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当年与你清塘捉蟹，现在斯人何在？我反对包办买卖婚姻，更加反对强势婚姻，你跟母亲大抵就属于车匪路霸型，或是掠夺压寨夫人之流的婚姻。”

    若换了平日，这些达官贵人听及车匪路霸型，又或是掠夺压寨夫人之流的对婚姻的说法，大约都逃不出啼笑皆非的乐场。可今晚，没有一个人胆敢有一丝笑意。君临天下的大华皇帝与太子正口枪舌箭一般争论家事，且这桩争论若是太子一方胜利的话，那么当今的大华皇帝无疑就是当世最大号的车匪路霸，泥腿子绿林山大王。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恐怕当世也只有这位胆气颇粗，豪气冲天的太子敢于跟皇帝明枪执仗的辩战。

    嘉德和木儿在一旁你来我往的吵着，战况不可谓不激烈。只是可怜了站在一旁的文武百官，听得后背冷汗涔涔不绝，恍然不觉间衣衫浸湿。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一句话，甚至是喁喁私语。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场夜宴过后，皇帝一定会找个倒霉鬼开刀，用以提醒在场的官员莫声张。

    ……

    “我跟丫头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没有问我一句话，就这么决定了？”木儿说的话有些急。

    “朕决定的事不须向你解释，你只知道，朕的用意绝对是为了你着想，就行了。”嘉德更是霸道，已经改坐为站，语速也是极快。

    “你只是生肓了我，并没有抚养我。我凭什么听你的？相较于你的另外两个儿子，我只是一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孤儿！”木儿仍是端坐着，冷笑着，看着嘉德的反应。

    “住口！”听到木儿所说的最后一句，嘉德再也控制不住几十年来早已稳健如山的情绪，勃然大怒。

    未央宫里的所有大臣这时才恍然大悟，他们终于知道户部尚书佟真为何而死了。可怜的佟尚书并不是死于懈朝之罪，而是死于一句话。而这句话恰恰就是从太子口里所说的，“有娘生没爹养。”想来，佟尚书死的冤，再细想，佟尚书死得其实并不冤。

    嘉德皇帝心口急喘，起伏不已。屏息静气了好大一会儿，才得以缓过气来。复又伸出手指着木伊伊，对木儿说道：

    “你知道她是谁吗？”

    “这不重要。”木儿毫不犹豫地一摇头。

    “从现在这刻开始，它对你来说，就会很重要。如何你不答应跟和硕成婚的话，我会想尽办法把她杀了。”嘉德看向丫头的眼光里，精芒大作。

    “噌”的一声，木儿倏得站起身。

    “你当年处心积虑的在大明内部策划了那场哗变，李天华先是毒死了皇家骑士团最为忠心的骑士，后又杀死城主，夺走了丫头。丫头差点就死在大漠，又在大华漂流了将近二十年，你非但一点愧疚没有，还想杀她！”木儿眼里情绪狂暴，眼色里怒红一片，直直不屈地对峙着嘉德。

    “对于整个大华国的利益来讲，朕当年做的并没有错，所有朕并不后悔，也不能后悔。若是你要保住她的命，你就要接受朕的安排，接了朕安排的这门婚事。若是不听朕的话，朕担保她必定没命，而你也要承担上一个乱常乱纲，遭世人鄙夷唾弃的罪名。一个父亲居然跟自己的女儿通j，你说这是不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

    木儿倔狠地看着嘉德，第一次以这种仇视的目光瞄着这个人。即使当时痛恨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没有如此强烈的恨意。而现在，木儿发现，眼前这个一直让他无法自处位置的父亲，同样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在逼迫自己，更重要的是，他还威胁丫头的人身安全。

    木儿先是感到深深的失望，后是涌出一种与身俱有的不屈奋争。

    愤怒，在任何事件里，都是无用的，也是无须的，木儿在极力地平息自己心里的愤怒。

    也只是几眨眼的工夫，木儿伸手牵起丫头的手，举起向嘉德示意道：

    “我今天就跟你说明白，她，安琪儿●伊莎贝位，大明国公主。从今天开始，将是我的未婚妻并且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是我的妻子。为我生儿肓女，和我共渡余下的人生。我李胤这辈子只卿莫娶，我李胤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女人……”

    伊儿就这样依在爸爸身旁，微微扬着脸，看着爸爸神情激愤而认真的脸，坚定无比地向在场的所有人，宣示着她和他的爱情，公布了他们俩人的爱情。伊儿眼神有些恍惚，伊儿意识更有些迷离地看着木儿的嘴唇，一张一合。咬着每一个字眼，吐着每一个意思。伊儿抛却了这个时候所有多余的感观和杂念，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拥有的只有纯朴的单纯。细细享受着爸爸丝丝浓浓的爱意，弥漫在院角，弥漫在周身一应的空间与时间里。它们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慢慢的浸透伊儿全身的肢体，感染着胸口处这颗心跳越跳越快的心。

    这一刻，伊儿终于抛除了父女恋被人披曝后的无法抬头，抛除了刚才所有人看向自己，所带的不耻眼神致使的惴惴不安。终于鼓起自己柔弱内心，所能鼓起的最大爱意和勇气，勇敢的迎着所有人注目的眼神，无视他们眼里所充斥的鄙视和唾弃，静静地看着他们，并且带着浅浅微笑。款款大方的依偎在爸爸身边，像一朵淡雅菊花，像一朵淡静百合，宛宛翩翩开放着今夜最自傲、引人羡慕的美丽和幸福。

    “…我并不喜欢那座龙椅，更不喜欢或者稀罕这个天下。你让我做太子，并非我的所愿。这桩婚事，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随你的便。”

    木儿说完后，牵着丫头扭转头便往宫外走去。

    第190章 伤离别

    第10章伤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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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相信爱情

    ps：张靓颖的这首歌，最近一直都在听，当年的超女，就喜欢张。没有别的原因，私想听歌是真正的听歌，没有别的考虑因素。

    张靓颖：《孩子的眼睛》《围城》

    祝知道我的人，我知道的人以及不知道我的人，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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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巴比斯向自己汇报的情报里，安得烈已经知道这位每天因为要跟克里斯蒂娜学习声乐的小姑娘，居然就是流散多年在外的安琪儿公主殿下！每次都带着淡淡甜甜微笑的美女，竟是将近二十年前大明那场旷大浩劫下，失踪多年的安琪儿公主殿下！！

    这个消息足够让这位老人惊诧莫名，那场浩劫，一直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所有人心中永远的痛。没有人能忘记那时大明因为那场政变，前前后后乱了十年。十年的灾难，降临在每个大明人身上，足以是一场弥天大灾大难。双子城没了城主，大明国失了共主，国家在十年大臣辅政期間不知有多么营私舞弊的事情发生，也不知有多少人因为生计不能温饱而离乡背井。

    也就是在九年前，新一代的城主终于结束被动摄政，从后台走向前台，真正独立亲政。果断而英明的剪除了那些祸国殃民的权臣，大明的十年动乱也在国主稳扎稳打的治理下，最终回到正常轨道。

    没有人能否定现下大明国国君的雄韬武略，文武又全。但是像安德烈这些从那个艰难时期里经历过来的老人，对于“安琪儿公主殿下”这位尊主，有着莫名的尊崇。因为她承接的是大明国二十年前的辉煌帝治盛世，启后的是十年纷繁不堪的动乱。她自己本身也在国外颠簸失散了将近二十年，想想，这是一位大明历史上多么富有传奇色彩的殿下？

    安得烈在无数次面对木伊伊后再次面对面迎接她时，满脸洋溢着难以自禁的激动。因为激动，安德烈面色通红，全身有些不由自主的发颤。

    “臣，大明安德烈侯爵，拜见安琪儿公主殿下！欢迎公主殿下回国！！”

    安德烈伏地跪在地上，向木伊伊行了一个最为隆重的国礼。身后化名巴比斯的胡大壮还有张天也都跪倒在地。

    这是一种无比隆重而且虔诚的欢迎礼。

    丫头眼眶里泪水未去，尤是梨花带雨一般惹人娇怜。她看着跪在地上一直低头看着地板的胡大壮和张天，心里有些凄，有些怨。只能两手紧紧抱紧自已，眼神恍然失神地看着虚处，没有焦点。

    没有爸爸的日子，我要怎么过？

    丫头现在已经隐隐有些难熬，因为她忽然觉到一种无助和彷徨，是孤单。

    丫头从来没有设想，或是大胆放肆的设想，如果爸爸有一天不在自己身边，怎么该怎么生存和生活下去？可是当这一切真正要丫头面临的时候，丫头感到一种惶然无措的可怕情绪在心海内里正在迅速扩张、侵蚀着她的心灵。

    想到这时，丫头挺俏鼻儿一酸，孤独的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但丫头仍然坚强的硬忍着，扬过头，放开步幅，快步上楼。在楼梯的拐过处，眼里强被抑制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涌出。带着酸苦，带着悲情，带着凉寂。什么情绪都有，百味杂陈。

    丫头再也不想压抑此刻内心急欲渲泄的情绪，急步走上二楼，驾轻就熟地几个拐弯，扭开一扇门，往房里的一个人的怀里扑去。

    “我离不开他，离不开他！呜呜……”一边倾述着内里的真正想法，一边全身无助的因为抽泣而颤栗着。

    抱着伊儿的克里斯蒂娜从受惊茫然里冷静下来，在丫头来之前，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经过。克里斯蒂娜知道安琪儿公主殿下跟李胤之间究竟有多深的复杂情感，但在这时，她也无能为力，所以她并没有说出一句劝慰的话，只是不停的用手轻轻拍抚着此刻正伤心欲绝的公主殿下。眼前是位天真纯美又极为冰雪聪明的可人儿，又怎么不惹人怜惜呢？这是这段时间自己向公主殿下教授声乐的同时，得来的观察及肯定。

    木儿一回到位于皇城里内的珍宝馆，就把所有的太监和宫女全部赶了出去。阴沉着脸色，在湖心亭里没有目的地发着呆，走着。

    想着已然流失的光阴，自己和丫头在呆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自己很幸能在丫头童年时就陪在她的身旁，跟着丫头用孩子的心情，去看着这世界，相信这个世界。木儿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对这个世界的相信，追根究底，是对丫头的相信和信任。

    时间滴哒哒，并不停歇。

    在木儿有了成年人的思唯，丫头了少女般的心性时候，木儿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丫头，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全身心的投入。不在乎任何回报，更不在乎任何意义上失去。丫头也终于表达了勇敢的敞开了一贯封闭羞怯心门，表达了对木儿的纯真爱意。

    木儿之所以在这份爱意前面加了“纯真”两字，那是因为在木儿不算长也不算长的人生阅历里，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和事物再称得上“纯真”两字形容。人与人之间的勾心半角，商声的蝇营狗苟，官声之间的徇私舞弊，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任何利益团体都在做着同一件事，不惜一切代价的“逐利而肥”。

    木儿带着心里一刻也不曾断去的思绪，踱过朱色板桥，到了真正湖心处，倚着亭柱，看着在这个寒冷冬天肆虐下，早已显出苍凉带颓的荷湖，先前充满片片生机的泠泠水波早涸凹凸不同的一眼坑洼。积水在到处残荷败枝遮映下，只能看见断断续续冷亮水光。枯落坠地的莲桠儿横竖斜支着整个河塘。

    木儿看看眼前这处破残景象，跟自己此刻的心景隐隐相合相符。

    这个世间，好与坏、优与美、所有一切的不良与良，都在对比下无所遁形，无所逃离他们同察幽微。

    自己与丫头的爱情能够说得上“纯真”二字，那是因为木儿从小便亲眼见过一段极度不真实的爱情纠葛。

    自己的母亲：木秋堤，一个柔弱内敛的江南女子，一名只应娉婷若拂柳一样伫立在江南如烟雨幕里，怡静苦饴地看着远山那副淡清水墨画的内慧女子。错入了高耸宫墙，成了满文阁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小掌书。然后与当年丧败失势、落魄不堪的皇子阴差阳错的邂逅了，那可能是他们一生里最最欢愉的时光。他们一起在这阙珍宝馆内，踏水、捉蟹，姿意挥豪着无比充实的青春。有了这段共同挥洒青春时光的铺垫，一个迟暮的皇子和这名心情纯真的江南女子情真意切的相恋了。那么多年，不管皇子的失势与得意，木秋堤全心会意的一心付出。

    而相对于母亲的认真付出，嘉德皇帝却一直在极不真诚的敷衍着。

    他一次又一次的拿着他和母亲之间纯真，珍贵的爱情做筹码，换取他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的权势。他用藏拙和阴险权术把当年的东宫太子从高高的储君位生拉便拽下来，然后冠冕堂皇的坐上太子之位，直到大华皇位。但刚刚登上帝位的嘉德皇帝心里并不踏实，因为始终得不到士林集团的认可和拥护。在大华的漫长历史长河里，官本位思想和其中的利益延伸，决定了一切。于是嘉德又一出卖了他的爱情，他接受了士族集团的条件：必须册立士族中的翘楚—段干家的一名入宫秀女为皇后，才能获得士族集团的支持。

    母亲对于嘉德对于彼此间爱情的不忠诚，并没有怨言。仍是一如既往的支持、呵护着自己的男人。她忘了这个一国之主，朝堂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王，到底有多少次抛却了当年两人间共同誓言，做了多少件令她伤心的事儿。他当年心里只有她一个的山盟海誓抛到九宵云外，启动了三年一次的宫庭选秀。他把当初口口声声要立她为一宫之主的誓言也忘了，转了一个身，册定了一名叫段干英儿的士族女子当上了皇后……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做为木儿的母亲，木秋堤心中并没有丝毫怨怼与慊懑。因为那时她已经生下自己心爱的儿子：李胤。李胤一生下来嘹亮哭声一直不肯歇停，但只要一到木秋堤怀里，便会马上止哭为笑。正如儿子对母亲不同凡常的依恋一样，做为母亲的木秋堤对于婴儿时期的木儿，几乎倾注了不同凡常母亲的热情与母爱。摒退了一应侍候儿子的老嫲嬷和太监，不有奶妈。在她眼里，这些面无表情的老人，实在太冷清了，像是寒冬蜡月的娥毛大雪，冷得像冰。自己的儿子怎么能跟冰待在一起呢？

    内敛秀慧的江南女子，大多淡泊利欲。嘉德对于木秋堤的喜爱，绝大多数源自于她的淡泊、清心寡欲。在嘉德在内心深处，他只有一个女人。木儿的母亲—木秋堤。

    皇后，哼！那个粗庸媚欲，只懂得撅着浑圆屁股扭圈儿的段干英儿，给木秋胤儿母亲提鞋都不配。

    这是原话，那晚在未央宫里，嘉德亲口对自己说的。

    木儿从嘉德的表情和眼神里，判断这话没有掺水分。

    可母亲终究还是死了，就在嘉德那年夏天移驾沧州避暑时，被人毒死在珍宝馆内，自己也险些丧命。

    木儿这么多年来对于嘉德这个做父亲的痛恨，其实也是对自己的怨恨。

    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宫里的子嗣继承问题，一直以来相互轧倾内斗的无比残酷血腥。

    但归根结底，还是做父亲的嘉德极大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做父亲的，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妻儿，是极为可耻的。何况是一个身为一国之君的父亲！！

    爱情？

    这深深皇宫院墙内没有爱情，也没有人再会相信爱情。

    纯真的爱情？

    这个世间或者有所谓的纯真爱情，但永远不可能出现在皇宫内院。想想自己的母亲，一个只懂得傻傻付出的纯朴女子，最终结局又是怎么呢？母亲是一个贤淑婉约的传统女子，嫁入任何平常百姓家，都会是一个勤俭持家好贤妻，好良母。可是，她却不幸的嫁给了一个天生泯了良心，拥有坚固情感防线的君王。

    这是悲剧？还是喜剧？是爱情的悲喜剧，还是人生的悲喜剧？

    看着灰远天色的木儿，就在这想着想着的同时，不由的忆及一首老歌《围城》

    那一天春雨纷纷

    那一季美酒正醇

    我在等你说的缘分

    消磨一段段青春

    离别的那天风声

    吹皱了记忆中的我们

    泛黄的照片失了真

    承诺像刀伤了人

    爱熄灭了灯

    心围一座城

    像一扇牢牢封闭的门

    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