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常光顾烟花之地,但只去过一两次就记得那种味道。
心头泛起了一种郁闷的感觉,却也说不上来,只由得苍搂着他进了房间,翠山行平时单独与苍相处的时间不多,他在此刻深夜与自己相伴却是不大寻常。房间虽然大,但两人之间的空间却小,空气中弥漫着暧昧而沉默的气氛。
翠山行看着神色自若的苍,也许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只有自己吧。
不帮我更衣?见翠山行发呆的苍问道。
……是。翠山行对苍的装束并不陌生,便开始解苍的外衣,却因心情略带紧张,不由得手忙脚乱起来。
解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将苍的发冠、长袍、束衣一件一件解下来,虽然苍是坐着,而翠山行站着,却觉得自己被苍的气息所笼罩,连带他身上的酒气似乎也要传到自己身上来,让他有种微醺的醉意。
苍伸手一勾把他整个人拉进自己怀中。你这样解,要解到什麽时候呢?
翠山行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落到苍的胸前,不由得解释道:抱歉──
苍却不让他说下去,直接站起来牵起他往床上走去。
睡吧。苍让翠山行睡在床的里面,自己在外面,一张棉被盖住了两人。
翠山行咬了咬唇,心跳噗噗乱跳起来,彷佛想起洞房花烛夜那晚与苍两人的情事,脸上热起来,只压着被角就往床里蜷缩。
感觉到背后的视线盯在自己身上,翠山行也不敢动,只闭上眼睛希望睡眠可以减少自己的紧张。
愈是想睡愈是睡不着,翠山行带点懊恼地想。这时一双游蛇般的手隔着衣服穿过他的腰部,直接滑进他的里衣随意地游走,灵巧的手指直接碰触他胸前敏感的突起,翠山行身子一颤,一声低吟忍不住溢出了喉咙。同一时间,后方温热的身体几乎就贴住了他的背部,翠山行有点混乱的转过身,却直接被苍翻身压在床上,翠山行只觉一阵电流般穿过了四肢八骸,还没来得及反应,苍微凉的唇已封住了他的声音,毫无顾忌地探入,卷着他的舌头。
身体上的亲密掩盖不了心里的慌张,翠山行忍不住颤抖,身上的一件单衣被轻易地扯落,苍以舌头代替了那在他身上放肆游走的手,到处地在翠山行身上燃点情欲的火苗。
这时苍渐渐感觉在青楼时所沾染的催情药愈发骚动起来,不由得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惹得翠山行一阵颤抖,无措地配合着他的动作。
翠山行本是拘谨,在苍的百般挑逗下渐渐放开自己,只觉脑海中复杂的思绪搅成一团,还来不及去理清,听得苍伏在自己耳畔轻道:抱歉,小翠。
腰间一紧,苍不依不饶地进入了他的身子,并开始律动起来。
破碎的呻吟从翠山行的唇边溢出,他几乎无力应对苍的需索,只能随着本能脱口的呻吟,任由他肆意掠取。在理智被本能占据的瞬间,苍放纵地占有身下的人,翠山行无力的挣扎对他来说是一种邀请,邀请他的深入……
翠山行苏醒时床的另一半却是空着,全身的气力像被抽乾一样,身上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他知道苍在情事过后一向会为他处理好。分不清是梦是现实,只有身体上的疲乏在在证明了自己与苍昨晚的火花。
望着冰冷的半边床,心中不免惆怅起来。
之后在商行的一段时间,翠山行不时感觉到从苍的方向他投来的目光,可是当他转头回视,苍还是如平常般眯着眼睛,专注於自己的事上,他也不敢相问,也道是自己稍微敏感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翠山行又渐觉苍并非表面上的冷淡,只是比别人要慢热,亦不喜在言语上表达关心,心里却也是牵挂的,渐渐打开心中的结。
那天与爹娘用过晚餐后,苍牵着翠山行走到庭园,一双人影在月光的照射显得特别的明亮。
今天的月光很美,真适合出来走走。翠山行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苍的手劲有点大,翠山行把手掌的角度调整好,让两手相叠着。
翠山行坐在栏杆上,背倚着柱子,月光映照着他的半边脸,翠山行看着月亮,又微微转过头盯着苍的侧脸。
他很少这麽专注地看苍,通常自己看着他不久,就会因为他的回视而忍不住先别开眼神,也说不出是怎麽样的情绪,像是心跳失了序,有点惶惶的不安,可是今天在这样的环境下,又觉得往日的自己幼稚得可以。也许是晚上的月光给了人勇气,也许是夜色让人摆脱了白天的烦躁,翠山行脱口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有点无聊的问题:你为什麽娶我呢?
苍先是一楞,又微微笑了,答:男大当婚,不然呢?
下一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话翠山行倒转也会背了,又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傻了。苍长着薄茧的手指摩娑着翠山行的手背,让人有一点刺痒又有点舒服,翠山行有点挣扎想缩回去,苍却像鹰隼了一样握着他的手,翠山行拗不过他,也由得他了。苍不疾不徐地补充道:从我弱冠开始,娘亲一直催促我成亲,拖了几年,娘说今年不管怎样都要我娶个媳妇回来。
大概没几人会像眼前这男子一样对成亲这般无所谓吧。翠山行心里想。
见翠山行眨着眼的样子,苍觉得很可爱,问:你又为什麽愿意代妹妹嫁给我呢?
这事从夫人身边的丫环传开来,夫人并未向苍提及此事,生怕他反悔不愿成亲,但苍是早已知晓的,对这问题一直隐而不问。
提起家人,翠山行的脸像是染上了一层情感的光采,不无感叹道:碧霞心性不定,让她嫁过来定必闹上不少事端。
你的意思是我们会虐待她?苍打趣道。
唉……不是,是她会给你们添麻烦。翠山行努力地解释,正斟酌着要不要将真正的原因告诉苍,又想到自己已和苍成亲,也不会造成怎样的后果,道:我有一位远房表弟灵湘,他和碧霞自幼青梅竹马,他们感情十分深厚,碧霞早已经将灵湘当成她今生的唯一。
你爹娘不知此事?
爹娘自然知道,但觉得他们仍然年轻,加上灵湘的家里环境不太好,他们并没有打算让他们结亲。若硬要碧霞嫁过来,她也不会幸福。我知道那丫头大概会跟灵湘两人……与其这样,不如……
不如押上自己的未来,换取妹妹的幸福。苍替他把话接下去。
翠山行瞪大了眼睛,自己以为会永远埋葬的心事,却被眼前之人三言两语点破。
这确实很像你会做的事。苍靠近了翠山行,几乎鼻尖贴着鼻尖,却没有实质上的肌肤接触,却能感觉到对方的发肤气味,彷佛与自己紧紧交缠着。
……这也正合我意。
突然靠近的气息,翠山行几乎整个人跌在他怀里,定了定心神,思索着苍的话语。对别人来说,婚姻也许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然而,对他、对苍来说,似乎却是多了一点随意。 18o7)|≈
但他们还是成了夫妻。不管是阴差阳错,还是姻缘注定,现在目前站在他身旁的人,是他共渡一生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