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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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现在,我留在这里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在这里真的很开心吧。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只是想找一个更靠近你又离你更远的角落把这些喜欢偷偷藏起来,即使它本身就已经不见天日。“你其实不用来的,之前这里还有记者。”

    易为春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怕记者,当初在总选的时候就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提起总选,两人都有些五味陈杂,因为总选,他们在外人眼里,早就成为彼此讳莫如深的故人,仿佛一切发源于总选,如果没有总选,如果他们不是在当时当刻以那样的形式相遇,也许结局会有所不同。那个盛大而混乱的时刻,他们针锋相对又纠缠不休,大义凌然郑重其事做出了牺牲,站在台上犹如烈士,结局却是这样的。

    有点求仁得仁,又有点啼笑皆非。

    当初那样在意总选,满心满眼要借此左右自己也左右对方的命运,然而真正的命运降临了,才发现这些原来都不值一提。他们还是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天没有塌下来,也没有比平时再高几丈。

    在这里说起总选,像是前世发生的事情一样。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也一定想不到,外面的世界有一群人,因为虚无缥缈的理由被万众拥戴,再挖空心思,充满血泪地求一个同样虚无缥缈的奖励。

    那些纸醉金迷和夸张桥段是精心设计,悲欢却是实实在在的。

    秦白和易为春一起看着山头堆积的一块雨云,突然一起笑了出来。

    “是啊。”秦白点点头,像是叹气一样,“是啊。”

    青天高,黄地厚,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秦白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快生日了,到时候我送你一件礼物吧。”

    易为春想想快要到来的生日会,就觉得头疼。他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又是包楼包地铁一套组合拳砸下来,他今年“痛失第一”,向阳花们总有种补偿心理,什么都要最好的。虽说生日会都是梦娱全权承办了,可哪家后援会不是挖空心思,要一枝独秀彰显财大气粗,这家送了到场媒体和工作人员奢侈品套装,那家就要声势浩大搞三百六十度花墙,你跟他们说不要,倒显得卖惨似的,送得更凶猛了。

    他还不至于因此感到自卑,只是觉得有些浪费。

    易为春笑,“什么?那首歌吗?”

    秦白眨眨眼,“你知道?”

    易为春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你要它也可以……”虽然他个人觉得那首歌配不上易为春,他那种水平,那种资历,换做是别的什么新人,光盘根本不会递到易为春手里。

    “到时候……你把它送给我做谢幕曲吧。”易为春仰头看天。

    秦白愣了一下,“什么时候?”

    “不知道啊。”

    秦白垂下眼睛笑,“好啊。”

    他知道易为春身上背负着多么沉重,多么不能轻易割舍的爱意,就不能像别人一样轻易劝他说想走就走。

    “我请了一周的假。”易为春顿了顿,“昨天有一场公演。”

    秦白沉吟了一下,说:“你不用太担心的,也许他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可靠,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孩子……啊,我不是劝你退团的意思,你按照自己的步调就很好,只是希望你多在意自己一点。”

    “我也是这样希望你的。”

    秦白愣了一下,搓了搓脸,觉得有点难堪。他们做偶像的,大多要塑造的是低龄感,不管实际年龄是多少,最好在粉丝的镜头里永远是高中学长白衣少年。然而自己现在一定邋遢又沧桑,胡子三天没刮,一层青皮,摸上去有点扎手,特别是他还自持病人身份,跟个抱窝的老母鸡似的不修边幅披着件军大衣,他的粉丝看到也许会晕倒吧。

    “我有没有看上去很丑?”秦白突然扭头问。

    易为春笑了笑,“荆钗布裙,不掩国色。”

    是谁教他这样说话的?!

    第125章 来日方长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秦白正想跟他说这件事,“赶圩的时候救了个落水的小孩……”那时候他被白浪卷进水底,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满心只剩下咬牙切齿的不甘心,他怎么能死在这里。水倒灌进肺里,指甲裂开,他在窒息中他分不清臆想和现实,只觉得无比的委屈,如果让他活下去,他一定要去见易为春,要拉着他的衣袖,跟他絮絮叨叨自己这一个时刻有多命悬一线,有多害怕。然而易为春本尊站在他面前了,他却轻描淡写,守口如瓶。

    “对了,这个小孩好像和你是亲戚,他奶奶说小时候还抱过你,你记得吗?”

    易为春想了想,摇摇头,说:“我小时候是和阿达生活,不过五岁之前的事情,几乎没什么印象了。”

    如果那位亲戚再出现得早一点,也许他不会跟着出山的车队走,也不会在城里洗碗端盘子,不会被林先生挖回去做偶像。如果人生再来一遍,做其他的事情会比做偶像过得更幸福吗。

    也许深居简出更幸福,可那又如何,他已经以这样的面目,站在这里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易为春扭头对他笑了笑,又去看天,“一晃眼阿达也走了好多年了。”

    “那位老太太很惦记你,说给你打了一个银锁,你家出事的时候还回来找过你,只是那时候你已经离开这里了。”秦白看着他,“他们真的很牵挂你,也为现在的你感到高兴。”

    他相信易为春是会甩开一切过往苦痛,大步向前走的人。只是他希望他能够知道,世界上他依旧有亲人,依然被惦念着,他不是什么都没有,不是孑然一身的。“嗯,我这里有那家的电话,你如果愿意,其实可以回去看看。”

    易为春点了点头。

    可是回去也只是别人的家了。

    好像他们之前从未这样平和地谈话,用朋友或者亲人的语气商量这种过于私人的鸡毛蒜皮,易为春曾经一句话把他拒之门外,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们能头凑在一起,低声说起遥远的某个亲戚。这让秦白心里有多了一份雀跃,他心想,做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