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作思想了一阵,就据实把先前在御花园个人所说的都一一对师父说了。师父听完想了好久,才道:“想不到你能这样说,如此识得大体,不容易啊,不容易!”
我听了师父的话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儿,不论怎么说都好像是我故意作为,那我的司马昭之心就不言自明了……心中还在踌躇,师父突然又道:“看来这些年你真是老练了许多,大概帐中也多了不少能人贤士了。”
“师父,弟子心中只有父皇和大吴天下,您大概是把弟子想岔了。”对着师父我原本不该隐瞒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自己和师父之间好像隔着了一道鸿沟,不论如何我也不能和他坦然交谈了。
师父听了我这话儿,带着一些欣赏的看了我一眼,却也没有说话,一霎之间,大厅里面两个人的气氛显得尴尬古怪无比。
好一会儿,我一咬牙,心里面已经决定把事情对师父挑明了:“师父,弟子其实有许多事儿想要向您请教的,只是不知道师父愿不愿意为弟子指点迷津。”
师父大概也明白到我的言中之意,他沉思了许多,像是终于作出了什么决定,长叹了一口气后,道:“你本不应该这种时候到这儿来的。”
我没有听明白师父的意思,也知道他的话儿还没有说完,所以我静静的等着师父把他想说的话儿说完。
师父站起身来,郑重无比的从怀中拿出一枚玉扳指,不舍的看了两眼后道:“这是我们映月宗的斑玉扳指,乃是宗主的信物。但逢前一代宗主将宗主之位传给新的一代宗主时,就会把这枚扳指传出去……今天,我就把这一枚斑玉扳指交给你了。”
我还是没有听明白师父的话儿,有些懵懂的接过师父递过来斑玉扳指,实在不知道师父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师父一下子跪在了我的身前,沉声说道:“弟子姚广孝拜见宗主。”
“师父,不,不,不——。”我一把想要拉起师父,“师父,您老是想要做什么啊!”
师父坚持着给我磕满了三个头,这才重新站了起来,说道:“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们映月宗的新任宗主了。”
我听着师父的话儿,才知道敢情他是要把映月宗宗主的位置传给我,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这么做,这就让我心中疑惑丛生了。
“从今以后,你和我就不再是师徒了,忠君之事,难以二心啊!”师父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的说。
师父的话儿让我真真正正的明白了他的心意,大概他是身处在父皇和我之间,不想两头为难吧!我虽然想通了师父的用意,但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我对师父还有着浓浓的孺慕之情,不论如何也放不下来。
“宗主在映月宗拥有无上的权力,门下弟子就连生死之事,也需听命于宗主。”师父见我没有说话,又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闻言一震,到了这个时候才算是真的明白了师父的心意,他之所以把宗主之位传给我,就是让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制约他的行径,可谓是用心良苦之极。事情到了这一步,对我来说虽然是百利而无一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却有些涩涩,我呆呆的看着那斑玉扳指许多,终于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低声道:“师父,弟子不会让你为难的。”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临走时我似乎看见师父听见了我的话儿后,一震之下抬起了头来……
回到自己的府中,天色还算早,才刚刚走进府门,就看见索道存向我行来,说道:“殿下,那位风爷今日找了您好几回了,说是要见您。”
我闻言一怔,才想起这些天忙,也无暇去看完风道同,大概过了几天,风道同的伤势应该稳定了下来,想时便点了点头道:“好,孤换件衣衫,这就过去看看。”
来到风道同的房里,风道同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他一看见我,眼中立即闪过了一丝亮芒,不过却没有说话,只是向我点了点头,当作招呼。
我知道他的性子向来寡言,也不以为意,微笑道:“风兄这两日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再多调养一阵,伤势大概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