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决战在即。
素澜等人一个中午没找到莳闇他们,总觉得有些慌慌的,担心这俩少年拐了个有着“学院第四”名头的活分少女,并带着能把水泥板咬穿的大耗子,一同在东方学院搞事情……
说实话,这可能性真的不低。
素澜几人两点出头就往擂台附近走了,一路东张西望,生怕东边升起一缕狼烟,西面冒出大朵蘑菇云,南边窜出狼狈不堪的学员,一边跑一边大喊“松鼠王咬人了啊!”
不过幸好,什么都没听到。
他们早早在看台落座,没啥共同语言,只得盯着干干净净的擂台发呆。
话说,早上的擂台和血豆腐似的,这是咋个洗白的?不会是瑞驰让几十万吸血的跳蚤给舔的吧……
四人细思极恐,浑身都在往外冒鸡皮疙瘩。
距离三点还有一刻钟,凉山延带人入场了。一行十三人,有十二个都是红衣。
领头的东方会长内穿黑色衬衣,外罩红色云纹长衫,黑色西裤的裤腿处有大朵牡丹绣纹,让他每踏一步都仿佛走在花丛中,饶是花花公子的风雅。
蕊姬依旧是暴露得让画面升级为“限制级”的装扮,绯色的低胸晚礼服,软白的波涛汹涌,裙摆来了个大斜角,右边在脚踝晃荡,左侧几乎露出大腿根。
瑞驰最为喜庆,上好的大红绸缎把他裹成了个人形红包。似乎从他身上随便扯下一条,就能卖出不菲的高价。
迈尔斯穿着款式相同的橡胶衣,不过染成了暗红色,看起来有些像行走的内脏……
金佳佳小嘴撅着,晶莹剔透的脸蛋耷拉着,很不开心的样子。因为凉山延发话,让所有人都打扮得喜庆些,为他的胜利增添仪式感。但金佳佳没有好看的衣服,央求了半天才让蕊姬借她一个斗篷。可人家蕊姬穿在身上是斗篷,她一披却成了紧绷的外套,还是短款的。
其他几个学生会成员也是红粉妖娆,甚至有那审美缺失的带了个大花环……鸡冠花编的!
较于一众暖色调的喜庆队伍,走在最后的第十三人实在不合群。
首先季节就不同,旁人是深秋,她是盛夏,上身穿着款式简单的轻薄黑短衣,一阵风就吹得贴在身上,把曲线勾啊勾。她的下身是黑色束腿裤,那修长的腿型、紧致上翘的臀部,让人瞅了一眼就忍不住瞅个没完。白皙的脚踝露在外面,脚上是低跟黑皮鞋,干净得反光。
是的,少女一身纯黑,全套服饰无半点装饰,连花边都没有。如此和延会长的要求反着来,好比众人盛装去参加婚礼,她却走错了片场,应该去隔壁寒酸的吊丧队。
然而无论打扮得如何低调,她都是一行人中最惹眼的存在。绝美的面庞,曼妙一极的身段,勾人心魄的艳丽眼瞳,清如长鸿的冰蓝长发。哪怕她面无表情,哪怕她的眼神冷得彻骨,那份魅力只增不减,让人心潮澎湃,让人看得嘴角垂涎而不自知。
具有此等特质的,当然是舞焉儿。
人人皆知凉山延宠溺这准未婚妻,保不准过两天就演变成百依百顺的妻管严。故针对舞焉儿公然违背凉山延的举动,东方学院的几人都敢怒不敢言。
凉山延来到擂台下,让众人随意落座,刻意空出第一排。他走到中间,指着右手边的座位,笑道:“焉儿,来我身边。”
舞焉儿直接上台阶:“我喜欢高处。”
凉山延快步跟上:“你说哪里,我随你。”
舞焉儿淡淡道:“我喜欢独坐。”
凉山延继续笑脸:“好,那我和你隔着两个位置。”
舞焉儿没再拒绝,选了比众人高出五六排的看台位置。
见此幕,蕊姬翻了个白眼,别提多气。她很讨厌舞焉儿的态度,尤其是冷处理她怎么巴结都巴结不上的凉山延。
蕊姬在心里暗道:装得什么高冷?你连说话都这么爱理不理,那方面肯定也冷淡得要命!等你俩结了婚,延会长发现你满足不了他,说不定还会回心转意来找我。到时候啊,你可别怪我天天给你头上添绿!
金佳佳瞧见她的脸上红白交错,问道:“你没发烧吧?”
金刚女的口齿不太清楚,加之蕊姬满脑袋都是乱糟糟的想法,理所应当地听错了。她狠狠瞪了一眼金佳佳:“你才发骚!”
金佳佳一愣,用厚实的巨掌挠了挠头:“啥意思?”
蕊姬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反应过度,坐正身子,故作高雅:“这种俗气的词,让迈尔斯给你解释。”
迈尔斯躺枪,满脑袋黑线。正值他寻思如何开口之际,擂台的入口处走来三人。
如曦的灿灿金发在午后的艳阳下极其耀眼。莳闇一如既往黑衣黑发,纯粹得没有半点杂色。可他俩中间的暮天枢……
他的头边上多了个不安分的大尾巴,晃来晃去,左摇右摆,棕红的鼠毛飘东飘西。
瑞驰的脸当时就黑了,在心里怒斥:好你个零号!你和那吃货姑娘亲近还情有可原,毕竟你俩志趣相投。这怎么又一个被你黏上的?瞧你开心的,尾巴甩个没完了?我是不是忘记换针头,给你掺和了一部分狗基因啊!
凉山延显然对谁是小松鼠的心上人毫不在意,他专门盯着莳闇的脸,一会儿迎光、一会儿逆光,想从对方风轻云淡的外表之下,挖掘出战败的颓丧,甚至是失去心上人的绝望。
但很可惜,他一无所获。而且莳闇一直在和另外两人说着什么,压根就没往他这边看。
凉山延有些扫兴,然而刚一侧头,就发觉了让他更加不愉快的事实——
舞焉儿也在往莳闇那边观望,那专注劲儿不亚于自己!
延会长醋意大起,明知故问:“焉儿,你看什么呢,怎么眼睛都直了?”
舞焉儿从容答:“发呆。”
凉山延语塞。
舞焉儿不理凉山延,又看了一阵,心道:莳闇,你究竟在和他们说什么呢?显得好着急。
其实,三人间的话题很简单——
北方学院赢了后,在合理范围内,可以对东方学院提出一个条件,类似于不平等条约。
莳闇发起此战的初衷是要取消婚约,把舞焉儿抢回来。但若能顺带脚讨到些别的好处,何乐而不为?
就眼下而言,关键问题在于:如何只用一个条件,达成“人财双收”?
莳闇的想法是:“很简单啊!让舞焉儿不仅人回来,她对东方学院的贡献点也一并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