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像我这种出生普通的小女子,本是断然不可能攀得上您的。和您双宿双飞这种事,也只能在梦里想想吧。”
暮天枢平静道:“我不自恃身份,你也无须攀附。”
蕊姬歪着头,如羊脂美玉的脸上泛起层层潮红。
“您何必这么冷淡呢?这场梦过后,我会给您留下毕生难忘的印象。如果您以后还想要,请随时来找人家。”
暮天枢看得出她压不住的心思,男欢女爱的涟漪在她的眸光中泛滥成灾。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给她吹凉风。
“都说出这种来者不拒的话了,你还说自己不轻浮?”
蕊姬垂下头,柔荑般的小手攀上他的胸膛,在他的衣上画圈,时重时轻,拨弄着那半开的纽扣。
“您误会人家了。才不会对谁都说呢,是您对我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暮天枢瞅着这要往自己身上贴的女子,下意识抬起手想把她推开。可满目都是细白的肌肤,他竟找不到合适的落手点。
见他舒张手臂,蕊姬的小手直接划到他的后腰,玉臂环住他的身子,随后软乎乎的上身迫不及待地贴了过去。
“人家等不及了呀……”
暮天枢闭了下眼睛。
蕊姬微微踮脚,准备从深深一吻开始……
“呵。”
暮天枢突然笑了。
是冰冰凉凉、云淡风轻,甚至有些蔑意的讽笑。
这一刹,蕊姬觉得对面换了个人。她的自尊被冷冷地扎了一下,身子一滞,惊愕观去。
暮天枢直视她软腻的身子、被媚意沾惹的俏脸,毫不避讳。
“蕊姬,在这之前,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蕊姬红唇紧抿,强忍着心头躁动:“好,您说呀,我就当这是温存的序曲了。”
“我身为‘最常见元素’的控制者,从原子的层面上解读世间万物。对我来说,物质和生命体,从本质上没有差异。”暮天枢的神情平静,脸上一片古井无波,“我不愿往这个方面想,因为把生物体说成原子有规律的排列与堆叠,实在是不解风情,更让生命失去了某些价值。你说对吧?”
这话又干又硬,如同几本教科书压在蕊姬高涨的兴头上。她的笑容有些僵硬,讷讷地点了下头,脑子里却寻思着:要不直接用嘴把他的嘴堵上?赶紧继续正剧。
可她刚想行动,暮天枢又道:“既然你认可,那有几句心里话,我便说与你听。”
蕊姬一愣,暮会长居然会对自己掏心窝子,此等稀奇至极之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她干咽了一下,舔了舔发烫的唇,努力听他说完:“您想告诉我什么?”
“你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子,为你着迷之人,一定数不胜数。”
蕊姬盯着他的唇,心头滚烫,提起下颌凑过去,娇媚道:“我知道。那您呀……也是其中一个吧?”
“抱歉,对我而言——”
暮天枢望着她,笑容淡然,眸光悠远,心思平静得仿佛远眺碧水云天。
“你较之出生婴儿、八旬老叟,并无太大的不同,可一视同仁。”
话音落,蕊姬愣住。
哈?
这是……说她太嫩还是太老啊?
暮天枢继续道:“你和任何会新陈代谢的动物无异,略胜一筹的,不过是更冲动、更主动了些,在繁殖上拥有先天优势。”
蕊姬嘴角一抽,媚意顿消,心头热度“噌”地变成气火。
这是在骂她是个发情的动物啊!
对一个迫不及待要办好事的女子而言,也太煞风景了吧!
暮天枢的话还没完。
“你的密度比常人低,在我看来,存在感也低过旁人,就像被有机物包覆的油水袋子,无法维持特定的形状,少了些实质。”
蕊姬蓦地咬牙,后槽牙“咯吱吱”地磨了几下。
合着这又改成骂她虚胖了!
胖成了不定型的一团儿!
她攥紧了他背后的衣服,从想用力吻他,变成狠狠打他!
暮天枢嘴角上扬,眼眸微眯。他的语气淡得彷如谈笑风生,可每个字眼又如此有力度,就像君王给凡人烙上一辈子都抹不去的身份标签。
“说到底——你只是碳氢氧罢了。我观你,如若空气,可直接无视。”
蕊姬的喉头猛地一哽。
暮天枢漠然微笑。
“身为‘元素使’的材料,你岂敢以下犯上?”
话音落,只听“咔”地一声……
有什么碎了。
蕊姬愣愣注视着暮天枢这一瞬的表情——
他就像造人的神明,众生的千姿百态落入他的眼中,不过是表情不一的泥胎。他用相同的原料塑成万物,故能一视同仁地对待。
他对谁都很好。
因为他看人类,全员平等。
这一瞬,二人的距离远不止身份的差异。更像是一个立于云端,用熹微的目光俯视大地;另一个在土地上搔首弄姿,贪婪地舔舐他的影子。
是啊……她不配!
破碎的,是她的自尊。
这就是妄想攀附的代价!
暮天枢脚下的藤蔓瞬间断裂,樱粉的花田恍然蒸发。
藏蓝的天幕被明媚的晨光戳破,点点红芒顷刻消失。
梦境来得快,去得更快!
蕊姬上一刻还向前探着身子,踮起脚去凑近他的脸孔。下一刻只觉双手一空,还没切换过来的她,重心不稳,兀地向前栽去。
暮天枢站在两米开外,随手打出一道气刃,让她软绵绵的身子得以站直。
蕊姬还没从适才的震撼中缓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下意识把敞开的衣襟拉齐整。她的面孔绯红,热气在脸上蒸腾着,白里透红的肌肤几乎能冒出水来,嫩得晶莹剔透。
可她给人的感觉全然不是之前的媚意,而是羞臊、窘迫。就像抹了腮红的白馒头,误当作蟠桃呈给欢宴的大罗金仙——
下场便是,被信手丢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