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地喝着鸡尾酒,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丝毫未曾察觉自己副官的感受。罗斯上尉又开始痛恨该死的土伦屠夫,魔鬼安德鲁。是他,利用纳尔逊的书信,编造谎言,并大肆渲染,挑拨陆军部与海军部之间的矛盾,制造了上层政治动荡,使得别有用心的人公开批判纳尔逊生出异心,而愚昧的帝国内阁在保守贵族与舆论压力下,居然撤换了将军指挥权,让一位无所畏惧的优秀将领几乎丧失了斗志…
就在罗斯上尉忿忿不平的时候,纳尔逊却停止了为自己斟酒,放下手中杯子,平静地对着身边副官说道:“上尉,你猜,我们的朋友,那位安德鲁将军正在忙什么?”
将军的一句“朋友”,让罗斯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上司会用这个词语来形容那个东方撒旦,话说不出来,只是诧异的望着纳尔逊。
“呵呵,别惊讶,我的副官。”纳尔逊明白罗斯上尉心中所想,继续说道:“对于任何一位优秀的敌人,也将是纳尔逊的朋友,这是本人与你父亲的惯例,你跟了我时间虽不长,但也应该知道。至于先前的不快,只是久违的冲动而已,已经过去了。”
“但安德鲁是屠夫,是恶魔,是卑鄙的小人,他…”罗斯上尉竭力的反驳,因为自己的父亲,帝国的海军大臣也是被他,搞的心神不宁,每日疲于奔命地应付来自各方压力。
只是将军没有让自己的副官继续申述,自己说道:“你错了,安德鲁是位值得你我尊敬的敌人,屠夫、恶魔还是卑鄙,这都是内心恐惧人的描述。嘿嘿,说到屠夫,你可知道自己母亲家族的发迹史吗,100年前你的曾外祖父,基伯尔勋爵,当时驻爱尔兰的英国总督,是他为帝国,更为自己及家族,先后攫取几十万英亩当地人的良田,用于圈地放牧,以获取金子般的羊毛,是啊,他富裕了,你们家族有钱了,但爱尔兰的人口却少了一半,150万只剩下80万不到。”说道这里,纳尔逊以将军的指令再次制止副官的辩驳,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恶魔,这应该是天主教徒常用词汇,你是清教徒,法国革命同情者,当换个称呼,比如,卢梭的信徒,东方的革命者等等。安德鲁对自己的士兵与人民,从不施加暴力,他的杀戮都是自己认为的叛国者,在这一点上,我倒是非常赞同,如同纳尔逊,决不宽恕任何英国国内的敌人,包括爱尔兰人,在心狠手辣上,我还是少了他很多。”
“而卑鄙,这只是无知者时常引用的诽谤攻击词语,其实是指挥的艺术,谋略的高明,根本不能放在他,土伦战役的胜利者身上。如果,还保留这样的看法,下一次与安德鲁的对抗过程中,我们又将惨败。对于他利用书信来编造谎言,倒是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让自己明白了将军决战岂在战场,任何一种有效的打击敌人手段,并不限于军事上,在外交、情报与舆论方面,他做的比我出色很多。知道吗,我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