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都请好了,那些好不容易联系上的业内名人,若是这次画展被放了鸽子,他们会怎么评价他?他的人生才刚刚起步,哥,你是要毁掉他的职业生涯吗!”说着说着,川哥愤怒地揪住了安堂的领子。
安堂轻轻扭了扭脖子,把川哥捏住他领子的手拨开了。“我没想毁掉他的前途。”
“你不是想帮他吗?”安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川哥,嘴角的弧度渐渐加深,“你跟他分手,我马上就可以收回撤资的话。”
听了这话,川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苦笑道:“你拐了个这么大的弯,就是为了这个?让我和他分手?”
“我是为了保护你。”安堂又作出那副“好哥哥”的模样。
“这话你自己信吗?”川哥有些讽刺地笑了一声。
他看着眼前朝夕相处多年的自己名义上的哥哥,后退了两步,慢慢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然而实际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又何止这么远:“哥,你变了,以前的你虽然总是凶巴巴的,可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但是现在,哥,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就算你脸上在笑,可是谁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哥,你变得让人害怕了。”
“也许吧。你不也变了吗?以前的你,根本没胆子这么跟我说话。”安堂避开了他的眼神,看向窗户,脸上的面具是那样完美无瑕。
“你——”川哥还想说什么,安堂举起手腕,打断了他,示意他看表,语气有些不耐地道:“快点决定吧,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从纷杂的往事中回首,川哥轻轻叹了口气。六年了,他离开那个家,已经整整六年了。
当年因为李来的死,他没办法再在学校待下去,就退了学。
然后,他没有安叔叔和阿姨告了别,就离开了那个家。
至此六年。
如果不是安堂找到他,告诉他安叔叔住院的消息,他们可能会一直这样下去,永不再见。
此时川哥刚到达医院,大强电话打来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安叔叔所在的病房,正要推门进去。
他和大强说着话,却猛得被人从背后拽住了胳膊。
被强行扭过身子的川哥看到了阔别多年的安堂的脸,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回过神,蹲下身子,默默捡起了手机,同时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电话还通着。
“你男朋友?”安堂问他。
“不是。”川哥语气淡漠地否认了。
他甚至本能地不想让安堂知道大强的存在,没说几句就匆忙挂了电话。
“安叔叔到底怎么样了?”
“他年纪大了,心脏出了问题。这次突然在家里晕倒,幸好我和妈发现得及时。”
“那他现在?”
“他已经醒了,但医生给他做了全面检查,说他血管狭窄比较严重,需要做个手术,植入支架。爸已经同意了,手术约在明天上午。”
“支架植入……有风险吗?”
“风险挺低的,医生说不到1,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那我进去看看他。”
两人一番对话平静而客气,不过六年,已然生疏成这样。
川哥转身推开门。没有看到身后安堂努力压抑自己不激动地上前而握紧的拳头,还有那凝视着他的深不见底的眼神。
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为了找到他,花费了多少时间和心血。
另一边,大强从黄毛那里知道了川哥老家在b市,他一边郁闷川哥从没告诉过他,一边找刚好在b市市局工作的同学查川哥以前的具体住址。
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同学给他打电话,给了他一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