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霏暗松了一口气。能参加琅华宴的皆为武林人上人,还是不要随意得罪了人为好,何况这个理由太多滑稽。只是……烈霏禁不住打量白衣青年。同样的白发白衣,纤长紫眸,面容俊美非凡,不得不说此人与九千胜长得十分相像,只是这气质截然不同。
灰衣青年貌似也未动怒,见罢摆摆手,道:“无心之举何须计较?既然你已经报上名来,吾也不便隐瞒。”
午后的天气最为晴朗,恰逢艳阳普照,映得整个世间所及之处尽是温暖如乡,阳光不甚炎热,打在人脸上不至于睁不开眼,反而显得每一位沐浴暖光者似是受神明眷顾之人。
然而仅是无知孩提也知晓,过了这高涨的时辰,待太阳下落,便是漫长的黑暗。
灰衣青年与白衣青年同时开口。
“最光阴。”
“绮罗生。”
【未完待续】
从这章开始进入高潮阶段~
第七章 【七】
所谓前世今生,不过是逃不开躲不过的六道轮回,每个人,注定来这世上走一遭、忘一遭。
手中动作不知不觉顿下,烈霏难得放下了工作,转而抽出一张上好的生宣,挥笔落下心中所想。
万般种种,徒生奈何。
一个月前,琅华宴期间,文熙府内。
名为最光阴的青年细细打量一番烈霏,只觉此人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我不知你所说的是谁,我只知我说的种牡丹之人……”
“早就死了。”
心下一时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烈霏思索半晌方才作答:“是么,许是小生误会了。这盆牡丹是我府上贵客所赠,他还活得好好的。”
于烈霏而言,他素来喜结交朋友,更是对同九千胜外貌相似那名叫作绮罗生的青年萌生亲近之意。然而,对方似乎不喜欢他。
三人简单寒暄一阵便分道扬镳,临行前绮罗生眼底的冷意令人心寒。我有得罪过他?烈霏不知,他们甚至素昧相识。
若不是随后九千胜寻至此地,烈霏说不准还要钻牛角尖。他将经过讲与大人听,九千胜听得仔细,唯独在烈霏转身离开之际,遥遥看了看远去的最绮二人,眼神一冷。
这只是生活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好歹在江湖混了一定时日,没有人是人见人爱的这个道理烈霏还是明白的。他们在琅华宴逗留了几日便辞别,回到烈府烈霏依旧投入无边的工作中,他的日常依然那么忙碌,九千胜的身子骨仍旧不见好转。除却精神上更一步的默契,别无变化。
唯独烈霏自己都未能发觉,自从琅华宴回来后他便噩梦不断。梦境似乎是同一个内容,然而梦醒时分又遗忘无踪。一时分不清梦与现实,究竟哪里才是他真正生活的所在。
“爹亲又说我什么了?”
“少主,那是您的父亲,您不可这般无礼。何况师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您好!”耳边是黄雨一尘不变的念白,烈霏不以为意。
不想再听黄雨的说教,烈霏捂着耳朵跑开。骗人,他明明看见父亲单独教黄雨烈雨剑法,他在房间内头疼欲裂,结果他们二人却在父子情深不来看望他!不来也罢,张口闭口又是说教。
早知道,烈霏眼底划过一抹狠厉,当初就不该把那流浪汉捡回家!本以为会是他一人的玩伴,熟料竟是来抢他最爱的父亲的!岂有此理!
不去理会身后人的呼唤,烈霏径直跑远,不想再见那人的面孔。“师傅。”黄雨嗫嚅着对从拐角处走出的烈霖说道。烈霖轻撵胡须,缓缓道:“霏霏这孩子,大小便是这脾气,你为他兄长,多让让他便是。霏霏是烈剑宗最大的宝物,他想要的吾定会为他得到。黄雨,再上屋顶,我来检查你轻功练习的如何。”
黄雨登时吓得脸色煞白,却丝毫不敢顶撞师长,遂一边应了声,一边颤抖着爬上了高墙。远处烈霏躲于榕树背后,阴沉的可怕。
烈霏是个病孩子,病得从里透到外。父亲说他的病是天生,但他有能力将他治好,还说他是“上苍赐予的眼泪”绝不会令他抱憾终身。爹亲,你骗人!在烈霏的记忆中,哪一次不是他一人遭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可在他受尽了煎熬之痛时,那个说绝不放弃他的人又在哪里。
哦,他忙着教授他的爱徒,无暇顾及亲生儿子。
最后一次,烈霏仅凭自身意志,不借助药物挺过的心疾阵痛,他凄然一笑:
既然你不再爱我了,那我也不再爱你了。
某一日,烈霏同往常一样被烈霖带出府寻求名医,他被安置在一间诡谲室内的法阵中央,森冷的氛围令他不安,然一觉醒来再不见病痛。不知那名奇装异服的法师用了何种邪术,不过既然他病愈。
管他呢。
自打烈霏病愈后,他便能习得他梦寐以求的烈雨剑法,只是他天生聪慧,烈雨剑法于他而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