫声响起。
“啊!”
……
一瞬间,洞里全都静了下来。
“刚才谁叫了?谁叫了?!”领骑长高声问道。
显然这个问题纯属白痴性质,死的人会回答吗?
“报数!快报数。”
在这个关口,围在一起的每个重骑兵都显得极为配合。
“1。”
“2”
“3”
“4”
“啊!队…队长,我…我在…流血…血…我肚…子上…开…开了一个大口子,我的…肠…肠子流…流出来了…队…长!…血…血”这是刚刚报完数的3号,他排在最外围。
“托米…米…快…快帮我…塞…回…回去,快…”
……
全部的48人都出奇的死静,洞里只是回响着3号的哀嚎哭求声。
“托米,杀了他。”
领骑长缄默片刻,果断的说道。
“噗~”
“头,我杀了他了。”一声匕首回鞘的声音。
……
……
之后又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剩下的48个人,就像是一群待宰羔羊。没有光明,没有希望,没有明天。只有黑暗,还有无限的恐惧。
“好好珍惜和体验这一刻的黑暗和恐惧,也许下一刻,你们就没有机会了…”一句惨渗渗且无比阴森的话音从某个角落传出来,在阴厉的同时,它就像是一把利刃,割断了在场48个人的希望。
生的希望,每个人对于生的希望。
“你还没有死?”领骑长终于听出刘小六的声线。
“没有,但我的父亲死了。你知道吗?我父亲很爱我~”
刘小六跟领骑长讲话的口气,像极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用一种平板却又带着抒情意味的语气,娓娓叙着多年未见的旧。
这处近乎平静到病态的讲话语气,让领骑长有种诡异到极点的害怕。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聊天谈话,这人不是变态,就是把自己这伙人当成兽笼里的待吃猎物来戏弄。
说完这些话后,双方都不再开口。
但这种困兽般的折磨,最能消磨别人意志,也能让心志脆弱的人在瞬间崩溃,只需在他们心存一丝裂缝。
“我受不了啦!”人圈里终于有人最先经受不住这种非人的折磨,一声尖叫,脱离了人圈,在黑暗里没有目的逃命狂奔。
“回来!回来!!”领骑长大声喝止,但这些话显得无力和无奈。
无尽暗夜里没有别的声音,只有奔逃而去的同伴双脚踏地发出的脚步声。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也许对方想杀的仅仅是队长呢?对呀!那个老头的死跟自己这伙人没有丝毫的联糸。队长,队长想拉自己陪葬!队长太狠了!!
于是在心理的悄然作用下,越来越多的队员脱离人圈,向外奔逃。才一会儿的工夫,一哄而散。
领骑长站在原地,感觉着身旁的空荡,心里充着难咽苦味。“皇家骑士团”里最不得志的50个骑士,果然烂泥扶不上墙。现在人人落单,对方正好下手。
不出所料,片刻不到的工夫,惨叫声又起。接二连三,陆续不绝。
领骑长痛苦的闭上眼,脸上那道骇人伤疤显得格外的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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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带着无边风情婉婉一笑。
“你好。”木儿只是托着克里斯蒂娜的右手,微俯身子,轻轻一吻,别无其它。
这种恰到好处的礼仪表示,让克里斯蒂娜对木儿的好感又增加不少。
“姐姐就是那位七岁就登台表演舞台剧,22岁就在双子城金色大厅举办个人演唱会的克里斯蒂娜吗?”伊儿问道。
“就是我。”克里斯蒂娜微笑点头。
“呀!那我以后可就要请教姐姐好多问题呢?伊儿也喜欢唱歌。嘻~”伊儿哓呼一声,但并不显得如何惊讶。
“咯咯,我倒是喜欢结识你这个妹妹,可就不知道你爸爸愿不愿意?”
这时的伊儿,身材大半已经长开了。身高也有165公分,对于别人来说,伊儿的骨骺线现在才刚刚开启。
伊儿的165公分和木儿的175公分的对比,在旁人眼里,早就脱离了父女认知的范畴。也不知道眼前的克里斯蒂娜凭什么这么笃定自己和伊儿是父女关糸?
木儿另有一些深沉打算也只是放在心里。
“没事,没问题。”木儿连忙摆手表示没有丝毫妨碍。
“嘻,爸爸他敢。明天开始我要天天教他跳探戈,他身体一定要锻炼。”伊儿笑着看了木儿一眼,眼里的怜惜爱意让木儿捕捉得清清楚楚。
一旁的安琪儿●伊莎贝拉和克里斯蒂娜心里羡慕,又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木儿和伊儿两个人。这种心无旁骛的为他人计划的贴心,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幸福。
几个人又说说笑笑了一会儿,渐渐抵挡不了海里吹上来的冷意。
“我们要去京都,你们呢?”伊儿问道。
“我们也是。”安琪儿回答道。
“那我们同路。”
又说了一会儿,双方留了联系地址后,各自上车。
木儿这才发现,在公路前头不远的一个拐弯处,停着一辆wrs跑车。仅仅只是露出一盏尾灯,也难怪木儿和伊儿没有看见。
木儿坐上驾驶位后,帮伊儿开了另一侧的门,伊儿抱着抱抱坐到了副驾驶位上,想把抱抱放在后座上。哪知抱抱贪着伊儿身上针织衫暖和舒意,不愿睡皮革座儿挨冻,伊儿无奈之下,只好继续抱着它。
前头的wrs打了两个尾灯,然后启动。木儿就这才发动车子,跟在她们后面。
克里斯蒂娜反过头,看了看紧跟在后面的车子。透过车窗玻璃,打量着正开车的木儿那张隐约清楚的脸儿。
“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你没看见他对伊儿百般呵护,伊儿跟我们谈天还是在做任何事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看着。那种眼神,真让我都受不了。”克里斯蒂娜总结道。
安琪儿●伊莎贝拉一手把着方向盘,偷空也向后看了一眼。
“他的眼神很淡,没有你说的让人受不了。”
“就是因为很谈才让人受不了,你说说你认识的那些男人有哪个瞧你的眼睛正常过?”克里斯蒂娜又开始揪着安琪儿的那些事儿不放。
“好呀,你再说?”安琪儿●伊莎贝拉当然不愿意让人提及自己的丑事,做势就要挠克里斯蒂娜的痒痒。
……
“爸爸~”伊儿突然轻轻唤了一句。
“嗯。”
“你那天看见我被烧死的时候,你伤心不伤心?”伊儿眼里噙着泪水看着木儿。
木儿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慌张一错,心里打稿了半天,认真说道:“爸爸那天的心都快碎了,爸爸从来没有一次能那么明显的感到心碎的撕裂。就觉得自己的心是一块易碎玻璃,脆弱的不堪一击。爸爸能清晰的感觉到一丝丝裂缝在慢慢的延伸,然后相互纠结,然后结成网状,最后龟裂。一切一切的都是那么的疼痛,爸爸无法承受…”
木儿说完这段话后,低沉的话语再没有开口了。木儿眼眶里饱含着热泪,看着伊儿。伊儿脸上已是梨花清泪、气喘感动。
伊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伸出左手,覆在木儿握着变速档的右手。
车内灯光的照射下,两只银链熠熠生辉。
……
离京都30公里的车程,眨眼之间就到了京都郊外。再开几分钟就到了京都外城,四点许的清晨,四周涂黑无物,静静的路灯只能管得了灯下的黑暗,而灯盏之上,还是一片无知的幽夜。
郊外的街路极窄,两旁房屋靠街极近。往往对门一脚就能跨到街上。
前头那辆wrs明显开得有气无力,一辆顶级跑车,如此蜗牛般的车速,完全无法匹配它的豪气。
夜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昏昏沉沉、恹恹欲睡的厌意。
而就在这时,一团曳飞刀光拖着一路的尖寒冷光,一条直线飞出。
“噗~”的一声,斫在前面正开着的wrs前轮外胎上。
车子就像是一位受了重伤的小兵,无力的走了两步,终于再也没法前行,停靠了下来。
“呯!”泄了气的内胎这时才炸破。
又从斜对门跄跄踉踉逃出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像是拼命想避开什么东西似的,一边逃,一边回头。
这一回头看,却迎来了一路刀光。
另一把刀儿,在半空里摇曳生姿,带着一路热情飞出门。
“笃!”的一声,狠狠扎在街对面一家食馆打烊后的木质门面上。
几位家丁抱脸一蹲,哭丧着脸儿忙不迭的讨饶道:
“小姐,莫生气,莫生气。奴才也是按着老爷的吩咐呀!”
那是一把菜刀,一把看样子很是锐利的菜刀,平时砍瓜切菜并不在话下,此时正扎在门板上,寒气砭人。
第172章 三女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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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儿愣愣的看着车前那扇门板上,余力仍未消去的劲道让菜刀刀柄还在轻轻颤悠着。
“滚!”从菜刀飞出的那座门院内,轻晃晃骂出一声娇喝。
这声娇喝,细细听看,杂着三分贵气,三分怒气,还有七分的无可奈何。
抱头蹲地的那些家丁,听到深院入传出的骂声后,脚下撒丫子抹开就跑了,没有一丝停留。
伊儿看着前头扎破车胎的wrs,满脸担心,催着木儿赶紧下车看看克里斯蒂娜和安琪儿●伊莎贝拉怎么样。
下车的时候,刚好克里斯蒂娜和安琪儿●伊莎贝拉也各自开了车门。下了车后,不停的用手抚着胸,仍是心有余悸。这次是扎上轮胎,下次呢?人生在世,真是福祸难料。
木儿走到车前,看了看轮胎的破损情况。其实菜刀的扎入的力道并不大,只是跑车一律采用高标准的轻质内外胎,即使受到外力,破了一个小洞,胎内的高压强也能致使胎皮在瞬间爆破。
wrs这款跑车刚好适合做为成功女性的坐骑,物别是有艺术气质的女性。克里斯蒂娜在音乐上的天赋以及在短短时间内获得的认可,与这辆跑车相搭,很是般配。只是木儿到现在也不清楚安琪儿●伊莎贝拉的来历,木儿没有忘记丫头当时的大明国的姓氏里也包有一个安琪儿名头。虽然说这个世界上叫安琪儿的女孩很多,谁叫安琪儿叫起来又好听,又有特别的寓意。可是木儿总是隐隐觉得其中肯定有些关联,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木儿吁了一口气,既然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这个世界上一切的错误和失误,大多来自于两方面的原因。要不就是在同一个问题上想太多,要不就是在同一个问题上想得太少。一个人得失考虑的太多,失去的可能也多。
木儿抬头看着这片未明的夜,看来只能换备用轮胎了。突然眼光一滞,他看见一条人影在街头的拐角处一晃而过。人影的穿着打扮,自己太熟悉了。
“你们等一下,我去去就来。”木儿回头打了声招呼,抬步往前走去。
安琪儿有些心急的问道:“天这么黑,你对这里又不认识,你要去哪儿?”
木儿回头一笑。
“人嘛,有进有出。”
安琪儿那张白皙的脸儿立马羞红一片。
“嘻嘻~”
“咯咯~”
再加上伊儿和克里斯蒂娜在一旁的轻笑,安琪儿脸上烫霞一片,更显嫣红。
“汪~”正猫在伊儿怀里酣畅大睡的抱抱,被两人笑声吵醒,低低的叫了一声。
木儿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寂静的青石板道上,脚步声显得很空洞。
“属下见过主子。”一直隐在黑暗里的一个小知事现出身形,伏在地上,向木儿请安。一身黑衣墨服西裤的打扮,很适合与黑夜溶于一起。
“你是几科的?”木儿眯着眼问道。
“奴才是三科的。”小知事始终不敢抬脸回话,说话一直谨慎恭敬。
“为什么查探前头那家?”三更半夜,这位小知事还有闲心在京都郊外晃荡,总不能说是散步助消化吧?
“那家府上姓佟。”
“姓佟?”木儿暗道眼前这名小知事办事机灵。
一说姓佟,木儿心里就有些明白了。金銮殿上,同朝供职的官员,也就佟真这么一家了。想想佟尚书的当庭杖死,木儿心里总是有些愧疚。自己当天从围城一路开车狂飙,杀进京都,心性近于失魂状态,在郊外把佟尚书连人带车的撞进道边路渠里,致使他上朝迟到,气极败坏下又说了犯了忌讳的话,这才让嘉德皇帝当场杖死。
佟真的真正的死因,说来说去,还是归咎在那句话。
“有娘生,没爹养…”
彼时,朝里就那么几个人知晓木儿的皇家身份。佟真只是当了出檐的椽子,只能先烂。但佟真性格怄人,也是不争的事实。
“怎么回事?”木儿轻轻问道。
在木儿的过问下,这位行事颇为机灵的小知事便把缘由说了出来。
“禀主子,打从佟尚书死后,佟家一族在朝再无一人为官。佟家余有一子,名叫佟南,前年刚刚成的婚,迎娶的是段干府上的大小姐,段干燕。佟南于京都里早有才意。而段干燕在京都也是一名才女,更难得的是,段干燕摸样亦是冠绝京都。所求说媒者,一时间趋之若骛。”淡府知事向来不惧忌惮,有什么说什么,“后来的段干家多半仗着在朝为官的名望,终于对成了这门亲事。但总得说来,才子配佳子,也是美事一桩。当年京都里大多雅客都用‘燕归南’这句拼语,来喻比这段好姻缘…”
木儿一抬手,止住了小知事。
接下来发生的事,木儿不用听也大致明白其中曲折。
俗人安于傻傻看热闹,而门清的人,心里都明白这段表面看起来的美满姻缘,归根到底,只是一场名副其实的政治联姻而已。段干林嫁女,其居心未必有为自己女儿一生幸福着想盘算过。如今佟真人死官去,势利的段干林再无依傍佟真的地方,反而因为自己是佟府的亲家而倍感脸面无光。理其因,明其果,因此不难理解接下来段干林的作为。
退嫁,是必然的。
“事情发展什么程度?”木儿当前关心的是这些。
“这两天段府不断派人到佟府威逼佟南写休书,佟南和段干燕抵死不愿。看来他们夫妻两人感怀很深。不过这两天似乎闹得越发的大了…”
木儿皱了一下眉,心里有些想法:“你继续在这儿查探。”
“是!”小知事身板一凛,应道。
……
这番谈话不知不觉间说了十几分钟。
三女心不在焉的聊着天,终于看到木儿踱着步,若有所思的回来了。
嘴快的安琪儿几番忍着话欲,也不好意思把话问出口。一个女孩子,问孩子为什么解手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这完全是白痴问题。
心思细腻的伊儿只是看着木儿甜甜笑着,她知道爸爸肯定不是去方便,但伊儿很贤静的选择从不过问。爸爸之所以不想让自己了解,说明爸爸不愿意让自己涉及,这种保护自己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