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些转变了。
同一时刻,我的“大胜”也得到了诸路藩王的回应,其中尤以龟缩在银川的那四位王叔给我送来的密信最让我感到好笑不已。在信中,四位王叔自然是大赞我年少有为,有太祖皇帝平定乾坤的气魄,还说要我再接再厉,一举扫荡了“庙堂奸邪”,“夫宁朔以安定天下”,话儿真是说得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我挫敌于仙桃的消息传到燕京,父王也给我送来了一封密信,他老人家称赞了我用兵得道,他“孤心甚喜”,又希望我能够继续有更进一步的作为,使得天下大势得以扭转。
虽然经过这一次的胜利,我的声望一时间在天下人的心中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是我却并不会单纯的以为胜利已经握在手里了。毕竟燕京那边才是关系天下的重中之重,只有燕京之围解了,才算得上是把战局扭转了过来,不然如果燕京有个什么闪失,我这区区三万人的孤军又能够做得了什么来?因此继续赢上几场大战,来鼓舞燕京的军心才是我应该去做的。当然啦,如果燕京那边要是真的抵不住了,说不得我也要用用朱诸所说的那个烧尽湖广两路粮食的法子了。
从前读到古书的时候,不止一次看到“某某仁义,景从者众”的话儿,心里面一直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感受,可是这一次打胜了这一战之后,我却真的遇上了这种情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耿炳文纵容士兵劫掠百姓激起了民愤的缘故,安徽、湖北两省的许多武林中人、豪客侠士都纷纷来到我的军营投军,不到两日之间,包括那三千俘兵,我军中的人数就已经超过了四万,
我从潜光进入荆州之后,耿炳文就跟在我的后腿跟儿来到荆州附近,我因为手中有粮,又倚仗着荆州的城高墙厚,所以也并不惧怕耿炳文,决定和他在荆州耗上个一头半个月再说。之前我经过荆州的时候,就曾打开官仓放粮给百姓,或许由于这个原因,这一次进到荆州,百姓们对我们出奇的欢迎,丝毫也没有敌视的意思,毕竟“清君侧”和“撤藩”这是我们皇家内里的事儿,百姓们得到了实惠,就不会、也不敢多嘴什么了。
耿炳文把我“围”在了荆州不到两天,终于耐不住干耗,开始命人攻起了城来。
荆州向来是湖北扼住咽喉之地,那城墙城防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朝代的修缮和经营,又哪里是说攻就攻得下来的,何况我手下士兵未尝试过一败,可以说是士气正旺,对着勤王军的攻城,那真是来一次打一次,勤王军一天下来丢下了数千具尸首,这才无可奈何的鸣金收兵了。
一连几日,我军虽然也有死伤,但是相比起勤王军来说,那真是小巫见大巫,简直没法比。刚开始的时候耿炳文还督促勤王军攻城极勤,可是到了后来,勤王军的锐气渐竭,他们也再没有攻城意愿,只是在城外和我们对峙了起来。
我见耿炳文没有动静,也乐得轻松自在,每日接收着各地厂卫传来的密报,暗自猜测着耿炳文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心思。
按照京城厂卫传来的消息,朱长文为了我的“事儿”,已经不止一次龙颜大怒了,他下了数道旨意斥责耿炳文“师老无功”,然后又严令耿炳文“加紧讨逆”,实在重视非常。不过朝廷对耿炳文没有粮草供应,使得军心不稳,耿炳文又哪能和我这么干耗,因此一时间倒是让耿炳文进退不得了。
这种情形之下,我心中倒是又想到了一个计策,只是也不知道可不可行,于是我找到了介日无所事事的朱诸,让他为我“效力”。
“殿下的意思,是想用反间计了?”朱诸听完我的计策,显然很有些欣赏的意思,这不禁让我觉得自己是找对人商量了,因为这个肥胖的男人看起来正是一个喜欢来阴的人。
“不知道朱兄认为可行么?”
“殿下若想用反间之计,那就必须先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耿炳文的家眷都劫出京城才行。”略一思索,朱诸又道:“我想耿炳文的军中定然有京城安插进去的耳目,殿下若想反间成功,就必须将事儿做得滴水不漏,让这些人觉着您和耿炳文真的互通气息,这样才算是有了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