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句话也没有回答,愣愣地站在原地,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你没事吧?”陆子涵关心地问。
“没事你个死人头!有你这么给你量体温的吗?想把人吓死啊!”初夏一口气爆发着说完,说完了把陆子涵吓了一跳不说,自己也直喘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票子说,“看,我校理发店开张大酬宾,第十名,第五十名,第一百名进去剪发者免费。其余我校师生剪发七折优惠。”
“你你你什么意思。”初夏抱头欲鼠窜。
“我觉得你的刘海挡到你的眼睛了不利于你的眼睛健康,不利于你上课的学习效率不利于你好好观赏夕阳观赏我。”陆子涵笑着说。
“把最后三个字去掉。”初夏无情地说。
“那就是说你肯定我前四十五个字喽?”陆子涵自问自答,“你同意。很好很好。”
“我什么时候……”话还没有说完,初夏就被连拖带拉扔进了新开的理发店。
“哎呀,欢迎光临。”理发店老板高兴地说,并对陆子涵使了个眼色,“你们可是我们店幸运的第十名顾客哦。”
“免费我也不要理!”初夏挣扎着欲从陆子涵手中逃脱,不想突然来了三个男理发师一起把初夏按上座位,五花大绑后拉去洗头。
“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初夏含泪看着早就已经换好服装的陆子涵,“我要打电话给1818黄金眼。”
“你有电话吗?”陆子涵高兴地说,“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没有。”
初夏憋屈地看着陆子涵:“你说,魏敏哲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发型是不是你的杰作?”
“什么人不人鬼不鬼,初夏你真是……不具备时尚的触角,要是没有我,他能成三大帅哥之一?就他那冰山样多亏了我的发型设计得功劳啊。”陆子涵不满意地摇摇头。
“我不要死在你手上……”初夏不顾生死拼命扭动着身体,却被饿狼陆子涵用双手摁住。
“别动。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他试了试水温,“我第一次给别人洗头,幸福吧?”
“幸福个鬼,我被绑着呢。”初夏郁闷地叫嚣。可是他确实对她很好,他俯下身帮她洗头,动作轻柔缓慢,在“漫长”的时间里,初夏睁开了眼睛。
可是,她不应该睁开眼睛的,因为这家伙穿的衬衫扣子根本没扣上几颗……
“咳……”她只好郁闷地再把眼睛闭上。
“怎么了?”他低头问她。
“没什么。”她转过头去,尽量不想不看不听。
“不要把头转过去!”这会儿轮到陆子涵郁闷了,“算了,也洗好了。”
他拿出毛巾帮她把头发挽起,然后把她“松绑”。
初夏一见自己得大解放连忙跑路,可是——
腰上有一根绳子系着呢!
“你把我当什么了?”初夏欲哭无泪。
陆子涵把她按到椅子上,不管她的哇哇大叫,提起剪刀和梳子就是,剪!
刷刷几剪子下去,蓝眼睛终于重见天日。
“你知道我小时候干过什么?”陆子涵突然说。
“嗯?”初夏有点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喜欢到树上捉一堆金龟子等昆虫,把线绑在它们的腰上,等它们一飞出去,我就拉回来。这样不断重复。”陆子涵笑着说,“挺好玩儿的。”
“我只能说,这事儿很恶劣,你把这方法用在我身上更恶劣。”初夏转过头看着
他,却没想把他看愣了。
他愣了几秒,突然醒过来说了一句:“我剪得真好。”
初夏已经彻底无语,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黑头发,蓝眼睛,真的不奇怪吗?
“啊!不行,我要去排练了,今天星期五。”初夏突然想到排练的事情,有一些焦急。
“嗯,我陪你一起去。”说着,他迅速地把初夏的头发吹干,彻底放了她。
“哇,这个……是茶花吧,为什么现在开呢?”初夏和陆子涵走过艺术楼旁边的小道,几棵灌木花开得格外茂盛,粉红的花朵很像茶花,开满了一整株,草坪里布满了掉落的花瓣。
可是奇怪的是,不是在春天开放,却是在这秋天。
“恩……”陆子涵嬉笑地看着茶花,又看看旁边的初夏。
“而且开得超旺盛!整个放大版的新娘捧花!”初夏忍不住走过去看看,轻微近视的她非得这样观赏花才满足。
“你知道它为什么这么有生命力吗?”陆子涵没有跟上来,就站在花坛外边看着初夏一会拿手指碰碰花瓣,一会用鼻子嗅嗅花朵。
“为什么?”初夏好奇的转过头等待答案。
“它呢,叫茶梅,在日本,叫狮子头。”陆子涵笑了笑,“就像你。”
“哪像我?!”初夏生气地整整被风吹得很夸张的头发,“那跟生命力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比一般人都要有活力,你该不是趁夜黑风高的时候吸收什么童男童女的精气来保持的吧?”陆子涵退后三尺,一脸害怕,等着看初夏的反应。
“滚,要吸第一个吸你!”说着握起拳头就砸过去,我看你才是吸收什么精气吧,长得那么邪门。
“哈哈哈哈……”陆子涵拔腿就跑,跑一半还停下来等初夏追上,等快追上了又继续跑。
直到两个人都跑得气喘吁吁,初夏终于停了下来,“这个帐我记着,下次再跟你算!哼哼!”
“喂,你走得那么快,我怎么跟的上啊。”陆子涵跟上初夏,走在她的左边。
“我可不像你这等闲人,本姑娘忙得很,时间有限。”说着加快脚步朝艺术楼走去。
“我不闲啊,我也要去。”陆子涵小跑几步仍旧跟上。
“你不要打扰我们就好。”
“好。”陆子涵微笑着爽快答应。
正文 第二十章 决心
更新时间:2010-7-22 17:00:07 本章字数:3424
“大家好,不好意思,我来得有点迟。”初夏推开了门,所有的眼光全都聚集了过来。
“陆子涵诶!”
“看到真人还是觉得帅……”
“说小声点,被人听到多不好意思!”
晓菲和乐然想到昨天网上的结果,互看了一眼,这样开心的初夏,不要打扰她的好心情吧,等有消息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话剧社社长兼导演薛灵倒是不惊奇,笑着说,“主席这是来监工的?”
“主席?!”初夏和乐然异口同声。
“你?竟然能当主席?”初夏很鄙夷地把陆子涵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几乎是跳开了一米说的这话。
“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能是主席?”这什么态度啊?看不起他么?
初夏拼命摇头,本来想说文翰宇是学生会主席那还差不多,人家多有好学生气质,是吧。
可惜是陆子涵,这学生会是怎么撑下去的?
“我们的学生会办公室开在原宿?”她心里暗暗一笑。
“你越来越不乖了,恩?你是真的觉得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是不是?”陆子涵朝初夏走过去,把她逼到墙角,没有退路。
初夏没想到他会离她那么近,直到他的脸离她的脸只剩几厘米,她竟然心跳不能自抑。
都说了别离她那么近了!谁能受得了啊!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第四次!
初夏害怕得闭上眼睛,陆子涵见她就这样束手就擒,不如往常反抗,反而不太好意思继续欺负下去,只是一只手掐了掐她的脸,疼得她张开了眼睛。
“啊……喂!”初夏突然发现正有很多不友善的目光像x光线一样想杀死她,“放开我!”
“你们看到什么了?”招牌式微笑!陆子涵回杀了一群人。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看到!”群众泪往肚子里吞……
“哈哈哈哈。”只有一个人笑得异常猖獗,他把手托在钢琴上,“原来你有这嗜好,我还以为你是和尚,你怎么这么快就还俗了啊?”
“臭小子,要你盯紧的人呢?”陆子涵放开了初夏,就这样朝一边的魏敏哲走去。
“人家今天请假回家去了,我有什么办法。”魏敏哲做了个无奈的姿势,闭了闭眼。
“谁教的你这么油腔滑调的?”竟然反过来说他?
“你。”他突然恢复,变成省话一哥。
“原来学生会主席是陆子涵。”乐然自言自语,“他到底打什么鬼主意?只是为了玩玩?”
说到这个陆子涵,乐然还真是琢磨不透了,本来就觉得他的思想难以捉摸,可是,学生会有今天的巨大权利和存在感也都是因为这个不露面的学生会会长啊!
洪妍本就不打算对这个初夏好,她本来不想弄出什么事情来,可是,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初夏微笑着向她走来,她甚至不自知地退后了一步,他们,怎么可以在她面前这样?!好过分!他们真的好过分!
她咬了咬嘴唇,扯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别扭的笑容来回应,这一次,她不会后悔自己做过什么,她坚定了决心。
陆子涵很快接到电话有事离开,离开的时候还很夸张地拼命朝初夏挥手抹泪,初夏只有装作不理会。
“对了,文学长呢?”她转过身,不料正是洪妍嫉妒得眼神,她打了个哆嗦,话已经问了出去,自然不能当没有问过,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回答。
“既然人都来齐了,我们就开始排练。”导演薛灵把剧本卷成一个棒子狠狠地给了初夏一记,“以后不准给我迟到!还有,你们文学长今天请事假。”
“是~”初夏摸了摸被敲疼得脑袋瓜,撩起窗帘看向窗外,陆子涵背对着她把手举了起来挥了挥,“切,自恋狂。”
满口的不屑,嘴边却勾起了一抹笑容,他怎么知道自己会看他?
可惜这一切偏偏又被洪妍看到,她撇了撇嘴,“这次真的要给她一点教训。”
“恩?你说什么?你在和我说话吗?我没有听清。”初夏把窗帘拉好,收拾了一下心情。
“我们要排练了。”洪妍微笑着说,“我先把前面第一幕的部分搞定,你再指导我一下第二部分的好吗?”
“好啊。”初夏微笑着回应。
排练很快紧锣密鼓地进行,初夏坐在一旁看着晓菲和乐然,她们是那么地认真,毕竟,那个活动的日期也将临近了。
金鹰高中与日本爱知县得爱知中学是兄弟学校,基本上每两年都有这样的活动,日本学校方面组织一队学生来参观学习,有的时候就是金鹰学校这边去日本。
“不知道菜柰子怎么样了……”初夏坐在钢琴凳上喃喃地说,不禁会想起以前的日子。
那时候因为初夏的日语不好,又是外国人,经常受到幼儿园里面大孩子的欺负,东西被抢是家常便饭,可是初夏绝不是甘心被欺负的,她总是奋力抵抗,最终却被污蔑成为闹事者。
她的日语水平不好,无法为自己辩解,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吞,那时,菜柰子总是挡在她的前面,于是经常两个人一起被罚,小小的脸蛋上没有童年纯真的快乐,只有那些触目惊心的血痕。
两个人一起并肩“打群架”,两个人一起打扫教堂,两个人一起受手杖责,两个人一起欢笑,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发誓好好表现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们在床头悄悄用中文和日文刻下宣言:“我们要一起离开!”并互相微笑着进入梦乡。
可是那一天,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两扇大门哗啦一下被打开,阳光从背后的窗户里泼洒进来,窗下的沙发上坐着一对夫妇,看不清他们得脸。
安修女把她和菜柰子推了进去,笑吟吟的对着两个陌生人说,“我们这里7,8岁的孩子就只有这两个,成绩都很不错,人也很乖,一个还是混血的孩子。”
“快叫叔叔阿姨。”安修女严厉地望向菜柰子和初夏,示意她们说话。
初夏顿时明白她们渴望了很久的机会就这样摆在了眼前,它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像梦一样看不清楚轮廓。
“叔叔,阿姨。”她没有叫出口,菜柰子却比她淡定许多。
“走近些,让我好好看看。”女人招手示意菜柰子走过去,并轻轻抚摸了她的头。
初夏仿佛看到幸福的一家三口的情景,她一个人站在远处,站在阳光的外面看着被照耀着的三个人,他们是那么耀眼,那么……那么遥远。
她感觉到自己和这三个人得距离,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对呀,他们不可能领养她和菜柰子两个人,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那天下午,初夏把总是找她麻烦的大个子找来,二话没说就是一拳,正好被安修女抓个正着,严厉批评了一顿之后被罚去打扫教堂忏悔思过。
她把抹布拧干,用力地擦拭每一张椅子。
“主,请原谅我犯下得错。”她跪在耶稣面前,掉下了眼泪。
“初夏!”教堂的门很重,菜柰子吃力地推开,她冲进来抱住了初夏:“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
“我没事,那个大个子才有事,哈哈,我打了他一拳,帮你上次得仇给报了。”她捏了捏拳头,挥一挥,示意自己很强壮。
“我不用你报仇!你只要好好的,不要去惹他,他明天会打回来!”菜柰子担心地看着初夏,簌簌地掉下眼泪来。
“没事啦。我现在可以很强壮了,我有好好锻炼哦,你看。”说着,她拿起抹布擦其地板来,“这也是锻炼啊。”她微笑着,仿佛什么事情都不算是问题。
“真是的。我帮你一起。”菜柰子拿起一块抹布,却被初夏抢下。
“不用不用,我受的罚,你来做什么?”
“我锻炼。”菜柰子笑笑说。
“既然你这么帮我,今天我请你去个好地方。”初夏神秘地说。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第一击
更新时间:2010-7-22 17:00:07 本章字数:3356
初夏神神秘秘地带着菜柰子从后门溜了出去,翻过旁边低矮的铁丝围墙,进到一幢废弃大楼里。
大楼很快就要被拆除,用了60年有余的西洋大楼显得破旧不堪,墙壁上的白色漆面像雪花一样片片掉落,这是一幢平顶的小洋房,采光不是很好的房子傍晚看起来更加吓人。
她们迅速跑上楼顶,血红的太阳还没有落下地平线去,周围错落的云彩被晕染成无法表达得色块。
菜柰子把头抬得高高的,夕阳把她的脸庞照得红彤彤,她开心地不自主地旋转,张开双手,她像一只飞舞的喜鹊。
“你看,那些美丽的棉花糖。”菜柰子坐再初夏旁边,指着天边无垠的云彩。
“在教会,我们看不到它。”初夏无奈地笑笑,“如果你出去了,就可以天天看。”
“你也一样。”
“我可以到这里来看。”初夏微笑着。
“那我也可以。”菜柰子抓起初夏的手,激动地说,“初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允许。初夏,你要回去,回到中国去,去找你的亲人,你不属于这里。”
“我已经不认得谁了,我只认识你,菜柰子,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她抓紧了菜柰子的手,“你的身体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好,你需要照顾,不能总是替我挨打受罚。”
“我没有事的,来教会以后,你有见过我生什么病吗?听着,你要出去,要去看看你的家乡。我妈妈生前曾经去过中国,她说,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陆,那里有高山,大河,有草原,有沙漠,有森林,有平原,有湖泊和与它一样蓝的蓝天。初夏,你应该去看一看,看一看那里的太阳是不是比日本的大。看一看那里的夕阳是不是比这里的还要美。”菜柰子噙着泪水,拥抱了初夏,“你不应该呆在这小岛上,你要找回原本属于你得东西。”
“可是,我舍不得你,放心不下你。”她抱紧了菜柰子。
“我很优秀,很快就能出去的,放心。”她轻轻拍了拍初夏的背。
很快,夫妇又来到教会,他们准备领养初夏和菜柰子其中的一个。
“你们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女人温和地问着菜柰子和初夏。
菜柰子没有回答。
“我喜欢打架。”初夏微笑着说,“我昨天还解决了个大个子。”
菜柰子惊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