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普西亚米陀的十二万大军要想顺利南征孟买,唯一可走的一条道就是沿着恒河河谷的支流往西走,这样大军的粮秣、辎重才有可能顺利补给。而这也是陈参预伏在这个地方三天不动窝的原因所在。
“参军,你看来了!”
三天后,忍受蚊蝇盯咬痛苦的陈参终于等到了他期盼已久的消息。
一支打着孔雀羽旗的摩揭陀国军队出现在斥候们的视野中,在行进队伍的中间,间或有数十头高大的战象在象奴的指挥下,从容自在的迈着步子,这大象还时不时的伸出长长的獠牙,似乎是在向所有挑战它威严的对手示威。
“快,回去禀报傅帅,摩揭陀人的先头部队已经来了!”
“诺!”
茂密的丛林中,树梢稍微晃动了几下,一声清脆的鸟鸣响起,然后就没了声响,那些表情麻木呆滞、拿着木棍、肩背竹弓和铁头竹箭的奴隶依旧只顾着朝前赶路,周围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既没有兴趣去看,也没有兴趣去听。
听从主人的命令去打仗,对于这些失去自由的首陀罗们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干活罢了,与平常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孟买岛,东三里。
得悉摩揭陀大军杀来的消息,秦国远征军毫不示弱的开启城门,列阵于城下御敌,不过,从秦军排列出的圆形守御战阵能够看出,随同傅戈出征的士兵不过是区区二个方阵,五千人左右,相比一边望不到边的摩揭陀大军来说,这点兵力实在微不足道。
“秦狗,竟然还敢出城迎战,当真自不量力!”
摩揭陀军中,战象部队的指挥官普斯汉达尔一脸的骄横,他不仅是摩揭陀国的第一勇士,还是普西亚米陀的胞弟,有道是打仗亲兄弟,这一回与秦军交战,普斯汉达尔当仁不让的抢过了先锋的位置。
为了一举全歼给自己带来诸多麻烦的秦军,普西亚米陀这次出动了国内战象部队的主力,大象的总头数达到三千头,其中,真正能派到一线作战的雄象足足有二千头之多,可以说,此次作战的规模相当空前。
相比摩揭陀人的倾巢而出,秦军一方则显得势弱得多,除了列阵的五千战卒外,也唯有在孟买城头摆放的抛石器还算是新式的战具,对于攻城部队来说,横飞的矢石确实是不小的威胁,不过,这些对于普斯汉达尔来说算不得什么,孟买城他势在必得,要说损失的话,大不了攻城的时候多死伤些奴隶罢了。
“弩骑兵,出阵!”
未等摩揭陀人站稳脚跟,排好阵形,已经严阵以待的秦军就开始了他们的逆袭,第一波攻击傅戈派出的是纵横草原曾经匈奴人闻风丧胆的弩骑兵部队,虽然因为路途遥远的关系,随同出征的弩骑兵只有区区的五百骑,但在他们势如雷火的冲击面前,那些根本不知道防御的首陀罗们就象一个个待杀的鸡鸭一样,被无情的箭矢射中。
“可恶,快截住那些秦人!”
惊惶的呼叫声不断的在摩揭陀军中响起,射术精准的秦弩骑兵在摸清了面前这支奴隶部队的底细之后,开始有目的的朝那些指挥作战的军官下手,这一来,本就缺少战斗意志的首陀罗们一见指挥官死了,更是心无斗志,失去指挥的摩揭陀军队空有庞大的数量,却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御。
五百秦弩骑兵在敌阵中尤如一条翻飞的巨龙,将阻挡的敌军杀得哭爹喊娘,狼狈逃窜。
“象兵集团出动,截杀秦骑兵!”
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普斯汉达尔怒不可遏,他发誓要给不识相的秦人一个深刻的教训,他要让秦人明白,谁才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王者和主人。
“鸣金,令弩骑兵向北撤退,长枪手殿后掩护,交替回撤城中,亲卫队,随我杀奔敌象群的侧翼!”
眼见敌方祭出了王牌部队,傅戈当下也不敢大意,他一面着令以步卒为主的长枪兵、盾牌手向孟买城回撤,另一面则亲率一支精骑绕击敌阵。
用寻常的战马去正面对抗高大的象群,这是绝不明智的战法,绕阵侧击的话,威胁也同样不小,因为象群随时有可能转向将冲击的秦骑兵包围起来。
为了成功诱使敌方战象部队,傅戈冒险一搏,他只希望自己的中军玄旗能让普斯汉达尔早一些看到,他正等待着敌象群转向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