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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一战功成(2/2)

你的想法和少卿说明白,让少卿召集兵马倚靠木桩防线,抵住一会涌进来的匈奴人。”

    “啊?”

    看了一眼悲愤之色愈发浓郁的龙套三号,吊着胳膊的陈步乐脸色发苦,怯懦道:

    “都尉,这法子过于弄险,一个不慎就要全军覆没,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你告诉少卿,如果能把匈奴人困在木桩和谷口之间的狭窄地域间,两面夹击一举击溃。”

    一样没有理会陈步乐的异议,上官桀猛地一砸手心,言语中充满了兴奋:

    “啪,大事定矣。”

    “这……”

    “嗯?还不快去。”

    被上官桀一蹬,陈步乐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犹豫,扭头无奈地看了龙套三号一眼,然后就朝着身后的士卒大喊道:

    “一屯二屯,跟我走!”

    “哗啦,蹬蹬蹬。”

    被喊到的士卒把手头上的俘虏就地一扔,割好的首级往腰间一别,拿起插到地上的长戟,抬头东张西望一阵。

    “哎,什长呢?”

    “这呢这呢。”

    “哦哦。”

    一连串类似的对话过后,或五人一组,或十人一组,在什伍长的带领下,疲惫却士气高昂的士卒们排着有序的队列,和没走的袍泽们打着招呼,一路欢声笑语,就这么撤回了谷内。

    “什长,这匈奴人还没打完呢,你说咱们撤回去干啥啊?”

    发问的还是那位新兵。

    “啪啪。”

    也不嫌脏,什长伸手撤掉已经被血水黏到头上的赤帻,狠狠地甩了甩,不以为意地说道:

    “还能干啥,敌人的数量太多,大家伙轮换着休息,运气好第一个就轮到了咱们呗。”

    “啊,是这样吗?可俺怎么听同乡王翁他儿子的兄弟嫁出去的女儿的小叔子说,刚刚大官们吵了起来,最大的听官准备把匈奴放进谷来个瓮,瓮翁……”

    “瓮中捉鳖!”

    “对,瓮中捉鳖,咱们现在回去是赶着去送死呢?”

    用力地点了点头,新兵终于把“瓮翁”二字之后的内容说了出来。

    “……别说是我说的。”

    脚步顿了顿,扭头来回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什长才伸手揽住新兵的肩膀,偷偷指着不远处拄着大旗的上官桀,小声嘀咕:

    “别看这位上官都尉带头拼杀,咱们的李司马坐镇后方,就觉得上官都尉比李司马更怜惜士卒。”

    “啊,难道不是吗?”

    新兵的看法还是很淳朴的,在他眼里,谁拼杀在前,谁就是疼爱士卒的。

    毕竟,冲杀在前是会死的,大官不躲在军中,亲自冲杀在前,这不是疼爱,什么能叫疼爱?

    瞥了一眼大呼小叫的新兵,神情渐渐凝重的什长继续道:

    “李司马出身陇西李氏,其祖乃是赏赐分于下,饮食与士共之,治军宽缓不苛,最最得士卒喜爱的李老将军。

    换而言之,这李司马,咱们陇西人都是知根知底的。”

    “有道理,你这么一说,李司马确实比那位上官都尉更好。”

    细细思索片刻,虽然新兵不知道为什么玩命赶不上后三样,但李将军的牌子摆在那,外加他本能地更喜欢后者,还是点了点头。

    “说完李司马,咱们再说那位上官都尉。”

    权当新兵不存在,什长自顾自地说道:

    “在没出塞之前,我和那帮子京城来的少爷兵们混了张熟脸,没少被他们那京城大小事炫耀,其中就有这位上官都尉的一件事。”

    “话说,在上官都尉因为勇力得到天子赏识,担任未央厩令后。

    他不仅没有好好照顾麾下所辖的马匹,反而把马儿养得极瘦。”

    “这要是被天子看到,岂不是要遭殃?”

    “不错。”

    赞许地看了看配合接话的新兵,什长继续说道:

    “有一天,天子养好了病,突然想起去看马儿了,一看马儿被养得极瘦,不由大怒,指责上官都尉,说他,‘你觉得我不会再来看马吗?’”

    “既然得罪了天子,那上官都尉又是如何担任二千石的?”

    故事听到了一半,新兵的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

    按照新兵的想法,如此糊弄天子,没被当场砍了脑袋就已经难能可贵,如何还能升官发财?

    “这就是我要说的。”

    冷笑一声,什长面露嘲讽之色:

    “那位上官都尉趁着天子发怒,直接跪在地上,哭着说,‘我听闻陛下您得病了,日日夜夜忧心害怕,心意不挂在马儿上,所以它们瘦了。’”

    “然后天子转怒为喜,上官都尉就这么走上了升官发财的道路,”

    “……可这和他不疼爱士卒有什么关系吗?”

    有些底气不足,新兵还是反问道。

    诚然,故事很好,能让人明白千穿万穿,马匹不穿的道理,但这事和现在的事情不搭边啊。

    “你动脑子好好想想。

    这位上官都尉能为了讨陛下欢心故意养瘦马匹,他又怎么不可能为了那一场大胜来讨陛下欢心,故意放匈奴人进去,意图一战功成呢?”

    什长戳着新兵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他连马都爱,你凭什么认为他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