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分卷阅读45(2/2)

间转发宋安青发的“新年快乐,祝大家阖家幸福,要像南柯一样追寻自己的幸福呀。”

    在那张图里,因为向宁站得比较边,有点拉伸变形了,然而中间的全是比他咖位大的,也只能强颜欢笑转发新年快乐,不转人家还以为他真的被气到了呢。

    易为春象征性地掏出手机,那边厢咚咚已经光速替他转了,还配了一个爱心,这种简明扼要的发微博风格很符合他的人设,下面呜哇哇地一片“小春你终于发微博了”“新年快乐鸭”“向阳花永远和你在一起”之类的评论。

    他有咚咚专门设计的新年发的祝福文案,九宫格,排版,表情符号,无一不是精挑细选,打着ixg的logo,和其他成员的形成一个完整系列充实团魂,发送时间压在零点,想必现在躺在他们部门哪个人的草稿箱里。无论他发的是什么,他的后援会一定会把数据做上去,评论里都是美图。所以有时候易为春觉得社交网络上自己说什么并不重要,看上去好像一呼百应,然而那些回应已经把自己的声音淹没了。

    他在发微博的页面停了许久,慢慢一个字一个字打上去,“新年快乐。”,点了发送。

    他刚发完,咚咚那边立刻私下敲他了,“小春,刚才那个微博是你自己发的?”

    他回道:“对。”

    “你是不是忘了配图了?”咚咚那边发了一个卡通人物满脸问号的表情,毕竟这么个好时机,配个自拍都是曝光机会啊。

    “没有啊。”

    “好吧,也挺有你的风格的。”咚咚那边还在加班加点做ixg新年自媒体推广的企划,问了他几句就自己忙去了。反正要发的零点还是发,易为春的小动作扰乱不了他们的整体设计思路。

    评论区回复飞速上涨,大多数是控评疯狂刷美图的,也有一些别的艺人账号来做互动的,易为春扫了一眼,知道好几个都是托管的,事后想必咚咚和那边的人都会安排把点赞回复一条龙做好,就没去理。

    丁凯城来招呼ixg地去吃饺子,大家在后台披着羽绒服听着外面在倒计时,像是一群南极冰原上挤挤挨挨的企鹅。音箱嗡嗡地发出共振,听到主持人激情洋溢的声音,5、4、3、2、1。

    咣当,新年到了。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抱在一起说着新年快乐。

    易为春微笑着,也说着新年快乐,走进欢呼的人群中。

    那个账号更新了一个短视频,开始一声清越的笛声,是账号主人翻来覆去吹的那首曲子。带着些许气流的杂音,在篝火,风声,欢声笑语中如同一只飞在高空的鸟。几秒之后,音符突然跌宕而下,变得缠绵而温柔,变得和以往都不同。

    第114章 天高地阔

    大年初五是他们这里的圩,圩是开设在离他们村不远的河滩上,鸡鸭鹅有的都就地杀了拔毛带回去,浅水处都是红汪汪的血。这次是开年的大圩,加上上个月雨水丰沛,冲垮了一座桥,上次没去成,这次据说十里八乡都会来。

    走马已经为此兴奋了半个礼拜了,这哥俩虽然算不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也绝不是生产农产品的能手,民谣歌手嘛,灵感来源除了远方就是姑娘,两个大老爷们窝在小山窝里看雪看秦白看得眼睛发绿,看得索然无味,如今总算可以见见鲜活颜色放放风了。

    秦白最近在给村里的小孩上声乐课,他进b团的时候对自己其他方面都没什么自信,是通过vocal选进去(没准选拔委员会只是看他长得不错),声乐只懂一些基础的,反而后来吹奏学了不少。如今热衷于给班里同学们削笛子。可笛膜怎么都弄不到好的,竹膜倒是有,可是不持久,小孩嘟嘟两下就给吹破了。想要好的苇膜,就没法自力更生了,老老实实钱物交换,听说圩里有人卖乐器零配件,便说要一起去。

    走马摩拳擦掌,五点不到就把秦白从被子里挖出来,三个人顶着星光背着行囊往山下走。

    远远的山的那一头似是有火把或电筒,在雾气中一抖一抖地照着。

    他们不赶早,纯属看热闹,走得也慢,估计到那里人家鸡鸡鸭鸭都杀了一半了,还得琢磨中午找点啥垫垫肚子。

    秦白一边走一边仰头举着手机,赵默问他:“你干啥呢?”

    秦白目不转睛,“拍天空。”

    他们一起仰头看,太阳已经快升起来了,远处浮现出一溜奶白色,月亮只剩下个浅浅的指甲印,星星还亮着。

    那可真是漫天星斗,汪洋恣肆快要泼洒而出。

    群山是寂静的墨色,风呼呼从他们头顶掠过,惊起远处几声鸟鸣。

    “天高地阔啊……”赵默悠悠地叹道,“你说我们这种大俗人的烦恼,什么房啊车啊妞儿啊,在这里又算得了什么呢。”他自嘲地摇摇头。

    秦白没说话。

    “诶,我们过完元宵可就走了,你要做的是啥事啊。”他拍了秦白一把。他们本来就是来采风的,民谣组合不讲究什么流量,还是要新歌能打,他俩最近哼哼唧唧把几首歌都定得差不多了,连主打都有了,是时候回去进棚录歌了。

    秦白想了想,“其实原来我也不知道我来这里要干嘛,有点自暴自弃的逃避心理,总觉得非走不可,留在那里会疯掉一样,怕别人看我,又怕别人忘掉我。”

    赵默斜觑了他一眼,“别人是指易为春啊?”

    秦白笑着摇了摇头,“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他仰头,吐出一口白蓬蓬的雾气,“做什么事原因都归咎于他,我不想自己那么沉重,也不想他那么沉重。”

    他眼睛一转,忽而从这略显悲壮的氛围中拔地而起,“诶,我之前联系了我以前的朋友,他们是做综艺起家的,现在自己独立出来做公司,和公益沾边,说和国家哪个部搭台搞了个保护传统民俗文化之类的项目,顺便捐图书馆音乐教室什么的,哥几个有没有兴趣,挂牌可以加名字哦?”

    “好哇,在这儿等着我们呢!”马六笑骂道。

    突然一阵簌簌声,三人极目望去,高耸的幽林飞窜出一群剪影一样的鸟,朝着雾气飞向太阳。

    如果易为春没有翻山越岭,没有跌宕于命运,这个世界上谁会知道有易为春呢?

    人也好,歌声也好,总是如果没有人注意到,就会慢慢慢慢被忘记的东西。

    “没准这里还能出几个巨星呢!”赵默斜过去撞了他一下,调侃道。

    “谁说不是呢。”秦白笑道。“到时候您可就是伯乐!”

    “别说得光我们占便宜,你没有私心一样!”

    秦白说:“私心自然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可惜。”他笑了笑,“你看看来的那些什么教授学生,哪一个像是拿着有钱的课题的样子?这样代代相传太杯水车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