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疼痛的时候,才有人愿意搭理被晾了好一阵子的亲卫统领:
“哎,那边站着个家伙,好像是喊人跟他一起干什么?”
“是去出使大王,要刚刚战死汉儿的尸体。”
有耳朵尖,听到内圈李陵喊话的龙套二号开口回答。
“这不是找死吗?”
听到使命后,龙套一号脱口而出。
“是找死,谁让咱们的统领大人没法拒绝来自汉大人的命令呢。”
脱离险境,不再需要一个声音的二五仔们对挤进去献媚的统领很是不满,话一开口,就变了怪味。
“那既然无法拒绝,他不快去送咳咳,快去出使,还留在这干嘛?”
龙套一号也很配合地说起了怪话。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想带多点人,等大王要人聊天死的时候,好让别人替他去死呗。”
“嘶,真是个歹毒的家伙。”
“谁说不是呢。”
“……”
众龙套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嗓门还故意提高,直听的亲卫统领脑门青筋凸起,满心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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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仔,二五仔,这群天杀的二五仔!”
心中破口大骂,连自己也一同骂进去了也不在意。
“哼,没人跟我更好,到时候少一个人分功劳,本统领当上降胡千骑,看你们是什么脸色。
“走了,啪~”
扬鞭恨恨一抽胯下马儿,亲卫统领带着满腹怨气,直冲右贤王大营。
“咚咚。”
虽然身处初升骄阳的光照下,但这独骑出使的一幕却散发着浓浓的悲凉之意,让人望之不祥。
……
“嗡嗡。”
再度来到营前,不等亲卫统领感伤一阵地位掉转,昔为胡将今作汉使的错缪感,墙头就飞来十几只箭。
大多数射在地上,但也有少数几只重箭奔着人射。
“咚咚,唏律律。”
统领大惊,匆忙挥盾格挡住。不等他松口气,胯下马儿就受惊尥蹶子,差点将他掀下去,然后才是墙头上迟来一步的喝问:
“止步!来者何人?”
“呼噜呼噜,不怕不怕。”
抱着马脖子捋着马鬃安抚好一阵,亲卫统领才直起身,抬头看了眼冒出个人头的营墙。
他也不要回答问题,直接抬手指着虽然被清理过,仍旧留有血迹和残破肢体的营门,语气不善地问道:
“汉使在此,请墙上贵人出来回话,如今营门关闭,先前战死汉儿尸身在何处?”
“……”
仿佛是看到亲卫统领只有一个人,再加上刚刚的胜利,从畏汉走到另一个极端的答话士卒不仅没有按照统领的要求去找留守贵人,反而拍打着墙垛,肆意大笑起来:
“何处?早就剁碎了扔去喂狗了!
“汉狗,你就祈祷以后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也一定把你扔去喂狗,哈哈。”
“哈哈哈,剁碎了喂狗。”
其余兵卒也都开口附和。顿时,墙头上响起一片嘲讽笑声。
“咯吱咯吱,知道这趟出使不好搞,但一开始就来下马威吗?”
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亲卫统领暗暗攥紧双拳,压下回怼的冲动,催马上前几步,试图通过拉进距离和提高嗓门,来越过这些难缠家伙,直接让留在墙头的贵人听到。
“汉使来访,欲求得汉儿尸身,还请回禀大王。”
“汉使来访,欲求得汉儿……”
“汉使……”
憋了一肚子火的统领好不容易开口,自然是有多大嗓门用多大嗓门,不幸用力过猛,让营墙内外几十步的区域里都回荡余音。
“嗯,这是谁在喊哈?”
成功压下嘲笑,并让一脸老大不乐意留下来的守备将校听到,动身前来,却也引起了那些嘲笑士卒的怒火。
“该死的汉狗,竟敢无视我等,咯吱咯吱。”
这回,换成了墙头士卒们把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觉得自己受到侮辱。
“得给汉狗一个厉害瞧瞧。”
几人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重新拿起弓,捻起箭,瞄向下方越来越近的亲卫统领,眼中闪着快意的目光,恶狠狠地说道:
“死吧!嗡嗡。”
弓弦嗡鸣,不再故意射偏遮掩,奔着要害去的弓失射出。
“咚咚。”
亲卫统领虽然再度挥盾格挡住射向自己的箭矢,但却挡不住一只阴损射向马儿的冷箭。
于是……
“噗嗤,唏律律,扑通。”
箭矢入肉,马匹痛嘶,统领掀飞。
在营前,在两军千人的注视下,亲卫统领被从马背上掀翻,出了个大丑。
“混账!”